正文 稳住,我开演了[无限] — 第216节

只不过,他的目光在那麻袋上稍稍停留了一瞬,似乎对禾安的审美颇有不满。

禾安根本不顾及现场还有别人在,毫不掩饰地朝小黑的方向挤了挤眼:放心,如果是你被抓,我肯定不用麻袋,最起码是个纯金镶钻的精美头盔。

众人自然察觉到他的异样?,循着禾安动作的方向,将目光转向银光辰。

同一时间,小黑移开?了视线,用自己的动作表达了拒绝。

——大?可不必。

官署的男人不关?心旁的,他大?步上前,准备接手邪器,可周身空间却是一凝,隐有一股强大?的精神力量在阻拦他。

他当即变了脸色,语气中带了警告:“你知道妨碍官署办案是什?么后果吗?”

禾安的神色沉了下来,面上露出恨意,“我有的不过是一条贱命而已,从前我相信官署,可结果是什?么?你不仅没有还原真相,还将我乔家推进了无?尽的深渊!现在,我只相信自己!”

官署之人面色沉了下来,严肃道:“邪魔一事牵扯甚广,与乔家的案子不可混为?一谈。若你执迷不悟,我便要动手了。”

“不可混为?一谈?!”禾安的语气尖锐又愤怒。

“害死我一家的不单单只有邪魔,还有你这?个不作为?的官署大?人!邪魔入侵你为?什?么没有丝毫觉察?它们半夜偷袭乔宅之时,官署又在哪里?乔家上下一百三?十口含冤而死,你官署不闻不问,只说乔家咎由自取!现在我捉到邪魔,你跟我说这?不是一码事了?!”

“我乔家每年?按时上供,违法之事一概不做,运往主城的法器自己贴钱都会足质足量!可换来的是什?么?!是睡梦中偷袭的邪魔之爪!是身首异处死不瞑目!是多年?尊重信任的官署的背叛!是你为?保个人官职而泼的脏水!”

禾安的面色因盛怒而涨红,“我一人性命已然算不得什?么,乔家之所以隐瞒我的修为?学识,便是为?了有朝一日,斗魂大?陆遇到危急存亡之时,可瞒过邪魔之眼助官署一臂之力!但现在,爱我养我之人皆已惨死,我的坚守没有任何?意义!今日,就算是会落得万世之骂名,我乔治也要为?乔家讨回公道!”

他这?顿输出下来,场中为?之一静。

莱维家族的老者?听得深吸一口气,不远处的罗家家主同样?神色凝重。

场中,情绪复杂者?不算少数,禾安的一番话,点?明了他们心中的某些担忧。

放眼整个斗魂大?陆,青城算是顶尖的大?城市,虽然还没超越主城,但其中的世家各个结构庞大?,实力强劲。

这?过早地引来了官署的关?注。

面前这?位官署大?人早在二十年?前就接手了青城的管理权。

起初,他也还算是尽职尽责,各世家家主都是懂事的人,年?供会按时、足量地上缴。

可逐渐地,年?供越交越多,但男人办事的态度却越来越敷衍。

众人敢怒不敢言,因为?这?些年?来,这?位官署大?人的官职早已水涨船高,成为?青城众人不敢惹的存在。

本来,乔家一事会像先前无?数次一样?,被轻描淡写地埋下去。无?论青城是否真的出现了邪魔,乔家都会被永远地钉在耻辱柱上。

可乔家偏偏出了一个极端的乔治。

想?到这?里的时候,莱维家族的老者?面上颇有些感慨。

很难想?象,这?个孩子是怎么凭借一己之力活到今天的,他所遭受的痛苦、谩骂、屈辱可比众人想?象中的要多许多。

青城中的邪魔已经成长?到了如此地步,这?位官署大?人的反应让他们心寒又失望。

真相已经如此明显,可这?位大?人却迟迟不愿意为?乔家翻案,在他心中,自己的官职高于一切。

禾安的一番话让他们更加警惕,当初乔家的地位也并不比他们低多少。

这?官署之人为?了保住乌纱帽,连如此违背天道之事都做得出来。有朝一日,若是他们不幸站在这?位大?人的对立面,结果可想?而知。

能当上家主之人哪个不是人精,唇亡齿寒的道理他们都懂。

场中安静下来,气氛稍显压抑。

官署之人冷笑一声,并不觉得面前的青年?能对他造成什?么威胁,“你这?是要跟官署作对吗?给你三?息时间,交出邪器,否则便以勾结邪魔之罪论处!”

年?轻人终究是年?轻人,真是螳臂当车,不自量力!

禾安神情激动,大?有同归于尽的架势:“你休想?!”

官署男人敛去笑意,神情严肃起来,发号施令起来:“把他给我逮起来!”

他刚才?已经见识到禾安的实力,之所以还这?样?有恃无?恐,不过是因为?还有这?满院的世家之人可以驱使。

可出乎意料的是,从前唯他马首是瞻的青城世家家主们大?多没有动,唯有几个听令行事的出列,看到周围的情形,又默默退了回去。

“你们什?么意思?”男人皱起眉头:“是要造反吗?!”

人群沉默片刻,莱维家族的老者?最先走了出来。

“大?人,我们并没有想?要顶撞您,只是觉得乔家一事拖得太?久,也到了该解决的时候。”

先前乔家覆灭之时,众人还存了明哲保身的心思。可眼下乔治的反应如此偏激,在用性命去搏,只求乔家落得个身后名。

结果却让人失望。

有疑心重的已经开?始代入了。现在是乔家,未来就可能是他们自己。

试问,他们会有乔治这?么懂得蛰伏、且天资聪颖的后辈吗?

难!

到时的结局恐怕会比如今的乔家还要凄惨!

官署之人的目光缓缓扫过众人:“这?就是你们的态度,对吗?”

住院内安静极了。

不好顶撞官署之人,他们在用沉默表达态度。

“好,好好!你们好样?的!”男人气极反笑,“我道今早出门时怎么听到乌鸦叫,原来在要青城吃诸位这?道大?菜,真是有志气啊,敢跟官署对着干!”

听他扣下来的这?顶大?帽子,不少人面色难看,人群中响起一道道质疑声。

“大?人,我们并非是跟您对着干,只是乔家一事蹊跷,理应再查。”

“是呀,当时乔家的案子是证据不足,但现在不是足了?正义不该缺席!”

“请您彻查邪魔一案,还乔家以清白!不要再让乔治牺牲了,他可是乔家仅存的子嗣!”

“赞同。大?人您一时失误断错了案可以理解,知错能改善莫大?焉,还望您不要执迷不悟啊!”

就连一旁远远站着的银光野也忿忿道:“大?人,您当初若是再仔细些,我银光家族又何?至于招来这?无?妄之灾呢!”

……

男人听得眉心直跳,额头青筋暴起,只觉这?些说话之人满脸都写着“虚伪”二字。

当初乔家落难一事,他等了足足十日,不仅没有一个人来作证,有甚者?还落井下石说些暗示的脏话,生怕乔家能翻案,仅凭一个活着的乔治对他们造成威胁。

他只是按照上面的命令,下了判决,现在倒要被这?些伪君子说成“执迷不悟”了?

呵呵,明明当时避之不及,唯恐被乔家牵连,眼下倒是一口一个“正义”“清白”?

表面上,这?一个个人模狗样?的拿出去都是品行端正的世家中人,可里子却是黑心肠的衣冠禽兽!

他冷了声:“你们大?可以去告!我行得正坐得直,最起码对得起自己的良心!”

莱维家族的老者?神情凝重:“大?人决意如此?”

罗家家主:“我们所求,不过是一个公道。”

官署之人气得脸颊发抖,指着面前众人怒骂道:“你们有何?脸面这?么说?倘若那日……”

他还没说完,便被禾安打断。

“你们也太?过分了!这?是大?人和?我乔家之间的事,跟你们有什?么关?系?!怎么,你们是想?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谴责大?人?全场的人加起来凑不出半个官场之人,就别在这?儿给自己加戏了!”

莱维亭听得一愣,“乔治……我们这?是在帮你。”

禾安并不领情,面上浮现鄙夷:“在我无?能为?力的时候才?算是帮,当初乔家落难的时候你们袖手旁观,现在我手里证据齐全,足以凭借自己的力量翻案,你们才?想?到帮忙?那我等你坟头草两米高再去哭丧?!”

“奉劝某些家主多做些功课,别欠了千斤重的人情时不吭声,转头拿着针鼻大?的恩情来表现,我这?儿可盛不下那么多不要的脸皮!”

罗华:“???”

她错愕地盯着禾安,面上满是不理解。

这?家伙是不是疯了,怎么无?差别地攻击现场所有人啊!

不过她没有莱维亭那么愤怒,乔家出事时,她曾跑到官署想?要作证却被父亲拉了回来,这?一路上见了不少看热闹或议论的世家中人。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乔治说的话有一定道理。

可这?种方式也太?疯狂了!这?人从来没想?过自己该怎么收场吗?!!

听到禾安痛骂,官署男人的面色反倒缓和?了些:“这?句话说得倒是没错,他们就是不要脸!”

“大?人,现在我改变看法了!”禾安神色认真道:“他们的反应不对劲,说不定都参与了谋害乔家一事!我要上告官署总部,将他们所有人一起彻查,以告慰我乔家先祖在天之灵!”

众人:“?”

这?人没看出来他们在帮他吗?

他们本以为?官署之人不会同意,却见男人眸光微动,竟然说了句:“可以。”

“??”

若是放在刚才?,男人或许根本不会理会禾安的要求,可刚才?各大?世家那番颇带挑衅的言辞激怒了他。

这?些人不过是仰他鼻息过活的家族,竟然膨胀到如此地步,想?要挑衅他的尊严。

也是时候给他们些教训。

从这?些人表现出的态度来看,乔家一案注定要重审。

与其坐以待毙不如主动出击,反正他最坏是个背锅的,倒不如多拉一些进来。只要能将责任撇清,他的仕途仍旧光明。

呵,说起来,他倒要感谢乔治,若不是今天的情形,他险些忘了这?些大?世家们盼着乔家死绝的表情。

场中矛盾就这?么从禾安和?男人之间,转移到了男人与各大?世家身上。

有胆小的家主面色铁青,但嘴里翻来覆去也就是“大?人误会了”、“我刚才?不是那个意思”等欲盖弥彰的发言。

听完之后,官署男人更上头了。

禾安选在这?个时候开?口,神色无?比真诚:“大?人,我会代表乔家出席,如实地说出所见所闻!您放心,我明白您先前的判决有不得已的苦衷,这?次无?论结果如何?,后果都由我一人承担,绝对不牵连您!只凭上书要求案件重审这?一点?,就足以令乔治来世结草衔环!”

见识到他的变脸之快,众世家:“???”

这?番话很好地取悦了官署之人,只见他大?手一挥,金光在空中飘过,“原以为?乔家人都死绝了,既然你还在,这?乔家的家主令理应还给你。”

禾安感受到一枚沉甸甸的青铜令牌落入手中,随即,那麻袋兜住的真乔治似乎动了一下。

官署之人的情绪缓和?不少,此刻语气恢复冷静:“待审讯之日,拿着你家的令牌,代表乔家出场。”

他的视线瞟过令牌表面,前些时日黯淡的表面竟然幽幽亮起一道微弱的光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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