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小孤女的奋斗日常[五十年代] — 第3节

原主爷爷一看村支书要动真格的了,立马换了副嘴脸,将老妻当众揍了一顿,逼着她答应不再去找夏虫的麻烦。

他倒是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的,殊不知村支书最瞧不起的就是他这种人,只会躲在妻子后面耍狠的孬种。

王翠花消停了,她想起了老伴的警告,不让她去找夏虫麻烦。

她也是听小芳那丫头说夏虫醒了,一时着急给忘了。

有张桂兰像个母鸡似的护着那个赔钱货,她也做不了什么。

这个贱人一惯彪悍,当年连自己婆婆都敢揍,谁对上她都没有好果子吃。

王翠花憋了一肚子气,在看到几个孙女偷懒时,就没那么客气了。

“一群赔钱货,干活的时候净学那不中用的女人,磨磨蹭蹭的,你们怎么不学她去死啊。”

这话是在拐弯抹角地骂原主的娘,夏虫哪里能忍,当即捡起一块土疙瘩朝王翠花扔了过去。

可惜力气不够,土疙瘩砸在了王翠花的脚边,但也足够她吓了一跳。

“天哪,大家快来看啊,孙女要杀死亲奶奶了。”王翠花就地一趟,变脸比翻书还快。

她躺,夏虫也躺,“亲奶奶逼死亲儿媳,又要逼死亲孙女了。”

“大家快来评评理,有这样当奶奶的吗?我爹前脚刚走,后脚她就带人闯进我和我娘的家,想逼我们孤儿寡母交出工作。”

“不仅如此,她还想抢占我爹留给我的房子,让我去给他们当牛做马,等年纪一到再把我卖了,收一份彩礼,给我堂哥们娶媳妇。

“凭什么啊,这又不是亲哥,都分家了,哪有分了家的叔叔伯伯,还惦记隔房侄女的房子。

“仗着爷奶在世,就撺掇他们来家里闹,几个大老爷们躲在后面吃绝户,也不嫌害臊。

“他们是没长手还是没长脚,养活不起孩子,就别生啊,自己没本事,是个窝囊废,生出的孩子还是个窝囊废,从根上就坏透了,谁家闺女要是嫁进去,一辈子算是毁了。”

“你给我闭嘴。”王翠花不装了,她麻溜从地上爬起来。

这些话她只在私下里和老伴说过,为什么这死丫头会知道?

这是能当众说出来的吗?

夏虫就是要将爷奶一家的脸彻底撕下来。

与其等着被人算计,还不如自己敞开了说,至少嘴上痛快了。

桂兰婶被夏虫的这番举动惊呆了。但转念一想,一定是王翠花这个老虔婆对夏虫说过这些话,才把她逼急了,不管不顾地说出来。

要知道这孩子以前见了她奶,就跟老鼠见了猫似的。

顿时,桂兰婶被王翠花一家恶心坏了,要工作还不算,竟然连夏虫的房子和以后结婚的彩礼都不放过,良心真是坏透了。

“翠花呀,你也不能太偏心了,你家四儿子还在的时候多孝顺啊,他现在就剩这么一根独苗了,你不说照顾,好歹给孙女留条活路啊。”

“就是,你家剩下的那几个儿子,不会真惦记侄女的房子吧,你把她赶出去,让她住哪呀,哪有当叔叔伯伯的惦记侄女的东西!”

在场的人就没见过像王翠花这样心偏到胳肢窝的人。

大家都讲究一碗水端平,实在端不平,也不要做的太离谱。

“我呸。”王翠花朝周围人骂道:“你们这些老东西瞎说什么,我儿子才不会惦记那个赔钱货的房子,老娘有的是钱,帮儿子孙子一人盖一个都行。”

众人都笑了起来,桂兰婶毫不留情地拆穿她,“谁不知道你家好几个孙子挤在一个房间,转个身都困难,孙女只能住柴房,还一人盖一个,你是在梦里给他们盖的吗?”

“哈哈,翠花,你的梦做的还挺美的。”

夏虫原以为她奶至少是个王者,没想到就是个青铜,这智商着实拖后腿。

“奶,你要盖房子,爷爷知道吗?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您别害羞,只管和大家说。大家都住一个村,能帮的一定尽力帮,只要管饭就行。”

“夏虫说的对啊,翠花,你有需要就开口,我好回去告诉我家那口子。”

王翠花恶狠狠地瞪着煽风点火的夏虫,那样子像是要吃人。

“桂兰婶,我奶瞪我,是我说错什么了吗?”夏虫装得弱小又可怜。

“你什么错都没有,是这老虔婆瞎吹牛,又圆不回去。”

“哦,原来是我奶着急了,怕被爷爷收拾。”

大家实在憋不住了,纷纷笑出了声。

可惜他们不知道有一个词叫社死,能很好地形容王翠花此刻的心情。

王翠花在众人的嘲笑声中,落荒而逃。

跑到一半,又回过头朝夏虫呸了一口,“赔钱货,老娘早晚收拾你。”

夏虫可不怕她再来,他们无非是惦记着自己的工作,要是工作没了,不知道他们会是什么反应。

第三章

夏虫看着王翠花跑得飞快的背影,暗叹一声可惜。

这老太婆估计还有得活,以后少不了给自己添堵。

桂兰婶以为她还在担心她奶来找麻烦,就宽慰道,“放心吧,有我看着,你奶作不了什么妖。”

“不过要我说,你爷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一个被窝就睡不出两种人,他把一切都推到你□□上,自己倒成了老好人,你以后可得提防着点,不要被你爷给忽悠了去。”

夏虫点点头,“放心吧桂兰婶,我心里有数的。”

时下的人普遍认为父母不管做错了什么,做儿女的都要忍着受着,如果你太计较了,就是不孝。

但夏虫偏不这样,她第一在乎的是自己的感受,谁让她不爽,她就让谁更不爽。

夏虫拒绝桂兰婶的帮忙,一个人挎着一篮子稻穗往家走。

回去路上,她遇到了一些人,都是一个村的,大家一个劲劝她好好生活。

她不得不感慨,像她爷奶那样的人毕竟还是少数,大部分人还是非常淳朴的。

走着走着,夏虫就到家了。

她家在村子最西边,两间土房外加一个厨房和厕所,四周围成一个院子。

院子右前方是一块菜地,种了这个季节的一些蔬菜,后面开了一道门,出去就是一个猪圈,里面养着两头猪,这些天都是桂兰婶在帮忙照顾。

家里还有六只鸡,一直关在院子里,原主爹专门给它们在院里用泥巴盖了个鸡舍,类似于迷你版的小房子。

院里还有两颗沙果树,此时挂满了红彤彤的果子,看着很喜人。

夏虫家还有一块村里分的自留地,离的也不远,她还没来得及去看,不知道有没有种上什么东西。

旁边就是一个小山坡,捡柴什么的也方便,离她家最近的一户人家相隔也有五六百米,不远不近,刚刚好。

总体来说,夏虫是非常满意的。

要是再有吃不完的粮食,就算到了灾荒年,她也不怕了。

夏虫将稻穗铺开晒在院子里,刚收上来的稻穗保留了大部分的水分,只有晒干了才好手动脱粒。

为了防止鸡偷吃,夏虫把鸡赶回了鸡舍,并关上了门。

干了半天,她的肚子早就咕咕叫了。

夏虫早上吃的是桂兰婶特意在家做的,中午她就必须到大食堂吃了。

桂兰婶捡完稻穗就去食堂帮忙了,夏虫才知道原来在食堂帮忙也是算工分的,而且是不可多得的好工作。村里很多人抢破了脑袋都选不上。

家里也没有手表或时钟什么的,夏虫估摸了一下时间,从橱柜里拿出饭缸,朝着村食堂慢悠悠地走过去。

夏虫刚走到食堂门口,下工铃就响了,食堂已经有人在排队了。

轮到她的时候,桂兰婶给她舀了满满一缸的菜,又塞给她两个窝窝头。

夏虫一看,立马盖上饭缸的盖子,阻隔了后面排队的村民的视线。

随后她和桂兰婶说了一声,便端着饭缸回家了。

路过的村民满眼羡慕地盯着她的饭缸,夏虫朝他们手里的碗看了一眼,只见他们几乎都拿着家里的碗来吃饭。

她再一次明白了原主爹娘有多宠原主,但她现在是个小孤女,用太好的东西难免招人嫉妒,万一遇到不安好心的人,她家就只有她一个,肯定打不过。

夏虫想想自己以后还是低调点吧。

尤其越往后,日子越艰难。

她打开门上挂着的大锁,进了家,将饭菜摆在桌子上,就是普普通通的水煮青菜和炖豆腐,最多豆腐里放了一点肉末,夏虫饭缸里的肉末算多的了,毕竟有桂兰婶的照顾。

另一边,王翠花回家后一直心气不顺,躺在床上唧唧歪歪,一副要死不活的模样。

可惜家里现在没什么人,大家都去上工了,孙女也被她打发到了田里,其他孩子都跟着自己娘,只有孙子夏金宝游手好闲,躲在家里睡懒觉。

夏金宝被她奶的哼唧声吵醒,心里大骂这个死老太婆不让人清净,但表面上他还要当孝顺孙子,去哄着她。

“奶,你没事吧,身体不舒服,咱就去找赤脚大夫看看。”

王翠花一看到乖孙子,就什么病都好了,更别说她本来就没病。

“奶的乖孙啊,还是你孝顺。

“我这是被夏虫那小贱蹄子给气的,她命真大,病成那样了都没死掉,你说这工作可咋办啊,不会真让她去当工人吧。”

夏金宝听说夏虫没死,脸上有一瞬间的扭曲,原本他都以为这工作一定是自己的了。

最近他走到哪都有人捧着他,尤其是自己的那帮同学,平时看不起他是个农村人,现在都开始巴结他,请他吃饭。

这他要是没当上工人,还不得被他们笑死。

“奶,我不管,这工作我一定要搞到手,您再去找那个赔钱货说说,她不是最怕您了吗,您说什么她不敢不听,等我当了工人赚了钱,就带您下国营饭店,吃包子面条。”

“哎呦,奶的乖孙,那赔钱货现在可不得了了,不仅不听我的话,还咒我去死,就跟变了一个人似的,也不知道是吃错药,还是疯了。

“那个张桂兰还一直在她旁边煽风点火,夏虫那死丫头天生反骨,胳膊肘尽往外拐,早晚被骗的什么都不剩,和她那个娘一样,贱命一条,乞丐相,早晚要去讨饭。

“怪我当初就不应该让你四叔娶这个来历不明的女人,不仅鼓捣你四叔和我们分了家,还克死了他,让他绝了后,留下这么个赔钱货来气我,我这是造的什么孽啊……”

夏金宝皱了皱眉头,这些话他奶都说八百遍了,他早就听腻了。

从知道夏虫没死还要和他抢工作起,他的心情就不太好。

偏偏他奶一点忙都帮不上,还在那一个劲地抱怨,耽误时间。

夏虫随时都有可能去钢铁厂报道,他必须赶在她之前拿到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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