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曾經的曾經 — 曾經的曾經 04

如果有人问我,好班跟坏班的差别,那麽我会跟你说,在好班念书的人,就是好人,而在坏班念书的,就是坏人。

我们能说念台大的就是好学生,读私校的就是坏学生吗?这样的说法也许很不公平,但在当时我的国中时代,就是这样子。

学校里面有个叫做「生教组长」的生物存在,之所以没有用人来形容,是因为我觉得所谓的「人」应该要有人的样子,而当时的生教组长,却时常做出让我觉得,不像是人该有的举动,在科学的定义里,凡是会动的动物,我们都可以叫「生物」,而她在我的观念里,就是披着人皮却不知道是什麽的生物。

对,她是人,但我始终觉得,她不是正常人,有时候甚至让我觉得她不是人。

她跟我ㄧ样,都有着很奇怪的兴趣,比起我单调乏味的「压马路」,她则是有个奇怪的嗜好,叫做「巡堂」,还有「出巡」。

我记得我以前很讨厌戴安全帽,因为觉得安全帽很丑,戴上去会影响观感,而有损我的帅气,再加上我很不喜欢头发被压扁的感觉,即使当时只有几公分长的小平头,但那几公分,却是我自豪的所有,一旦被盖住,我的头发就会塌塌的,头发塌塌的,我心情就会不好,心情不好我就不想看书,不想看书的话功课就不会进步,在几年的循环之下,造成了身为国家未来主人翁的我竞争力低落,进而牵扯到国家的整体经济竞争力,追根究底的结果,就是戴安全帽害的。

不知道从什麽时候开始,学校规定骑脚踏车要戴安全帽,因为我是骑脚踏车上学,所以我就得遵循规范,只是在那年代的我,也有着相当特别的嗜好,叫做挑战公权力。当时的我们,心中总有股莫名的冲动,越是被限制的事情,我们越想去突破,这点不管在哪都一样,而且随着年代久远变迁,都不会有所改变。

从家里到学校五分钟的时间,我真正会戴安全帽的,只有进到校门口大约三十秒的那段而已,关於这样的行为,和这样的问题,没有什麽好说的,就是爽。

如果问我爽在哪里,那我会跟你说,勇於挑战学校公权力的行为,让我觉得很爽。

说到生教组长特别的嗜好,「巡堂」是她每天都会做的事情,一天如果有八节,那麽她有九节都在做巡堂,多出了那ㄧ堂就是早上的自修,和下午的放学空堂。

我很不喜欢她在早自修巡堂,因为这样会让我ㄧ大早就看到她,一整天的开始,就在早上给破坏了。说真的,她的巡堂是出自本分,但我即使清楚,却还是无法接受,尤其是我总是三两头就受到她的「照顾」。而说到她的「出巡」,就让我不得不佩服她的眼睛,为此我给她取了一个外号,叫做「鹰眼」。

她很喜欢骑着她的机车在学校附近巡逻,找寻有无猎物下手,而像我这种没戴安全帽的,理所当然就是她狩猎的对象。当她要抓你时,即使隔着一条大马路,或者隔着一条街,对她来说根本是毫无差别,只因为她可以直接透视到你的学号,然後拿起她的小笔记本迅速写下,从她看到目标,到取出笔记,之後写下来,这当中的过程时间,不会超越十秒钟,而当她记完之後,这并不算是结束,而是另个开始,隔天你就看到你的名字被列在公布栏上。

我们把名字称为一次,而这个「次」的单位,就是你被她抓到的次数,关於这个,还有集点数的,凡是集满五次,那麽你的「次」就会被抹掉,变成一支警告,之後以此类推,集满三支警告,可以兑换一支小过,而集满三支小过,就能换到一支大过。

重点是,没有分天数,而是采次数的,也就是说,如果你早上被抓到,下午随小又被抓到,那麽你今天就两次了。

只是关於这个制度,显然对我班上是不痛不痒,刚开始会觉得很羞耻,而到後来居然变成一种流行,之後每天早上班上在问的就是,你昨天几支了之类的话题。而被记越多的人,在班上的地位似乎就越德高望重,虽然我很不想承认,但在当时班上的价值观就是这麽扭曲。

会造就这样的结果,只因为该死的九年一贯义务教育,即使被记满三大过,也不会被退学,对,这个国家病了,因为教育没导正的关系,因而造就如今的社会。

记得当时我被她抓到的次数,好像是超越我手指的数目了。只是到後来,我还是没被记,对此我到现在还是觉得很神奇。

而在她眼中,会做这种事情的,也只有她眼中所谓的坏班,就是前三班之後的班级。很可惜的,现实就是这样,即使我很想跟她说,前三班也有像我们这样的家伙,只是她没看到而已,但一想到我班上的情形,那种立场就很难启齿。

就好像你人在阿富汗的特种部队,即使你什麽武器都没拿,但你一旦靠近美军还是会被做掉,只因为人家会把你跟海珊跟宾拉登扯在一起。

对,事情就是这样莫名奇妙,但唯一可以确定的是,不管我被抓到几次,或者被记几支过,都无法动摇她在我心中的地位。

我想做给她看,我想让她多一眼来看看,即使是身处所谓坏班的我,还是能证明的。

天下乌鸦并不是一般黑的,虽然说我没有很白,至少我可以为了她,三年不懈的狂念国文,还让我差点爱上徐志摩这个家伙。

说真的,我不得不承认,他写的「在别康桥」,真的是他妈的有够好看。

*爱上徐志摩需要的时间,喜欢你只要一个思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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