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麗子作品《老處女的存在價值》 — 第四話 苦情多難姊妹淘

第四话苦情多难姊妹淘

我窝在洗手间的马桶上,抓着我昂贵的黏腻腻牛仔裤还有……小内裤,发呆。

我正在等阎萍去随便买件裤子给我穿,看看表,她去了有半个多小时了,也就是我一个人坐在厕所的马桶盖上已经半小时了,早知道就带一份报纸进来看。

一大早终於还是搭了计程车到公司,在捷运站尖声嘶叫的後果是:我现在喉咙很痛。

『啊唷,小姐麻烦你换部车子啦,偶早上刚洗车子欸。』一上车,老老的、看起来好欺负的计程车司机闻见了奶茶味,这时候已经不香甜了,而是一股酸味!

『啊都已经搞脏了有差吗?』我火气未消,已经感觉到我裤子上的奶茶正快速的蔓延到我屁股下的坐垫上,『你要不要做生意啊?』

『口素呴……很麻烦…会黏黏的啦…下个客人会……』

『是麻烦啥米啦?多贴你几十块给你买抹布擦椅子可以吧?』

人已经长的不是很美了,加上我那一副要吃人的样子,计程车司机还是闷不吭声把我带到目的地,然後扭开收音机,开始放着『南~无观~世音菩萨…』呴呴,他八成认为自己一大早遇到我这个牛鬼蛇神了吧,所以赶快驱魔解厄。

是啊是啊,我平常一定是太少念经了,所以才会瘟神过厄运啊,突然的我就哭了。两万块………,呜啊,真是要我掏心挖肺啊。

『小…小姐…,你不要哭啦……这样人家会误会啦…』

有没有搞错啊?我跟你这个阿伯还可以被误会啥?现在又大白天的!

『关你什麽事?开你的车!』

我发现我的脾气其实应该不是很好,只是以前都掩饰得不错,这下子因为左一句古董、右一句老处女…把我原始的本性激发出来了。

这下可好,是古董处女,加上脾气终於走向恶劣的不归路了,我这辈子完蛋了。

在路人的注目礼下,我躲进了安全梯,辛辛苦苦的穿着黏搭搭的裤子爬上了八楼,呜呜,那些刚刚进电梯里的帅哥美女们一定都看到我这鬼样子了,我…我还要不要做人啊………。

『我靠!你是刚刚掉到水沟里吗?』阎萍一看到我就说出这句很多路人心里可能都有的想法。

『好啦……不哭不哭……』她安慰着已经说不出话的我,拍拍我的肩膀,『我去帮你买裤子穿,你先去洗手间等我,十分钟就好!』

这十分钟怎麽变成了半个小时?我光着屁股在小小的空间里,坐也不是、站也不是,然後就开始胡思乱想了。

真的是讨厌死了……这两天足足让我尝尽了什麽叫做「倒楣」,还有「公然羞辱」,并且生平第一次,我伸手打了人…。

握着自己的右手,想起了捷运上看到的那张白色药布…,嘿嘿,我心里竟然觉得很爽快。自以为很帅是吧?就给你一巴掌看你要怎麽贴着撒隆巴斯帅下去…。

但是…那要吆喝着要人让位、还有那蹲在地上收拾残局的男人,却真令人动容……,那所谓的「威严」还有「责任」的形象在他身上展露无遗……

他真的只有三十岁?怎麽二十九岁的我还是这样子…?事业平平无所成就算了,连个像样的外在打扮都乏善可陈,也难怪我到现在还是…

『都会古董奇女子!!!』

这几个字眼又浮在我的脑际,啪!我打了自己的脸颊一下!潘贵仪,你在心猿意马个什麽劲?这个奇耻大辱的封号可是这个家伙给你的!他还公开批评你的身材不够辣、个性不够好!

一副有正义感的模样要人让位又如何?擦地板又怎样?这些是谁都可以做的事情!也不想想这些是谁造成的?如果他不要这麽阴魂不散的宛如魍魉般的出现在捷运上,我今天哪会出这麽多糗?他也不必伸张正义、纡降尊贵的擦地板不是麽?

他自找!他活该!哦呵呵呵……

「喂……你在发什麽怪声啊………?」

阎萍终於是回来了,听见了我自顾自的诡异笑声,心里大概觉得有点毛吧…。

唉,再这样瘟神过厄运下去,我真的会发疯。

「没啦…想起好玩的事情…」呜!真悲哀,把自己的厄运拿来当成笑话娱乐自己……。

「………这是给你换上的裤子,接好喔。」阎萍把买来的衣物从门上丢了进来,我拆开那一小包的免洗内裤,赶紧换上,然後拆开那一包新裤子…

「喂喂喂,怎麽是短裤啊?」我慌了,这是一件很短的小裤子,可以说是家居短裤。

「买不到长裤啊,屈臣氏只有这个。」阎萍打开水龙头,声音哗啦啦。

「不行啦!短裤耶!随便一件长裤都没有?」我站在马桶盖上抗议,试图让阎萍知道我的不快。

开什麽玩笑啊?我的萝卜腿怎麽可以暴露出来?高中毕业後终於摆脱了穿短裙的恶梦,隐藏了好几年的白胖双腿现在又要重见天日?

「有啊,有长裤,不过…是男用的卫生长裤,前面有开口的那种,你要的话我现在去买给你穿。」阎萍一副不置可否的语气。

水龙头水声不断,像是我现在认命地穿上小短裤时,心里不断滴血的声音。

「啊呀!好可爱喔!」阎萍转过身看着刚走出洗手间的我,「你该多穿短裤短裙的,啧啧啧……」

她关上水龙头,盯着我的白胖萝卜看,眼睛张的大大的。

「别…别这样看我,这样我会觉得我没穿裤子…。」

天啊,好凉啊…我真的有没穿裤子的错觉。今天…该不会就注定要这样晃来晃去一整天吧?不行!我中午一定要跑出去买……

跑…跑出去买…这样不是等於要出去晒萝卜乾?啊啊啊~!怎麽办?

我冲到洗手台边,把刚刚换下的牛仔裤泡在水里,开始不要命的搓洗。

「欸欸欸,回家再洗啦,这样洗裤子会让裤子折寿的,」阎萍过来关掉水龙头,「你现在洗裤子是要晾在哪里啊?也不会乾的。」

「人家…人家不要穿短裤到处晃啦……呜呜…丢脸死了。」

「穿一下又不会死,而且你的腿又不难看,漂亮的很哩!」阎萍敲我一记脑袋,「今天中午前,那个该死的新主管会来公司『事先视察』一下,就用你的美腿去迷惑他吧!嘿嘿……」

啥?新主管要来公司?天啊!偏偏我又是这副德行,他还没上任就会认为我是老骚包了!

「要迷惑也该是你这个大美女去吧?怎麽会是我?」我看着阎萍,突然心念一转。然後我扑上去要脱阎萍的裤子。

「啊呀~!潘鬼你干嘛?住手啊!」她用力扣住自己的腰带,大概是知道我要做啥了。

「哼哼,既然你觉得穿短裤也没啥,你又有迷惑新主管的打算,那我跟你换裤子吧!呼呼……」我逼近她的拉链,试图要她就范。

「放手啊~救命啊~不要不要!」她尖叫起来。

『砰!』

女厕的门被撞开了,我先看到副总那快要秃光的头,还有一脸惊慌的样子。

「怎麽了?怎麽了?有色狼躲在女厕吗?」

我跟阎萍赶紧站好,拉拉衣服。

「有啊,就是你啊,副总。」阎萍一副没事发生的样子,就这样经过副总身边走了出去。

「呃……」副总又尴尬的抓抓头。「抱歉抱歉…」他看了还站在洗手台边发呆的我,「潘…潘贵仪…那个…新的企画主管来了,出来一下吧…」

「啊……这麽快就到了?」完了,我还没逼阎萍跟我换好衣服!

「是啊,刚刚那个尖叫声连他都听到了…,」他又抓抓头,准备退出去,「今天穿这样很精神,你们两个都蛮有朝气的,不错不错……」

「……………。」

我在洗手间里快速的绕了两圈,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好吧!还好今天原本就是穿着轻松的浅色T恤、还有运动鞋,配上短裤也还可以…如果撇开我那肥壮的白萝卜不谈……算是不错啦!晃晃自己的马尾,OK!潘贵仪,把今天当作对自己的试炼吧!

把湿漉漉的裤子包在乾净的垃圾袋里,我努力的表现自然,出了洗手间。

当我进入了小房间会议室,发现气氛有点诡谲。

阎萍的背影看起来很平静,副总却还在不安的抓头。然後我就看见了坐在白板前的那个人。

台北市的帅哥很多吗?也许吧,只是以前我怎麽都不觉得?但是这两天我由衷的体认到,帅哥男人,尤其是活在台北市的这些人,都是瘟神。

继唐尚严之後,我的眼前又出现了一个厄运级的男人。

深蓝色的西装打着宝蓝色的领带,那上面的领带夹闪着白亮亮的光,衬衫的浅蓝色袖子,长度合宜地露在西装袖口。整齐光亮的西装头下,上扬浓密的眉毛带着旺盛的企图心,细长的眼睛让我想起了命理中所谓的『桃花』,那薄薄的嘴唇更是贴近了老人家说的『薄情』面相。

「抱歉…」我微微的欠身,拉个椅子坐在阎萍的身边。

「没关系。」这个下个月即将是我新主管的男人包容的笑了笑,的确是蛮迷人的,而且他笑起来的样子好眼熟啊……在哪里看过?

「你就是潘贵仪吧?」他的声音带着不可抗拒的自信,他站起身来,伸出手与我交握一下,「我是下个月会跟你一起工作的新人。」

他自称是新人,是谦虚还是客气?他可是要来当我的顶头上司呢。

「敝姓范,范仲淹的范,怀念的怀,谦虚的谦。范怀谦,多多指教。」

果然是个心怀谦虚的好名字。

「多多指教……」我稍微低下头,不太敢直视他的眼睛。「这位是阎萍,阎罗王的阎…萍是……」

「不用介绍了。」阎萍开口却是冷冷的声音,「我们认识。」

呃……?他们认识?我看看副总,他正在努力的抓头想要说些什麽和缓一下气氛,因为,空气很僵冷,现在可是八月天哪,而且小房间的冷气温度调在25度,但是却令人冷的坐立不安。

「嗯……我跟小萍是很久以前就……」这位范先生依然带着微笑、气定神闲的开口,像是没有发现阎萍的冷漠。

「别叫的那麽亲热,范先生。」阎萍打断他,并且冷酷异常,「我们没那麽熟。」

我跟副总交换一下眼神,这下子可好,我们心里都有数。

他们不但是很熟,而且,应该有不小的过节。

对於阎萍的过去我一概不了解,只知道她高中开始就是成绩优异的好学生,大学毕业後,「营周电脑」是她的第一家公司。

中间的时间差我没有问太多,因为她四年制的大学念了五年。阎萍只是淡淡的说:不用功嘛,所以延毕。

大学生延毕的原因很多,也许是因为爱玩,或是有的男孩子为了不想当兵而故意把自己当掉,也有人是为了多一年空档好准备攻读研究所。

对阎萍来说,最後几个原因都跟她没关系吧,所以我想应该是她爱玩。

除了大概知道她可能是因为爱玩而延毕,其他的,我一无所知。当然包括了眼前这位玉树临风范怀谦先生的存在。

「好好好…我们是不熟,阎小姐,」他依然温和的笑笑,张开双手一副『罢了』的模样,「总之,下个月开始要跟两位共事,今天先过来跟两位打个照面,希望可以先跟两位谈谈将来的工作模式。」

「范先生,要沟通的话请快点,不用浪费时间打这麽多官腔,我们手上还有许多案子要赶着写完呢。」阎萍像是在下逐客令,反正他还不是我们的主管,起码那是下个月以後的事情。

霎时间,我看到范怀谦望向阎萍的桃花眼里,闪过一丝丝不同於方才的眼神,但是,也只是一瞬间。

那眼神,有着一点点的悲伤。

接下来一小时的时间里,范怀谦那样的眼神再也没有出现了,取而代之的是他侃侃而谈将来与我们工作的模式说明。

下个月开始,他就是我们的新主管,并且总公司的人员也会全部搬进来,包括一些高层,还有管理部。

上班要准时、用餐时间也要准时、加班要事前跟主管报备(这无非是怕我们随便加班凹加班费);还有,上班时间尽量不要随便外出、作自己的事情。这些是管理部要求的,这倒是没办法的事情,因为全公司都要这麽做,我们也当然是要乖乖听话。

而关於当这位范先生的下属,我们被要求的是:每天都要写工作日报表,以报告当天的工作内容跟进度,除此之外,还要在工作日报表中提出第二天工作的预定计画………。

并且,每当我们写出新的提案草稿时,还要先让他看过,他说OK了,我们才可以着手撰写正式的企画书,写完了如果他看过之後不满意,也是要被打回来重写的。

天啊……军队吗?

我看看在一边已经快把头抓烂的副总,眼睛中打出无奈的求救讯号。

我心里很明白,其实以上这些事情本来就是应该的『正常工作模式』,只是我跟阎萍已经被副总养坏胃口了,撇开上班活像是在开野餐同学会一样轻松不谈,光是撰写案子的部分副总也不会过问太多。

毕竟副总只是副总,不是我跟阎萍正式的企画主管,他只看企画推出後

的成果,对於过程只要别太夸张他一概照单全收。

但是现在这个范怀谦却是一板一眼的要求这『正常工作模式』………。

我已经可以想像将来我一定会像只鸭子,乖乖进出办公室、乖乖交报表的样子了。

「大致上是如此,两位如果有什麽问题、或是不明白的地方,现在可以提出来讨论讨论。」范怀谦终於是发表完他的游戏规则,依然满脸微笑的看着我们。

我……我有问题!但是……但是我却找不出一个好理由去反驳他刚刚所说的规则,因为那都非常的正当,一个有制度的公司、甚至是部门,本该如此运作。

我看看阎萍,这样的状况她一定也会无法忍受吧?我等着她站出来说话的声音。

说句话呀,阎萍……。

「没问题,我们可以配合。」

啊啊啊?阎……萍………,你……。

我张大了嘴巴,看着站起身子说出这句话的阎萍,她的侧脸依然冰冷不带感情。

「如果范先生没事了,我想我要先失陪了,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呢。」她一把拉起还在讶异当中无法回神的我,我楞楞的跟着起身。

「没问题就太好了,那麽两位就先去忙吧。至於副总请先留步,我有一些问题想跟您请教一下…」

范怀谦也站起身子,他对阎萍伸出一只手:「希望下个月开始我们可以在…工作上相处的很愉快。」

「走吧,潘鬼。」阎萍彷佛是没有看见他伸出来的那只手,让他只是尴尬的把手悬在半空中,便拉着我走出小房间。

「怎麽你…之前就认识他?」我看着回到座位上摸东摸西的阎萍,表情仍然是硬梆梆的。

「我刚刚不是说跟他不熟了吗?」她连跟我讲话都这样冷冰冰……。

「嗯………。」我坐上自己的座位,不敢再吭声了。

「唷?已经十一点了?」她看看自己桌上的小时钟,「走吧。」

「走?走去哪?」我正在计画要养一个新的男宠。

「吃饭啊。趁着现在还没进入牢笼前,能自由活动就自由活动吧。」她一把抓起自己的小提包。

「可是…还没到吃饭时间啊…。」可是我的确是已经饿了,我的早餐在捷运上跟我壮烈的说掰掰了。「而且我穿短裤,不想出去晒萝卜…。」

「罗唆啊!你走是不走?」她杏眼圆睁,看着还没有打开的小房间会议室大门,催促我,「被那个家伙看到我们跑掉的样子,不好吧?快!」

呜呜,那干嘛还要跑?

结果,我还是被阎萍拖出去了。

遮遮掩掩的走在路上,我的脸一定很红,但是不是因为天气很热,而是我那凉飕飕的大腿。

等到我走动的时候,我才发现这件裤子真的是短的可以啊。只不过是把屁股盖住还多一点点布料而已……

「别遮了啦!吼!」

阎萍已经快被我这样不自然的走路姿势搞的非常不耐烦,「你可不可以不要把脚夹起来走路啊?很像鸭子耶!……喂喂喂!不要再拉你的屁股了啦!」

就算我的白萝卜、或是走路的姿势没有惹人注意,阎萍那样高分贝的声音也已经吸引不少目光了。

胡乱找了间咖啡厅坐下,我总算是有点安全感了,摸摸自己的脸颊,果然是烫的很哪。我看看对面没好气的阎萍。

「体谅我一下咩,人家真的不习惯啊。」

她看了我一眼,继续把眼光摆回到菜单上:「你呀,不是我要说你,刚刚那扭捏样子一看就知道是……」她没再说下去,吐吐舌头。

「啥啦?」

「一看就知道是……处女啦。」她抬起漂亮的大眼睛捉狭的笑了一下。

「我本来就是啊……哼哼……。」我抢过她手上的菜单。

後来阎萍问了我早上的事情,怎麽会把自己搞的满裤子奶茶?

「那样真的是糗毙了啊……啧……你真的很带衰喔…。」阎萍摸摸吃饱的肚子,又点了杯冰红茶。

阎萍自然是不赞成我乖乖奉上两万块给那姓唐的。她哼了一声:「有没有搞错啊…跟女人要钱………真不是个绅士该有的行为。」

「就当作是消灾解厄吧……」我在心里祈求明天这两万块丢给他之後,就真的可以摆脱这瘟神男人。

「但是这样说来,你跟那个唐先生还真是缘分未尽啊。」

「啊!拜托!这种缘分算了吧……」

「难说喔…台北就这麽小,昨天你不就还是遇到他?还有今天早上?而且……,」她指指『常生证券大楼』的方向,「我们的公司这麽的近啊…搞不好等一下就会遇到了哦……。」

「够了………不要再说了……。」我想转移话题,因为阎萍说的都是事实,才会令我不安。距离这麽的近,碰见的机会实在是非常的大。

以前不认识时碰见也没啥感觉,就是陌生人啊,跟每天与我擦身而过的人们没有什麽不同。现在可不是,已经是冤家了,我由衷的希望『冤家路窄』这样的事情不要三番两次发生在我身上。

我突然的浮起了他今早在捷运上的种种面貌,兴起了一点点不舍。

但是我还来不及责骂自己怎麽会浮起这个念头时,阎萍的话吸引了我的注意。

「不只台北很小,基本上,这个世界本来就很小…不想遇到的人,绕了一大圈总是会有遇到的一天,逃都……逃不掉……。」

很希罕的,阎萍竟然在我面前长长的叹了一气。

「嗯?」我偏着头看看阎萍。「你是指那个……范…怀谦吗……?」

我小心的把这个人的名字说出口,虽然相处时间不长,但是我感觉得出阎萍对他相当的感冒。

「是啊…我们两个姊妹淘一样苦情耶,不管怎样躲,就是会遇到不想遇到的人。」阎萍笑了,长长的睫毛下,透露出了我熟悉的悲伤。

那悲伤,不过一个多小时前,我在范怀谦的眼里看到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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