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翩翩周旋款款飛 — 十一、來一場愛情大風吹

敏佳请育德去看君绍,问他到底怎麽回事?在怀疑敏伦什麽?

君绍却把育德当成见色忘友的间谍,觉得说话还是小心点为妙。

经过育德死缠烂打的追问,只差没动刑逼供;最後,君绍跟他说:「有个叫“鲁面”的华裔小男生,跑来找我,哭着叫我把敏伦让给他,我只是想问清楚,她认不认识叫“鲁面”的人,还是“蹬着肖仔”……。」最後一句是台湾话”遇到疯子”的意思,包含损人兼骂人的多重意谓在里面,这样说,可能有助他抒发胸中恶气吧!

育德回去跟敏佳报告,但君绍和敏伦的误会还是没有冰释。

因为敏伦正在学老姊对付追求者的旧招式,不要接君绍的电话。不同的是她桌上有一张纸卡,上面从1写到50,君绍每打一次,她就画个叉,她决定要罚君绍打50次电话找不到她。但有时家人很不配合的叫敏伦听电话,她也故意大喊:「跟他说我不在!」再跑去看电话有没有按待机。

君绍当然听过几次,也知道她这是闹别扭,只要柔声相慰就会没事了。但君绍却没有那麽做,因为他也怀疑,她到底是不是作贼心虚?

负面的想法如同梦魇,紧缠着他不放。君绍不知怎样去询问真相,因为这种事白痴才会承认吧?只是觉得自己的世界一片绿色,心情一直好不起来,也没力气一直去碰钉子;因此敏伦纸卡上的叉叉停在35上,竟有好几天不再前进。

敏伦又开始哭了。原来在乎一个人可以这麽牵肠挂肚;她是第一次体会到。

在敏伦的感觉,每次和君绍在一起都是那麽自然,那麽多的欢笑,突然就跟自己呕气起来,不理自己了,这种空虚感,真是令人心慌,好难受、好难受!虽然不一定是世界末日,但比即刻死去好像也好不了多少。她心里也不停的咒骂:为什麽要这样对待我?为什麽?好恨你、好恨你!

整个情绪溃堤,就是没想过低头去问明白。敏伦是认为:要他就自己来解释清楚,我哪里惹到他了?Ruben又怎样?我认识好几个Ruben啦!我爱怎样你管得到吗?可恶的臭男人!

她自从过了包尿布年纪後,从来没有流过这麽多眼泪,唉!爱情总是让人流泪,又一个悲伤的见证者。

一个马路消息可以闹到南极洲去冻死人,也算是出乎意外的惨剧了吧!

过了几天,育德本来又约到敏佳要去吃饭,听敏佳说敏伦要死不活的躺在床上,特地进施家来看她。经过育德这个即将开馆执业的高手大夫一瞧,才发现她发烧了,难怪全身无力的摊在床上。

育德转回身拉了敏佳到房间外告诉她:「敏伦必需看医生。」

但敏佳摇头说:「敏伦很少看医生的,她吃药会过敏,12岁那年因为过敏,整个眼睛肿起来,当了一个礼拜咸蛋超人,後来她就打死也不看医生了,除非她病到昏倒吧!」

育德正色的说:「这可不能开玩笑,药物过敏有新药可以避免啊!虽然我要开的是妇产科,但基本的内科辨症我还是懂的,不然我帮她看好了!」

「那好吧!」她走到敏伦房门边,探头进去:「小伦子!吴大哥是准医生了,让他帮你看一看好不好?」

只听见她有气无力的说:「我不要生孩子!」

都快翘辫子了,讲话还是一样爆笑;敏佳和育德相视苦笑的摇摇头。

敏佳说:「你帮她看吧!我负责说服她。」

「喔!那我先回去拿听诊器和一些东西,一会儿过来。」虽然改变和敏佳的约会计画,但育德并不沮丧,因为他也真的关心敏伦的病情;况且和敏佳一直没什麽进展,多吃一次饭也不会好到哪儿去。

去而复返的育德,经过详细的辨症,告诉一旁满脸担忧的敏佳说:「确定没有肺部问题,那就比较放心,不过最近流行水痘,敏伦!你有没有长过水痘?」

敏佳抢着说:「我有,她没有。」

「那应该是吧!」育德终於做出结论。

「那我会变很丑吗?怎麽办?」可怜的小敏伦担心的问。

育德安慰她说:「不会啦!一阵子就好了,长水痘只要不去抓破皮,变成细菌感染,不会留疤的,我再买一种药膏让你外敷,很快就会好了。」

结果隔没两天,敏伦真的全身长满水痘,烧也退了,整天只是对着镜子惨叫。

等到敏佳要上课的时间,便请育德来照顾她;育德特地买了药膏来。

敏伦开始大涂特涂,只剩身体睡衣盖住的部位没涂到时,她看了看育德说:「吴大哥!你是妇产科医生,那女生身上,你哪里没看过?」

「干嘛问这个?对病患的身体,就是单纯的器官,哪里生病就医哪里,跟男女的慾爱没关系的。」育德解释着说,这些是正经话,但在君绍面前他可没这样说过。

敏伦幽幽的说:「其实,你那天帮我听诊,我没穿内衣,你伸手到我衣服里时,我就觉得你是个专业的好医生,我跟你说喔!我姊对你有偏见,你追不到的!」

「是吗?她怎麽跟你说?」育德的心凉了半截,想追问到底。

敏伦救人救到底的跟他解释说:「从以前只要有关男朋友的事,她都会多少跟我说一些,但她却从不提你的事,这就表示你在她的定义里,没什麽好说的,这可能跟你是妇产科医生有关系,以前她说过,如果将来要看妇产科,只会找女医生,你真的没希望了,我不骗你!」

知姊莫若妹,这话岂能有假?育德的天空,好像突然下起雪来。他长叹了一口气说:「好吧!先不说她了。」

为了逗心碎的吴大哥开心,敏伦突然说:「好吧!专业医生!你帮我擦背上的药膏好不好?」说着就要撩起连身的睡衣,育德还没来得及说不,她已先拉扯睡衣露出大腿,让育德看到她的底裤。

育德吓一跳,赶紧按住她的两只手,那样子差不多是抱住她的腰吧!他紧张的喊道:「你做什麽?真的要脱喔!」

敏伦笑着说:「怕什麽!我今天有穿内衣啦!」说完就拉下整件睡袍,半裸的内衣秀,就完整的呈现在育德面前。

我咧!真是豪放女!不过她看起来并没什麽邪念,那种纯然无伪就更让育德心动了。於是育德告诉她:「这样我会“冻袂条”啦!」

敏伦俏眼一转的说:「你专业一点,快擦就好了呀!这样就“冻袂条”,怎麽当妇产科医生?」转过身双手抱膝,用“美得冒泡”的背向着育德。

育德这才替她擦药膏。空气一阵凝结,两人各有所思。

一会儿敏伦突然说:「吴大哥,我跟你谈恋爱,气死魏大哥好不好?」

「什麽?你说的是真的吗?你不是发烧过头脑筋短路”爬带”了吧?」育德又吓了一大跳,他真的不知道敏伦这麽劲爆。

「骗你干嘛!你是第一个看见我身体的男人,如果在古代你就非娶我不可了,你看我这里还有守宫砂呢!」说着俏皮的伸手指着自己大腿上的一点红色胎记。

“哪会安呢”?真的是有心栽花、无心得柳啊!当然敏伦不是柳树啦!而且柳树已经被污名化了,现在很少人用柳树来比喻女孩子,敏伦应该算是”青春无敌美少女”才对吧!是男人,谁会当面拒绝呢?

原来敏伦对君绍的感情,经过几天度日如年的心理折腾,已到了哀莫大於心死的阶段,继之而起的,是报复的念头,她希望让君绍知道自己可以很快移情别恋,而且是跟他最”麻吉”的育德,最好把他气得当场吐血,让他也感受一下痛苦的滋味,否则真的难消心头之忿。

结果就是:在这一波追逐中,育德没有被封杀,反而是君绍遭到三振。也就是说,从这天开始,君绍失恋了。

谁叫他要错怪敏伦呢?

他那个道听途说事件的谜底啊!直到有一天,君绍在一间超商看见”鲁面”和另一个华裔美眉走在一起,他刻意跑过去问那个美眉:「对不起!小姐!你叫施敏伦吗?」装白痴的明知故问。

「我叫柯艳伦!」美眉说。

啊--?“那会安呢”?君绍在心里扮了一个又丑又冏的鬼脸,表面上却是赔着笑脸就走开了。

君绍心里在盘算着,如果育德在场,他一定会说:「柯艳伦,考验人,哈哈!好顺喔!」唉!这个柯艳伦,可真是考验人啊!

当谜团解开後,敏伦却已琵琶别抱了,该死的男人!看你下次还敢不敢有处女情结?

敏伦开始很认真的跟育德谈恋爱。应该算是说到做到。

医学院专科毕业後,育德着手要在一家医院里开个诊疗室。

依照D国的制度,每位新医生通常会有公立医院的看诊排班,那是义务性质的,大约是每个礼拜一天,剩余许多时间,则依各人能耐去发挥。在D国有许多综合医院,每家医院通常也提供许多诊疗室,外租给各科别的医生使用。别看育德平常疯言疯语的和君绍打屁瞎扯,他却是教授眼中应届的高材生,所以特地推荐他给这家综合医院,让他驻点看诊。有了自己的诊疗室後,知名度和客数的开发,也就要凭育德的真本事了。

进一步认识敏伦後的育德,算是爱情、事业两帆风顺,同时起步。

这天他带敏伦来看他的诊疗室新址,敏伦高兴的说:「好棒喔!你刚毕业就进入这家大医院,真是够神气的!」

「那是教授看得起,把我推荐给院长,他们是老同学了。」育德笑了笑说。

「那我能帮上什麽忙吗?」敏伦热心的表示。有这种医生男朋友,也真是与有荣焉。

「你啊!都可以啊!来当我的秘书吧!」每个医生的诊疗室外都有一张小秘书桌,会请个秘书办理门诊的客人挂号和填保险单等事。明知敏伦还没毕业,但育德却故意这样跟她说。

敏伦可没考虑的就答应说:「好啊!等我毕业就来帮你!」因为那时夏意正浓,敏伦的高中已经快毕业了。

「还真的啊?我以为你说说而已。」有这麽好的事?育德难以置信的问她。

敏伦说话还是霸气的很可爱,酷酷的说:「我是说说而已啊!因为我不要当秘书,秘书是在外面耶,我要当护士!在诊疗室里面帮你,这样好不好?」

听她说话,会让心情如同坐云霄飞车一下子掉下去,一下子又飘上来;结果她还是愿意常和他在一起的,育德苦笑着说:「我没听过哪个医生,诊疗室里还关个护士的,护士只能在病房和急诊室啊!」这是D国的医疗情况,这里没有专业护士,只需技能训练就能当护士。

敏伦听完有点担心的问:「这样好吗?你自己一个人要面对那麽多女人。」

哈拉胡扯原是他的专长,育德笑着说:「一次一个啊!哪有那麽多女人?」

「不要!」她双手环胸,嘟着嘴,斩钉截铁的说No。

「你吃醋喔!」育德凑近她的脸,询问着说。

「不行喔!你给我碰一堆女人,还不准我吃醋,哪有这样的?」敏伦娇蛮的抗议着,有点认真又不会太认真。

育德脑筋一转,觉得需要逗她开心一下,跟她说:「那我们想个办法好了。」

「什麽办法?」敏伦马上张大眼问他。

「你要不要读医科?」敏伦毕业後很快要选大学了,所以他这样问她。

「好啊!你要罩我我就念医科。」她高兴的说。

「那你记得以後选泌尿科!」但育德的重点是要讲这个。

「为什麽?」她纳闷的问。

「女人那个地方的问题找妇产科,男人那话儿的问题就找泌尿科!那样你就有机会也碰一堆男人了啊!哈哈!如此一来我们就扯平了。」育德戏谑的说。

敏伦揍了他一拳说:「什麽嘛!要看男人的童子鸡喔!烂点子!我才不要呢!」还准备多K他几下。

育德哈哈大笑的躲避她的追打,还继续跟她抬杠说:「童子鸡才不找泌尿科,会来找你的都是老公鸡才对吧!哈哈!」

「ATOS!不要!我不要读泌尿科,我去读兽医好了。」她瞪着眼转移话题。

「干嘛读兽医?」换育德反问她。

「美女与野兽嘛!等你看女人看太多,变阿答时,我再帮你心理辅导罗!」她得意洋洋的说。

育德苦笑一下,然後叹了口气说:「说真的,如果连你都对我的职业有芥蒂,我大概娶不到老婆了!」

敏伦这时才安慰他说:「其实我还好啊!生孩子是很神圣的工作,我没有真觉得那有什麽不好啦!你好好加油吧!」

两个人算是宝对宝,速配得不得了,面对爱情,虽然还是爆笑的话题很多,但讲起话来,已经都变得文雅不少了,而且还会替对方的立场想;替对方着想,这算是爱情入门第一课吧!否则恋曲是谱不长的。

育德和敏伦在一起的消息,君绍还是从敏佳那里得来的。

失落与伤心是在所难免的。但说也奇怪,伤心难过竟就那麽一点点而已,君绍竟不觉得很痛苦!相反的,好像还很高兴哩!可能是证明自己毕竟没有白照顾敏伦一场,而育德也没有“把妹”把到二手货吧!

咦!还提这个啊!不是痛改前非了吗?哦!对喔!再这样下去,会有报应的。

而幸运的是,君绍的感情空窗期,几乎是没有;因为敏佳这会儿,已经翩翩飞进他的生命里了。

在网上聊天时,他们的方式变成这样……。

佳人有约说:

.吴大哥是怎麽回事啊

.他和敏伦这麽登对

.为什麽一开始猛约我呢?

君绍说:

.其实这是阴错阳差

.毕竟我们都不够精明吧

佳人有约说:

.精明什麽?

君绍说:

.看不透女孩子的心吧

佳人有约说:

.笨喔!看不透可以猜啊

君绍说:

.那猜错了呢

佳人有约说:

.猜错了可以重来

君绍说:

.原来机会这麽多啊

佳人有约说:

.机会要看人给

.不喜欢的连窗子都没有呢

君绍说:

.呵呵

.那你喜欢怎样的男生呢

.可以告诉我吗

佳人有约说:

.嗯...像你这样罗

.勉强可以接受

君绍说:

.我?

.我有什麽好呢

佳人有约说:

.你啊就一点好

君绍说:

.什麽

佳人有约说:

.会照顾人

君绍说:

.是喔

君绍说:

.你怎麽知道

.又没被我照顾过

佳人有约说:

.你现在开始照顾还来得及啊

君绍说:

.是喔

.敏佳

.你不是开玩笑的吧

佳人有约说:

.我像开玩笑吗

君绍说:

.那我实话告诉你

.若不是一开始育德说要追你

.说真的我也很想约你见面的

佳人有约说:

.人家要追

.你就把我搁着啊

.你可真会体谅别人的感受

君绍说:

.爱需要说抱歉吗

佳人有约说:

.暂时不需要

君绍说:

.但现在我开始体会你的感受了

佳人有约说:

.你体会到什麽了

君绍说:

.原来...

.我爱的是你

於是,一场爱情大风吹,到此底定。君绍很珍惜这个位移後的情人,全心全意的爱上她;从他的後续表现,很可以证明一件事:爱情如果需要爆发力,他绝对是百分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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