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街道上,小巧玲珑还发现,酒馆里喝酒的男人比商丘、成周都明显的多,看来山东人向来是喜欢喝酒的。
孔子在曲阜也算是一位小有名气的人,小巧玲珑没费什麽周折,在一间学校里找着了他。
看那孔子,身高约七尺,椭圆形的脸,两只耳朵跟猪耳一般大小,脸上堆着厚厚的肥肉,褒衣博带。与《东周列国志》中的「牛唇虎掌,鸢肩龟脊,海口辅喉,顶门状如反字」完全不一样。
严格说来,小巧玲珑与孔子还有一点「老乡」的关系:宋国的先君宋殇公在位时,三次出兵讨伐郑国,当时宋国的公子冯在郑国,而宋国的太宰华督与冯私下关系密切,自然不同意国君攻打郑国,可是他不敢谏阻。
宋朝当时掌管军队的人是司马孔父嘉(名嘉,字孔父),华督十分怨恨孔父嘉,但考虑到对方手握兵权,且得宠国君,於是不敢动手刺杀。孔父嘉因一次兵败孤身一人逃回国,宋国的老百姓对他有怨言。华督趁机派人传言,说殇公三次出兵都是孔父嘉的主意,人们信以为真,更加憎恨孔父嘉。
周桓王十年春,孔父嘉例行阅兵。华督又派人谣言,说孔父嘉准备再次出兵攻打郑国。士兵担心再次战败,都十分恐惧,不约而同地找太宰(即华督)诉苦。华督借机从中挑拨离间,率士兵直奔孔父嘉府第。
孔父嘉全无防备,被士兵乱戟刺死。当时,孔父嘉仅有一子,名叫金木父,他的家臣抱着金木父逃往鲁国,在鲁国落叶生根。木金华後来以父亲的字(孔父)为氏,叫孔氏,孔子便是木金华的第六代子孙。
教室里,孔子正拿着一卷竹简,念道:「学而不思则罔,思而不学则殆。」学生们也跟着念一遍。孔子问道:「子丁,你将刚才的句子解释一遍。」子丁道:「学习而不思考只会迷茫,思考而不学习,则会疑惑不解。」孔子板起脸:「错唉,伸出手来。」子丁乖乖站起身,伸出双掌,孔子抽出藏在衣袖里的扁木板,「啪啪」一拍打两下。叹气道:「朽木不雕也。」
小巧玲珑忍不住发表评论:「原来圣人也体罚学生。」她无心听孔子哆嗦的讲课,走出学校,进入刺杀倒计时。园园则留下,待孔子离开,紧跟後面,且在路上作下记号。
小巧玲珑和布返回馆舍,取出刺杀工具,将毒液涂在箭与飞镖上。二人化作贩卖乾些与茅草的百姓,弓箭等物则藏匿在柴草中。
此时已日薄西山,学校早空无一人。小巧玲珑和布沿着园园留下的记号,紧追上去。
六月,恰是炎夏,两人的肩上挑着担子,又因为即将进行的刺杀而紧张,额头上的汗珠不断渗出。
绕过几条街道,小巧玲珑在一棵大树下找着园园。
月色已笼罩着大地,幸好圆月挂半空,能约摸看见路面与房屋的结构。园园指着对面的木屋道:「孔子与十人进入了木屋内。」小巧玲珑望去,木屋共有三间,居中一间较高,两侧的两间稍矮。屋子的四周是几尺高的木栅栏围着,院子的木门已锁上。
小巧玲珑别上箭筒,左手执弯弓,右手握长枪,拿出一块黑布遮住半脸。吩咐园园二人道:「屋内打斗声起,你们马上冲进去。」布道:「主人,让我进去,太危险了。你留屋外等待。」小巧玲珑道:「刺杀,只宜远处射箭,不宜近身搏杀。弓箭不是你们的强项。」园园道:「主人,一旦你有事,我们可担当不起。」小巧玲珑道:「时间不多,勿再争执,小心留意周围动静,一旦有可疑情况,以口哨为信号。」
小巧玲珑翻过木墙,跳入院子内。院子里长满几尺高的野草,仅有不到一尺宽的石板小路。她猫着靠近木屋。
房门是开着的,谈笑声从屋里传出,借着微弱的火把光,她看见了孔子与八位汉子围着三张桌子在喝酒。孔子居中,八位汉子每侧坐着四人。他们谁也没觉察出死神的渐逼近。
小巧玲珑搭上箭,瞄准居中的孔子,用力拉满弓,手指松开,箭直飞出去。她心想:「孔也,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祭日。」
就在这美好的时刻,坐在右侧的一位汉子豁然站起,走到孔子面前敬酒。箭正好穿过他的胸膛。屋内的人乱成了一团。
「有刺客,有刺客……」
余下的七人,纷纷拾起放在一旁的剑。孔子让突如其来的灾难吓得两腿发软,趴在桌子下。
七人中,有两人跑去保护孔子,另外的五人冲出门外。其中一位大声道:「箭有毒,大家小心。」第一个冲出门的人,又迎上了小巧玲珑射出的箭,应声而倒。箭的速度,在此时已显得太慢,她掏出几枚飞镖,甩了出去,又中了两人。
刚出门口的两,见情况不妙,忙躲入屋,打算关门。小巧玲珑手提长枪闪了进去。长枪直刺孔子。四把利剑死死挡住。
正屋与两侧的房子是连通的。两侧屋的人听见声音,全涌了出来。关上门,将小巧玲珑围得水泄不通。他们的手上或是剑,或是茅,或是木棍,还有三人已搭上了箭。
面对近二十凶神恶煞的人,小巧玲珑的心跳速度可以创下吉尼斯世界纪录。大惊:「原来孔子有这麽多保镖,园园与布死到那里去了。」
「留活口。」
孔子从人墙後控出头来。道:「来人何人?为何行刺本人?」小巧玲珑收起长枪故作镇定,轻咳一下,化为男声道:「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孔子你就这样对待朋友?」孔子冷笑道:「你也配说『朋友』二字,不何行刺本人,从实招来,如若不然,将你剁成肉饼。」小巧玲珑道:「你敢,我若少了一根头发,定有人将你碎成万段。」
「你我可有深仇大恨?」
「没错。有血海深仇——『男尊女卑』一说可是你提出?」
「有何不妥?」
「当然不妥,混蛋,你可知道,看似普通的几个字毒害了世间多少女子?」
「『男尊女卑』一说是鄙人提出,可我从未强迫别人去执行,就算你杀了我,也无济於事,我从教近十年,学生无数,难道你一一把他们杀死?」
她从心里也不愿跟孔子多废话,可靠她一人的力量,恐怕是难以突出重围的,她唯有暂时拖延时间,等待布与园园的救援。
小巧玲珑翻入墙後,布和园园一直在外面留意附近的动静。不巧的是,一队巡逻的士兵路过,布和园园为了避免引起怀疑,躲藏到一边。士兵路过孔子住处时,也听见打斗声,刚要拍门,嘈杂声却停止了。士兵知道里面住的是孔子,主人是一个爱舞棍弄枪的人,所以懒得理会,继续赶路。
待士兵走远,布与园园才跑回来。布道:「为何还没有声响?」园园道:「主人肯定是惹上了麻烦,快进去。」她们越过木栅栏,逼近房子,听到对话,知道小巧玲珑已被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