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謝謝你,但對不起 — 第一章 我活在過去,因為曾經 華

我想见你,所以错了吗?

阴天的傍晚,有些凉意,海上的救生员忙着把自以为神勇的一些大学生赶上岸,好让他们可以提早下班,风突然强了一劲,该是回去的时候了。

我走向了盥洗间,镜子浮现出的,还是为了你而红肿的眼皮。我自认并不是一个爱哭的女人,但为何有个人,总能够让我的自尊还有骄傲放下,也许我真的把爱情,想的太过天真了,我实在是搞不懂,你到底在想甚麽,真的我甚麽也不该知道吗?这世上怎麽还有人那麽天真那麽傻,不管发生甚麽事情,总是要自己一个人扛。

「别以为你真的那麽伟大!你并不是甚麽伟人!你也没必要当个伟人!」我走回海滩向着海面大喊,四周奇异的眼光,都是对着我的,可是我不在乎,反正他们也听不懂我在说什麽。

真的,我好气,你的傻…

谢世汛!一个赚不到钱的自由作家,我的男人!我想要的就只是你能够让我来分担一些你的烦恼,痛苦,你当别人都是空气了嘛?为什麽你这样自以为是的烂个性,会让我无法自拔,而会不会也是因为你这样的个性,才会这样的让我着迷?

我到底是为了甚麽而来悉尼(Sydney),在我找着他以後,我反而犹豫了,是为什麽?

『你不该来的,快回去吧!』虽然你尽力在掩饰,但我还是听得出是你一贯的说谎方式。

我转过身,不想让他知道我在哭泣,那时我是已经下决心,就算死也不回头让你知道我哭了,我想让你知道我要跟你一起面对一切的决心。

‘咚’似乎有东西撞击到地板的声音,下意识的回头,我看到了从来没见过的他,两眼无神,跪坐在路面上,在我印象中的他,一向是让人很有安全感的一个男人。而现在就像醉倒了一样,倒在了我的面前。

「你还是一样,不能没有人陪在身边」我走近,陪着你的那个人也必须是我,因为,我们同要都是罪人,没办法化解这一切。但是你整整逃避了好久,好久。你为了我而一个人去承担痛苦,真的觉得我会因为你这样做开心吗。

『许舒华!你到底跑到哪里去了!是不是去找他?你不知道我们境度落後很多吗?还一声不响的跑掉』姐走向我,看来她已经找了我老半天了。

「这不是回来了吗。」

『嗯?你刚哭过?找到他了?要找人也不说一声的,我好帮乔时间阿!』

「对不起,我一知道他在那里,直接就过去了…」

『哼,只要一提到他,整个女人样都跑出来运动了,所以情况怎样了?』

「还活着,但不知道为什麽,虚弱的没办法下床了」

『谁要关心他阿,他怎样关我什麽事。我是说你!』

「我?」

『就有人,出门不讲,回来才想到还要麻烦别人去载…』我感觉到姊只差一两个按键大招就要被她尻出来了。

「欸,副导来催了,走了走了」我第一次感受到副导存在的价值是多麽的令人愉悦,就像在我准备被轰炸的时候,一根救命稻草。

『卡卡卡!那个谁,怎麽心不在焉的,要你哭你就笑,要你笑你却一脸屎味,你知道我们大家的时间都是因为你而被延迟吗?』

『欸!算了算了,今天全部状况那麽差,先休息好了一下好了,那个娟!我有话跟你说来一下』

我叹了口气,忍不住又想前几天的事情想到出神了,眼睛余光瞥到姊正在跟小光道歉。

『她还好吧?虽然有老牌演员再帮她背书,不过要是自己表现的不足,那我也没有办法了。毕竟我还不想去贴着冷屁股!』光导无奈的表情还真是一绝。

『都已经让你们昨天整整一天自由时间了,今天开工还找不到人,啧啧!现在的年轻人真的是不像样!』我知道,光导在演戏,他跟老余的好交情不是摆着给人拜的。

『今天她只是状况不是太好,待会我会‘用力’的说一下她,导演,你就先去休息吧』还故意把用力两字特别强调,姊真是够了。

姊也是配合演出的低头的向小光道歉,然後用带点责备的眼光瞄向我,走了过来,事情似乎是不妙的样子,不过,我实在是没有办法…自从知道他的消息後,我根本一天也待不下去,我只想现在就到他的身边,陪着他…

『哀!我说我亲爱的大小姐阿,我不是不懂你的心情,我知道,你很想赶快飞到他身边,可是饭钱总还是要挣的阿!你不想活,可是我还想吃你的饭很多年欸!』

「姊,我知道我对不起你,可是,他现在是真的很需要人来照顾的,我好不容易才找到的…要是他又消失不见,他的脾气,你不是不知道,怕我再也见不到他一面了…」

『可是,你要知道你们俩的关系,是没有办法公诸於大众的欸,而且你还年轻,真的没有必要为了这一个男人,放弃你自己的前途的,老余也不过是看在过去的情份上,答应帮忙压住这一次的,才跟光导套好的,你不是不知道』

「姊…」

『而且,你去跟他见面,就已经破坏当初你跟余伯间的约定了,我就看你待会怎样被他恐怖的微笑炮轰』

余昌彦,是爸的老朋友,在演艺圈有一定的份量,是少数知道我和驯关系的人之一,也是在我找到他以後,一直都很照顾我的一位前辈。我一直都在心里是很感谢他的帮助的。在爸妈过世後,也是他支持我,帮助我走上演员这条饭路的。我也问过他,为何要那麽不遗余力的帮助我们。

『很多事情,是人没有办法掌握的,我跟你爸妈是认识30多年的老朋友了,这时候我不帮你们,难道你们要靠那些只看好戏的亲戚?他们的心里在想甚麽,你难道都没感觉到吗?』

「可是,这样,我们是真的没有办法给您任何的回报的阿!我和他的状况您也是知道的」

『我只是,把我该做的,能做的事情,给完成而已,这也是我想还当初欠你们爸妈的啊!你也不用想太多了,就当作,我在还债吧!』

「…」

我不太清楚,他到底欠我们爸妈的是甚麽,每当我们聊到这样的话题,他总是会很有技巧的轻轻带过,说一些甚麽都已经过去了就别再提了之类的点点,我们就像一些弱智的连续剧一样,不愿把话说清楚,拖拖到最後让所有人画面打雷然後登登两声後退两步。但是,把话讲明白,不应该改变生活里的空气的不是吗?那为何都没有人愿意把话说开呢?

『喂!你又在出神了,有没有听到我说的话啦!不管事情是会持续发展成怎样,好歹,你也先把眼前的事情先把他完成好吗?』姊把我敲醒。

「好,我知道了,我会去跟光导道歉的啦!」我无奈,远处小光又开始在碎碎念他的注意事项,光导的也龟毛的确,是没有人不知道的。想到要去找他透可透可,想了就一肚子呕。

夜里,依然是带着凉意咸味的海风,今天才刚走过42分钟,不容易的,把前一天的工作完成了,我喜欢在工作後,静静的吹风,两个人,但是,他不在。

「汛,我好想好想,现在就到你身边」

「你说说看,是不是因为我们上辈子是夫妻而缘分也没尽,所以老天才会安排给我们在这辈子,亲到不能再亲的关系?」我哼笑一声,问海,海不说话。

『孩子。你是不是跑去找他了?』声音从刚走出饭店往海边来的老余那来的。

「抱歉,余爸。可是如果是你,你能忍住不去找他吗?前提是你要爱她爱的连命都可以给她」

『呵呵,要是我说我忍的住,你信吗?』

「骗人…」

『是现在的我,忍的住』

说的头头是道,可是我满脸问号,五年一代沟,真不是说假的。

『童时,为安全,少时,为梦想,壮时,为前途,长时,为安稳。而我将爱情归类在梦想里,而你,正好是在最冲动,也最需要爱情的时间点上,等到你为了前途放弃梦想时,就忍得住了』

「人,一定要活得那麽制式吗?我不懂,爱情为什麽是梦想,难道实现了梦想,就真的没有前途了吗?」

『你和他,能预见已经算是奇蹟了,甚至,你们还相爱了,该满足了』

「可是余爸你说,为什麽,他都只跟你讲旅行到哪,停在哪,却不跟我说,难道他认为我不会担心他吗?」

『哀!其实,原本我并不打算告诉你他在这的,要不是我见你真的状态一日不如一日了,我现在担心的是,你跑去找了他,他脾气一起来,连我都不说,然後又跑去校访孔夫子周游列国,会是相当麻烦的阿,这样的话恐怕只有一个人找的到他了。只是那个人…哀…』

老余若有所思似的扶着我的肩膀。『孩子,听我劝,之後不管发生甚麽事情,都别做傻事,知道吗?』

「傻事?会发生甚麽事?」不等我说完话,老余已经再回饭店的路上了。

这是怎麽回事?一个比一个难缠,是你们都把我蒙在谷底?还是只是我太笨没察觉到?还是说,会不会下一秒,你们俩哥们就会出现大喊难道"surprise"!老余会返回来告诉我他在练台词,然後我们大家都又可以聚在一起?

我知道是我想得太多了。而且我只是想见你,所以找你,於是见你,这样,难道错了吗?五年里面,我没有一天好过过。

走了,别找,别问。

六个字,分离了快两千天,如果我不去找你,这数值,还会累积到多少,我真的不敢想像,就像你走後,我哭着去找所有亲戚家里骂,是不是他们又用了甚麽手段为了家族企业的声誉,不让我们相守,很傻对吧?五年里,安眠药我没有少吃过,抗忧郁的药我没有停过,原本不能吃药的,都变成照三餐外带消夜的。

这样,就是你想要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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