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韵诗是那种成天以自我为中心的女人,时时刻刻都要有意地彰显自己的存在,如果我们几个在一起聊天的时候,她插不上话或是说的没人理,便会嘴角一翘眼珠一红开始演戏。
如今她就是一边不断地往嘴里塞着食物,一边喋喋不休地说着。至於她说什麽,我是一句也没听进去,其实我根本就没有去听。而我锺情的那个男人,则是极其优雅地不时点头,并且附和张韵诗的表演。
啧啧,不愧是我看上的男人啊,多有素质,多绅士不是。
有时候我经常会想,为什麽老天会安排我与这几个奇形怪状的女人们相遇,并且成为同事。不过这样也好,有她们在,才能衬托出我的与众不同,男人们才会发现我的独特美丽。
张韵诗和谢国香完全就是我的绿叶,陈娇已经结婚了,不会对我构成威胁。只是那个像哈达一样纯洁的李婕,倒是个很强力的竞争对手。只是不知道,那个男人是否会对她也感兴趣,又或者李婕已经和我一样,将他视为理想的献身对象。
我们在几乎从未停断过的『呱呱』声中熬过了近半个小时,终於迎来了张韵诗的一声,「好饱哦!」
那个吴杏再次极有礼貌地问:「是否还需要再添几样菜。
张韵诗满面羞红地说道:「谢谢,不要了,再吃就会发胖了。」
我心想,其实就算你不胖,也没几个人会看上你的。
陈姐夫可不像我们几个女孩这般客气,他哈哈地笑着对张韵诗说:「其实胖一点没有关系啊,体现丰韵美嘛,也可以去参加『潘多龙珠』组合啊,他们正好缺人哦!」
大家都是一愣,不明白那个什麽组合是怎麽回事,不过依我对张韵诗的了解,我估计她就算是不知道,也不会像谢国香那样说一些无知的话,而是绝对会借坡下驴。
果然,我才想到这,张韵诗便开口了。
她盈盈一笑道:「姐夫太会哄人了,难怪陈姐那麽爱你,我哪有那个运气去做艺人啊,就算我想去,人家也不一定会要啊!」
如果我是陈姐夫,这个时候就一定是笑笑了事。可是陈姐夫就是不给张韵诗面子,反而调侃说:「谁说她们不要啊,我打个电话去,她们绝对会收下你的。」
也不知道谢国香是真的天真无知还是有意起哄,她眨巴着眼问我道:「珊珊,这个龙珠组合很有名麽,那要是诗诗去了,那是不是就是明星了啊!」
我说:「恩恩,是很有名的啦,韵诗去了她们也一定会要的。」
谢国香还是不解,盯着我又问道:「你怎麽那麽肯定她们就一定会要诗诗呢,这是为什麽捏。」
耶稣啊,王母娘娘啊,请原谅这个无知的孩子吧!我实在是不想和谢国香将这种无聊透顶的话题继续下去了,我看着她,一字一句地缓缓说道:「因为他们少个珠嘛!」
陈姐夫张着笑嘴,冲我眨眨眼,肯定了我的回答。陈娇作势掐了一下他说:「别那麽无聊好不好。」
李婕还是那副万年不变的神情,好似这里发生的一切,都与她无关似地。
张韵诗知道我一直和她不对盘,听我那麽一说,脸一拉便要变色,那个吴杏连忙出来打圆场。
他说:「你们这个小团体相处得很和睦嘛,我真有些羡慕你们能经常这样开开玩笑呢。」他端起茶杯喝了口水又道:「看你们这样开心,我都想加入联通客服了。」
「我们客服不招男的啊。」谢国香傻傻地回应。
这下连我都石化了,那一刻我突然觉得,单纯是好的,可是单纯得过了头,那就是傻了。如果可以的话,我请求玉皇大帝将这孩子收回去,别再摧残我们了。
吴杏开口说:「今天大家都开心,要不等会咱们去唱歌吧,我一位哥们开了家夜店,我一直忙着还没过去捧场的呢。」
陈姐夫也应道:「是啊,小六的Room开了有快两个月了吧,老是从门前过,就是没进去坐过。」
陈娇一向是夫唱妇随,老公一说完她就举手说:「好提议,我也好久没去唱歌了,正好明天咱们是中班,可以尽情地放纵一晚。」
我一向很注重集体,班长带头,我怎能不给面子,於是我也举手说道:「报告班长同志,一切都准备好了,你就下达进攻命令吧。」
说完我就後悔了,干嘛要露出本性啊,又忘了要做淑女了,看看人家李婕,还是那副天高云淡的神态,多淡定啊!
那个吴杏却不这样认为,他极有兴致地看看我,又冲陈娇问道:「刚才这位还没有介绍到呢。」
陈娇「哦」了一声,正要接着往下说,张韵诗抢话道:「她叫珊珊,是我们班组新来的。」她刻意将新来的三个字咬得比较重,我也不想和她去抬杠,只是微笑着点了点头。
张韵诗又说:「我是助理班长,我叫张韵诗,你可以和她们一样叫我诗诗,不过我喜欢人家叫我韵诗,这样显得更亲切些。」
我悲哀地在心中叹道:「人无耻到你这种境界,基本上就可以飞升了;人恶心到你这种状态,已经可以不经六道轮回了。」
我们开始起立齐步走,向Room进发。
陈姐夫是市财政局的司机,开的是单位的四环Q7。恩,我後来才知道这四个环的标志是叫奥迪。那个吴杏也不差,有一辆银白色的广本,从车的外形新旧程度来判断,应该买的时间不是很长。
在谁坐哪辆车的安排上,我们有了一些小纠结。
陈娇自然是坐她老公的车,谢国香说那辆没有尾巴的车太大,看起来太吓人了,还是那辆白色的车看起来可爱,所以她说完就自己拉开车门坐上去了。
李婕娉然一笑地说:「我可不想当电灯泡,还是跟着国香的好。」
张韵诗花枝招展地笑道说:「姐夫你那辆车应该很高级吧,我可不想被熟人看见後说我攀上大款了,所以我还是坐这辆经济车好些。」
「无耻,你们都无耻。」我心里愤怒道,「你们怎麽能这样呢,干嘛非要挤到一辆车上啊。还有张韵诗,我一向是不和你计较的,可你干嘛要和我作对,要坐到副驾驶位上去呢。」
不知从什麽时候起,我心里已经视那个吴杏为我的男人了,所以我对她们三人的举动有着莫名的愤慨。算了,我是淑女我不和你们计较,你们就都挤在那辆车里吧。
我一句话也没说,拉开四环的车门,脚一蹬便上了车。
其实吴杏说的Room离他的饭店并不远,别说开车,就算是步行,也只需十几分钟便可以到。因此车只行驶了几分钟,便在Room门前停下了。
我很少上夜店的,一是我没有合适的同伴相陪,因为我基本上就不怎麽和以前的同学来往,身边也没有几个靠得住的密友;二来是传说夜店里经常有狼出没,我十分惧怕自己这头乖羊羊会不小心被吃得连骨头都不剩。
所以当我第一次踏进夜店时,立即被忽明忽暗的灯光闪得头晕目眩,还有那嘈杂的音乐和川流不息的人群,让我觉得很不习惯。
这种地方,不是淑女应该来的,特别是我这种单纯得不像样的淑女。
跟着那个吴杏进了一间包厢,装修得富丽堂皇的小房间里,围着墙摆着一组沙发,对面是一堵电视墙,硕大的液晶萤幕挂在墙上。
那个吴杏已经坐在沙发上了,不过很不幸的是,他的左边是万恶的张韵诗,右边则是恶魔般的谢国香。
我挨着陈娇身边坐下,望着那个奇怪的组合。我心想,要是我的王子露出一点不适的神情,我便要挥剑而上,从那两个恶毒的巫婆手中救出受蛊惑的王子,然後我俩便骑着白马……哦,现在估计找匹马很难,那就开着白色的车吧。我俩开着白色的车,一直往我们的城堡驶去,然後他去洗刷刷我去刷刷洗,再然後突然停电了,我惊叫着扑到他温柔的怀抱中。
恩,再再然後嘛,我还要再想想,这样的发展是不是有些快了,我这样是不是有些不矜持了。要不,让他吓得扑到我怀里怎麽样?
我正想着,陈娇推了我一把。「诶,你发什麽呆啊,笑得那样的诡异。」
我摸着脸问道:「我笑得很诡异麽,我有笑过吗?!」
陈娇摇摇头说:「你魔障了,你们今天都不正常。」
陈姐夫凑过头来说:「谁魔障十三都不会魔障,你以後就会知道她的强悍了。」
我反驳道:「强悍这个词不能用在女孩子身上的,你要再这样,我回家告诉我爸去。」
陈姐夫连忙拱手作求饶状,别别别,我不说了,可千万别回家告状啊!」
陈娇很是好奇,她瞅着老公问道:「珊珊她爸到底是干什麽的活啊,怎麽你那麽怕他啊!还有,我就一直很奇怪,你以前又不认识珊珊,怎麽一听名字就知道她父亲是谁啊,你很早就认识她爸吗!?」
陈姐夫说:「这是个很严肃的问题,回家後我再和你好好地探讨下。」说完便起身去点歌了,陈娇望着他的背影,拉着我问:「珊珊你说,你爸是干嘛的。」
呃,这个问题还真不好回答。
说好听点,我老爸老妈是义薄云天的江湖人士,说不好听点,就是两个混球混混。不过怎麽说,以上两种说法都无法改变事情的本身性质,所以我只好说:「等晚上回家了,还是让你老公和你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