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长且有限的岁月里,人生的抉择有多少次?在做出了决定之後,我曾後悔过吗?
忆起你那对美丽的双眸,总是闪着晶亮,在那亮丽的背後会不会是黯淡的开始?
春天是你最爱季节,因为它总令结霜的冰雪化成了柔顺的水。
我想,你想暗示的,会不会是我那终日处於冬季的心境?
我爱你。
深切渴望的爱着你。
是你让我那平凡无皱的心灵湖面掀起了阵阵涟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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旅社的食物果然令人乏味。
嚼着如同橡皮般的馒头,让我怀念起昨晚那碗可口的汤。
老板抽着手上的烟斗,跷着二郎腿:「年轻人,不要浪费食物,我老婆会不高兴。」
我闷闷的吞下最後一口,抓起外套披上後往外走去。
如同林仲箕昨天说的一样,这间旅社真是简陋的可以。不只房间小而脏,连公用的盥洗设备也是旧式的设备,昨晚一见到那黑深不见底的茅坑,双脚还不听话的颤抖了一会儿。
「早安。」老板娘围了件牛仔围裙,亲切的对我笑,眼睛两旁边挤出的细纹在欢欣的跳跃着。她手上拿着一个小盆栽,青翠的幼苗站的挺直。
我点头,算是打着招呼後,来到了街道上。
青龙镇,名符其实的称号。
据说千年前,曾发生了一次重大的战争。
这镇里所有的壮士都被争招到前线作战,只留下老弱妇懦守着这片家园,那时敌人从反方向攻打到镇上来。
在危险之际,长卧在山里的青龙曾醒来扞卫这个地方。
真正看到的是镇里最年老的一名长者,他绘声绘影的敍述着那条龙如何在云边出现,张开它的大嘴吐出一大片的火海把敌方烧到片甲不存。
不过,长者在战争结束後不久就辞世了,没办法证实他话里的真实性。但敌国的一个小队确实莫名消失,这个查不出的原因更让这个青龙镇凭添了些神秘色彩。
走进公所,我把写着地址的纸张放在正发着呆的职员面前:「到这里,要怎麽走?」
那男人从发愣的状态回复过来,两眼仍有些呆滞。「什麽?」
「这里!」我加重了语气,看来昨天发生的事仍未让他记住我。
「哦,是你。」他总算回过神来,不爽的打量着我。
公务员的制度一向很优渥,在如此完善的制度下养了不少米虫,眼前这个小眼睛留平头的男人就是其中之一。
「你要去那麽干嘛。」他好以整暇的喝了口茶,悠闲的问。
「找人。」对於他这种轻蔑的态度,我早习以为常。
「找谁?」
若不是这麽大的办公室只有他一个人,而且也没有看到林仲簧,否则我真不想和他交谈。
「朋友。」
他的桌子上摆着一个长方型的名牌,上面写着“石任仁”。
果真“名符其人”,像石头一样臭的脸孔。
石任仁慢条斯理的起身走到柜子里翻出一张老旧的地图:「最好不要给我们镇里带来麻烦,不然你就等着瞧。」
我直视着他:「你别惹我,就不会有麻烦。」
闻言,他瑟缩了一下,然後像是给自己壮胆似的挺着胸膛:「就算是战後英雄,也没人像你这麽“屌”,拿支枪扫射敌人谁不会?嚣张个屁!」
我掏出腰上的枪。
「干什麽?!」他紧张的大叫,退了好几步。
『碰!』这是枪丢到桌上的沉稳声音。
石任仁的脸色变得难看,他惨白着脸,声音中有着轻微的颤音:「...这.你这是什麽意思?!」
「你可以拿枪对着我看看,嚐看看滋味如何?」
「你....你疯了!」
我奇怪的看他,边摇着头:「你不是说我很屌吗?那就换人屌看看。」
石任仁看着那把乌黑的枪,脖子上的喉结上下滚动着。
「真是疯子!没看过像你这种人!」
我不可置否的耸肩,压低了声音说着:「到底要不要试?不试的话我要收回来了。」
他的小眼睛瞄向我,又游移到那把枪上,踌踷着。
『试看看吧,只要摸一下就好。』他心里响起了诱惑的声音。他的手不由自主的伸长,手指先轻碰着那光亮的枪托,然後往上摸到枪管的部份。
『好滑~』脑部的触感告诉他这奇异的感觉。
我拿过他桌上那张泛黄的地图,坐在他面前的椅子上。
「不可思议。」他抓起那把沉重的枪,喃喃自语道。
青龙镇是个半大不小的镇,由青龙山的北面一直延伸到沁湖的东边。
翻找着那份旧图,我百思不解。照理说,镇的范围不大找起来应该很容易,但是....为什麽就是没有我要的地址?
给我的最後一封信上被划掉的地址就是这里没错,但是为何没看到“伍符区”?
抓抓下巴,我不解的想了一会儿,决定还是问一下那个不称职的公务员。
抬起头,我正好看到石任仁拿着枪,往上斜了30度。
「喂!你...」我话还没说完,熟悉的枪声就充斥了我的耳膜。
震耳欲聋的轰隆声跟在枪声之後而来。
片片斑驳的天花板往下掉落,我本能的往前扑倒石任仁,卷着他滚到一旁。水泥块刚落地,就砸烂了桌子和其他的事务机器,漫天扬起的是灰白色的尘土。
石任仁看傻了眼,手中的枪也跟着掉落。
我体内的警钟又响了起来,伴随着的是无法断绝关系的偏头痛。
「真该死!」
「....我...我不是故意的,只是玩玩而已...怎麽会这样!」他无法克制的颤抖,脸色变成了难看的猪肝红。
看来这栋老旧的建筑承受不了如此大的冲击,不然,仅是一发子弹如何造成这麽大的效应?
我搓了搓脸,疲惫的叹了口气。
「发生什麽事?」有人冲进来,用洪亮的嗓音问道:「石头!!你在哪里?」
石任仁听到有人唤他,马上站了起来:「「阿福.....我真不是故意的,只不过轻轻的按了一下,怎麽就....」
他难堪的低下头,说不下去。
「什麽?!你按啥鬼东东,能把整栋办公室搞成这样?!」
「就....啊就...」石任仁转过头看了看我,愧疚的神情出现在脸上。
我晃了下手上的枪:「是我借他的。」
阿福震惊的看我,手伸的很长:「你!你怎麽会在这里?!」
「我没必要告诉你。」昨晚的事令我很不悦,就算是天大的事也不想让他知道。
「好小子,有胆!」他撩起袖子、恶形相向的大叫:「你别想给我走人,今天非要把你落到脱裤子不可!」
我冷笑着:「没想到你有这种不为人知的癖好。」
「你说什麽?」他气的头发倒竖、怒气冲红了脸:「他奶奶个熊!不跟你拚个上下我就不叫陈贵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