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那一天我又失眠了！这是我第二次失眠，我一向很好睡的，尤其我经常睡眠不足，可是今晚我是真的失眠了！
我脑海中浮现出可欣的种种美好，从第一次见到可欣她带给我的惊讶、兴奋和印象深刻，接着就是和春子亲吻拥抱的美好，真想两个都要。如果我生在古代，两个女孩都娶进门不就好了？唉呀！头痛！头痛！两个女生却只能选一个，春子爱吃醋，可欣我想应该也是个不惶多让的醋女，阿我现在到底是想怎样啊！陈翰！
我真的很喜欢和春子亲吻拥抱，还有她做的宵夜真是好吃，想着想着我的唾液加速分泌，真想马上就吃到春子做的料理。可欣只是小妹妹而已，我们在一起不太可能吧？春枝伯母若是知道了，万一告我诱拐未成年少女那可怎麽办？那好吧！我还是选春子好了！想好之後我准备上床睡觉，打算把可欣小妹妹从我心中剔除，瞬间我又想起她甜甜的笑脸，真舍不得，真舍不得啊！想着想着我眼眶潮湿，内心好酸。
我又如同先前把对可欣的种种感受从心里快速抹去，忽视它，甩甩头，躲进被窝里睡大头觉。
你们根本无法了解我内心的挣扎，想起乱马里的游带刀，同时喜欢小茜和辫子姑娘，最後他选择了小茜，可是当游带刀看到辫子姑娘在他面前时他又动摇了！我此刻正是心有戚戚呀！
唉！爱情怎麽这麽复杂，比我读过的方程式、微积分还要难解….。
隔天的家教课，我不知道该用什麽心情去面对可欣？我想就用一张严肃的扑克脸去吧！这样做对彼此都好，我上我的课，其他一概不管，达成可欣考上公立高中的目的之後，我的责任就算卸下。
出门的时候我接到春枝伯母打来的手机说可欣今天在学校出事情了！
我听了心里一惊！！
「请问可欣是出了什麽事情？」我的声音里透着紧张、不安还有担心。
「可欣学校老师打电话来，说可欣在学校和同学打架，还说她期末考作弊，我现在要赶去学校了解情况，老师歹势喔！今天你就先不用来上课啦！」
作弊？不可能！可欣的自尊心极强，她怎麽可能会作弊？再说她的数学已进步很多，不需要作弊也能考不错的分数，会不会是中间有什麽误会？
「那个，伯母，你等我一下，我已经在半路了，我和你一起去学校了解情形好不好？」我真的很担心可欣，她是我的学生，也是我喜欢的女孩。
「啊…，那、好吧！不过你要快一点喔！」
「我很快，十分钟之内就到。」
挂了手机，我加快速度骑车，带着一颗忐忑不安的心情飞快的和春枝伯母会合。十分钟的车程我心急如焚，恨不得能马上长出一对翅膀快速飞到可欣的学校去看可欣，我竟然会如此的担心她？因为我喜欢她？！没错！我喜欢她！我在这时候确定了我对她的感情！
我和春枝伯母赶到学校，可欣和另一位女同学正坐在训导处里面，两个女生坐很开，都在低头写东西，听见春枝伯母的大嗓门在走廊上叫着可欣的名字，两个女生都抬起头来。
「老师啊！请问我们家可欣怎麽了？」春枝伯母说
训导主任是位女性，约莫四十岁，看起来很有威严，有种领导者的慑人气势，见到是家长她威严的脸稍稍放柔却因此显的怪怪的。
训导主任转头往可欣方向看去对春枝伯母说：「打架啊！一个女生说她期末考作弊，可欣就和那女生打起来了，两人都打的鼻青脸肿的，那女生可惨了，脸被可欣打的跟猪头一样，被他们班导带去办公室训话，没多久可欣竟跑去学校顶楼跳楼，吓死人了！这件事闹到全校都知道了。」
春枝伯母一听到跳楼两个字，当场气的脑充血，冲过去打了可欣一巴掌。
「妈…」可欣抚着肿起的脸颊，泪如雨下。
「你竟然做出这种事？跳楼！你这孩子到底是怎麽了？你以前不会这样啊！」春枝伯母愈说愈伤心，也哭了。
「好了，好了，别打孩子，我们先把事情弄清楚再说，可欣一定有原因才会这样，我们做家长的要先学会怎麽倾听孩子心中的想法。」训导主任说
春枝伯母那一巴掌声音清脆响亮，打在可欣脸上，听在我心里却难受极了！彷佛春枝伯母连我也一起打了。我可爱的可欣连我在课堂上也舍不得打她，尽管她再胡闹再调皮我都不以为意，看见可欣在我面前被掌掴，我真的吓了一跳，心也好疼。可欣的脸上留下一个鲜红的掌印，看来那一巴掌打的不轻。
「妈，你都不问我为什麽要打架为什麽要跳楼就先打我，你什麽时候关心过我的感受！」
「你、你，我怎麽不关心你？你要请家教我就帮你请家教，请家教那麽贵，阿我们家又不是很有钱，我花钱给你请家教就是希望你考好一点，你居然给我作弊！看来请家教也没用，以後也不用请了。」春枝伯母愈说愈生气
「我没有作弊！是颜珍珍诬赖我，所以我打了她。」
「我怎麽诬赖你？你说话要凭良心！考数学的时候我发现你回头看後面的郑丽丽，郑丽丽她们作弊考六十分，你却考到班上第四名，也太夸张了！」颜珍珍说
可欣又生气了！当场要冲到颜珍珍面前赏她一耳光，被训导主任和春枝伯母制止。
「我才没作弊。你伤害了我的骄傲！」可欣对颜珍珍说
颜珍珍听了愣一下，我在一旁听了也愣住了。
可欣曾经理直气壮对我说她文科强到不需要作弊，我当时怀疑她时，她生气的眼神和现在一样，也是对我说这一句「老师你怎能不相信我？你伤害了我的骄傲！」此刻听可欣说来，我有种又回到当初和她拌嘴的情景。
「训导主任，我可以向你保证方可欣绝对没有作弊。」我这时候开口了。
训导主任见我是个年轻人，文质彬彬带着一点书卷味，当下对我印象好了三分。
「请问您是….」说是可欣的家长又略显年轻，到底是…？
「您好，我是可欣的家教老师，教可欣一个多月，虽然可欣基础很差可是她真的很用功，可欣她是个自尊心极强的孩子，也很上进，这一个多月她的数学进步很多，实在没有理由作弊。」我信誓旦旦的说着，希望训导主任能相信我的说词，我满腔的热情只差没有剁手指表示我的诚意了。
训导主任感受到我的热切情感，对我的好印象似乎又加了一分，至少我是这麽觉得。
「这麽说可欣她是冤枉的了？颜珍珍你真的看见方可欣作弊了吗？诬赖同学可是罪加一等，你知道吗？」训导主任语带威胁说，颜珍珍听了有些吓到。
「我看见方可欣回头看郑丽丽两次。」颜珍珍说
「那是郑丽丽踢我的椅子，叫我给她看，可是我没理她。」可欣说
「才怪！郑丽丽跟我说是你偷看她的考卷。」
可欣又要冲过去要打颜珍珍。
「拜托！郑丽丽是你们那一夥的当然帮你说话，说不定是你们设计好的，目的就是不想向我下跪认输，不下跪说对不起也行，干嘛耍这种卑鄙手段害我！」可欣愈说愈大声
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三个大人们此时都看得有点雾煞煞？
等等！我好像有点头绪了，因为我了解可欣，她的那些行为仔细推敲我就都明白了！原来如此！
「主任，我们可以让可欣再重写一张考卷或是写类似的模拟试题，应该就可以看出她的实力了，这样也能知道可欣她到底有没有作弊。」我说
「也对，姑且不论她有没有作弊，可光是打架和跳楼这两件事就比作弊还严重！」主任说
我把可欣和颜珍珍打赌的内容说给主任听，还说可欣曾对我说过她宁愿跳楼也不愿向颜珍珍下跪，可能是她以为老师认定她作弊，那这样就等於是输了颜珍珍，可欣是死也不会下跪的，所以她才会做出跳楼的举动，我侃侃而谈的说着，像侦探那样抽丝剥茧地陈述犯罪动机，就连春枝伯母也听懂了！
训导主任说：「看来，您很了解可欣嘛！连她心里在想什麽你都知道。」
「啊！…我、我。」
可欣在我滔滔为她辩解的时候，低着头不说话，偶尔用眼角余光偷瞄我，等到主任说我很了解可欣连她心里想什麽都知道时，她看了我一眼，我也正好瞥向她，两人眼神相触，彼此都感到一阵静电。
和可欣四目相交之後，我和主任的对话就变得敷衍塞责，因为我的心在刚刚的那一瞬间就已经被可欣给偷走了！我时不时的偷瞄她，和主任之间的对话只剩下「嗯、喔、对、好、是的…」
然後我看到可欣对我笑，笑容里有着戏谑，有着温暖，还有着一份感激。
可欣的眼睛会说话是真的，她的眼神十分丰富，我都看得懂。我想如果有一天就算可欣变成了哑巴，只要她看我一眼，我应该都能明了。
你知道相同频率的两人之间只要对看一眼，就都明白，语言在那时成了赘词毫无意义，多少形容词也无法道尽可欣眼里所蕴含的感情，只有心灵相近的人才能了解吧！
言下之意好像我的真命天女应该是可欣才对！怎麽我却选择春子？我也不知道！该说是我太迟钝还是考虑太多？考虑年龄、身分、背景、先来先到的道德观，我是先和春子在一起的！
我真想痛扁我自己！为什麽很久以後我才明白？我真该打！应该叫小夏来痛扁我一顿好减轻我的罪恶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