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Pub 與 Cafe 之間 — 第二十章 - 了解……嗎?

「丁大哥,你的咖啡。」

「谢谢你,小岚。」

子言的声音有点没精神。

今天离开出版社後,子言便立即来了Café,他本来想要找沈泓,可惜现在连她的影子都看不到。

而且,小岚今天也有点奇怪。

她从托盘拿起咖啡放在桌上後,只是随便地应了一句『不用客气』,便急欲转身离开,没了平时的热情,也没有留下来缠着子言瞎聊。

「小岚!」

倒是子言把她叫住了。

「丁大哥,什麽事?」小岚只好回过头来。

「沈泓她今天不来打工吗?」子言问。

「不来了!」小岚简单的答,可是想了想,还是补了一句说:「她昨天跟老板娘请了两天假。」

「请假?她该不会是生病了吧?」

子言担心沈泓是为了那晚要照顾他而累倒了。

「生病?」

小岚实在感到奇怪,上一次沈泓请假做论文的时候,子言也是以为她生病了。

「为什麽你总会以为她生病了呢?沈泓看起来就那麽弱不襟风麽?」

「也……也不是啦!」子言有点不好意思,但还是再问:「她没什麽吧?」

「丁大哥,你不用这麽担心哪!她才没有生什麽病咧!」

小岚本性难移,看见子言憨愍之态,又开始忍不住。

「沈泓只是去了探望她的爸妈而已哪!」

小岚冲口直说,可是话一出口,便立时掩着嘴巴!

她暗暗咒骂自己:白痴!刚才急欲走开,不像平时般缠着丁大哥,不就是因为害怕会忍不住说错话吗?怎麽丁大哥一问起,又老毛病发作说溜嘴呢?

然而话说出口了便收不回来,小岚好不懊悔。

她心想:这下又要惹沈泓不高兴了!

然而,子言却明显地误会了小岚的意思.。

因为,此时她听到子言喃喃自语说:「探她的爸爸妈妈……原来她是回老家了……」

「回老家?」小岚瞠目!

不过,既然已经误会了,小岚便来个顺水推舟,急应道:「是啊!对嘛!就是回老家嘛!」

「原来沈泓是离开家,自己一个人在这里念书吗?」子言问。

「也……也算是啦!」小岚只觉头皮发麻。

「她老家在哪,远麽?」子言又问。

「呃?远……远什麽?」小岚开始慌了,不晓得怎样回答只好无厘头地反问。

「我的意思是,她爸妈住得远吗?」子言觉得小岚神神怪怪的,只好又再问一次。

「她爸妈吗?算……算是住得很远吧!」小岚勉强地答道。

她心里想:我……不算说谎吧!沈泓的爸妈都住到天国去了,怎麽会不远呢!唉……

想起沈泓在天国的爸妈,小岚在心里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子言却仍在担心着沈泓的身体,毕竟前些日子沈泓才昏倒过,早几天为了他又没有好好的休息,而这两天除了上课,还要长途跋涉地回老家,她真的可以负荷得了吗?

「天气开始热了,坐长途车……应该会很辛苦吧!」子言自言自语般说着。

小岚听到子言的说话,又想到沈泓昨天的那番说话,不禁轻叹。

「坐车倒还其次,不过,辛苦还真是非常辛苦……」

子言只见小岚的嘴巴嚅嚅动着,却听不清楚她在说些什麽。

「小岚,你在说什麽吗?」

「嗯?没,没什麽啦!」小岚这才如梦初醒!

她见子言进来後便不断提起沈泓,於是便问:「丁大哥,怎麽你一直都在问沈泓的事?你要找她麽?」

「嗯,算是吧!我的……不,是我朋友的出版社,有一项工作想找些念美术的大学生来做,我只是想问问沈泓有没有兴趣和有没有空打这个工。」

「念美术的大学生?我也是美大生呀!你干嘛只想问沈泓却不问我?」小岚瞪着眼睛问子言。

「啊!对喔!我差点忘了你们是同学,你看我多糊涂!」

其实子言心里根本就只有想到沈泓,他真的压根儿没有记得小岚是沈泓的同学这回事。

「那……小岚你有兴趣吗?」他尴尬地问。

「我才不要咧!」怎知道小岚却这样答!

「是喔……」子言更感尴尬。

「光在这里打工,我都已经没有时间去约会了,我干吗还要接其他的工作来做啊?我才不干这种累死人的事!」小岚若无其事,闲闲地说。

她一副不在乎的样子,像是忘了刚刚是她自己先主动问起似的,子言只得苦笑。

「不过,丁大哥你还蛮有眼光的!」小岚此时又说。

「嗯?」子言不明所以。

「我说呀,找人打工呢,找沈泓就是找对人罗,她可是打工天王啊!」小岚得意地说。

「这麽厉害,打工天王……」

子言应道,心里却在想:沈泓要打很多工吗?

「对呀!谁叫她那麽命苦……」

小岚得意过头,差点又说溜嘴,幸好及时醒觉,『命苦』两个字临时刹车说得特别小声,她暗暗吐舌。

「什麽?你说她命苦?」子言大感奇怪。

「没……没有啦!我是说她不怕辛苦,是『辛苦』,不是『命苦』啦!哎唷,总之……总之她不怕累嘛,你找她就对啦!」

小岚自知说得牵强,但见子言的神色还是有点怀疑,唯有急急掩饰!

子言听小岚这样说,也就不再说什麽。

可是,好不容易才诡辩过去,小岚就是改不了她那多嘴的性格,转眼又去挖了一个洞。

「而且让她多赚一点钱也好嘛……」她无意识地说了一句。

「为什麽?」子言问。

「咦?什麽为什麽?」

小岚连自己又跳下了自挖的陷阱也懵然不知,竟还傻傻地问。

「小岚,你今天怎麽怪怪的?我在说,为什麽让沈泓多赚一点钱也好?她缺钱吗?」子言关心地问。

「呃……这个……」小岚脑里一团乱,她胡乱盖着:「嘿……也不是啦!」

子言定睛看着神色古怪的小岚。

小岚很不自在,心里一方面怨子言实在太过细心,另一方面又恨自己太过粗心大意,直想把自己干掉!

可幸反应还算快,脑袋转了一个弯,她反问子言。

「丁大哥,你是在担心沈泓吗?」

子言冷不防小岚会有此一问,着实怔了一下。

「呃,是有一点啦,我在想,如果有什麽我帮得上忙的地方……毕竟她一个女孩子在这里,也没有亲人在身边。」

他不想表露太多,随便地找了些藉口。

小岚原本想试探一下子言,但又怕自己会再说错话,那时候收拾不了便更添麻烦,於是她心念一转。

「就是嘛,我本来就想说,她一个女孩子离开家,独个儿在这边念书和生活,常常就是会需要用到钱嘛!而且也总不能动不动便向家里要啊,你说是不是?」

「嗯,说得也是。」

子言觉得小岚的话也不无道理。

小岚见子言好像没什麽怀疑,便继续瞎掰下去。

「我们念美术系的,花费真是很多的耶!你知道吗?那些油彩、颜料、画笔、画纸、画布,还有画册呀什麽的,真是每一样都贵得要命啊!沈泓她又那麽喜欢画画,耗用量自然更是比我多很多倍耶!所以呀,她多打一点工,多赚一点钱,那不是很好吗?你说对不对?」

子言见她说得认真,便点点头笑答:「没错,你说得很有道理。」

小岚终於松口气。

「小岚,沈泓明天会来打工吗?」

「会啊!」

「那,我明天再过来吧!」

「嗯,我帮你告诉她!」

小岚回答後想了一下,觉得好像有点不大对劲。

「丁大哥,其实为什麽要这麽麻烦还跑来跑去的呢?这种事,你可以打电话直接问她呀!」

子言没有回答小岚,却拿起咖啡喝了一口。

小岚隐隐察觉到端倪,灵光一闪!

「丁大哥,难不成……你还没有沈泓的手机号码吗?」

「我是没有。」子言淡淡地说。

「不会吧!」

小岚不可置信,而且在心里还补加上了一句:太扯了吧!她都在你家睡过两次了耶!

「我真的没有。」子言不以为然。

「那,要不要我把她的手机号码给你?」小岚向他眨眨眼。

可是子言并不领情,还一本正经地拒绝。

「你没有问过她,这不太好吧!」

「简单嘛,我现在就可以打电话问她喔!」

小岚拿出手机,心里不禁直念子言真是一个木头人。

子言摇摇头按住小岚。

「小岚,真的不用了!况且也不是什麽紧急的事情,不好打扰她探望家人,我还是明天再过来吧!至於电话号码……我亲自跟沈泓要好了,这样好像比较有礼貌。」

「那好吧!随便你罗!」小岚摆摆手不置可否。

子言却在想:没有电话号码也不打紧,这样便可以有个藉口过来见见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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