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韶光細語 — [韶光細語] 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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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覆过着忙碌、平凡且无趣的日子,似乎就是身为学生的命运。

躺在韩禹谦床上,我用力的把书本丢开,好似这麽做,就能将烦恼丢开一样。

难得的星期六下午,韩禹谦不知道哪根筋不对,忽然说要出去买午餐,却买了一个多钟头还没回来,不知道是买到哪个县市去?居然把我丢在他房里生锈,无聊的我,只好对着天花板发愣。

又过了十几分钟,韩禹谦终於出现,他放了两碗广东粥在桌上要我先吃,自己却不知道在玄关处忙些什麽,没理他,打开热腾腾的广东粥,赶紧安抚我抗议很久的食囊。

待我食用完毕後,他缓缓地走了过来,忽地将手中的铁篮子递给了我,对着仍然状况外的我,轻声说:「点点,虽然早了一天,不过生日快乐啊。」

啊?瞥了他一眼,将视线移回手中提着的东西上,这回,我很认真的瞧着笼子里的东西,是一团白白的、小小的……小老鼠?

「是公的还是母的?」伸手进去戳戳那团圆圆的小东西,动作小心翼翼,深怕吓着牠。这份礼物让我又惊又喜,兴奋的我无法再多说什麽。

他记得,韩禹谦居然还记得。上一次跟他顺路去逛宠物店时,我一直盯着贩卖宠物鼠的一个又一个玻璃柜瞧,最後停在品种叫做「银狐」的那宠物鼠面前,伫足了好久,最後才依依不舍的离开。

那时候我告诉他,如果有机会,我一定要养一只银狐鼠,白白的小老鼠,就像天使一样。那时的我,眼眸中有无法遏止的兴奋,没想到他记起来了,他记得我的那番话,送给了我一只朝思暮想的小天使。

很感动,真的真的很感动……韩禹谦,谢谢你。

「公的。」他将小老鼠放在我掌心,小小、软软的触感,让我爱不释手。

「馒头?」转了转眼珠子,我提议。

「好老套。」

「麻糬?」

「没创意。」他第二次打枪我。

噘嘴,不理他,我决定先盯着掌心的小天使久一些,再下决定。

「韩禹谦,我决定了,我要叫牠『小聪明』!」我用着很认真的表情,希望得到他的支持,孰料他却顿住,一掌拍上我的肩膀,讪讪地笑道:「笨点点,我看啊,你那麽蠢又那麽笨,牠就叫『小蠢蛋』好了,怎麽样?」言迄,他开心的大笑。

恼怒的瞪了他一眼,他没搭理我,继续笑着。

「我不管,我要叫牠『小可爱』!」良久,我郑重地宣布,拿起饲料包里的向日葵种子,递给从刚刚开始就吃不停的牠。「来,小可爱,给你吃喔。」

「小可爱就小可爱……明明小蠢蛋比较适合的说。」韩禹谦还在一旁自顾自的说着,打开凉掉的广东粥,迅速解决他的午餐。

我们把小可爱带进房里,明明约好要念书的,但两个人外加一只鼠,却赖在床上一整个下午,看着新来的家庭成员,开心的我跟韩禹谦说了不下百次的谢谢,而他总是摸摸我的头,没多说什麽,同我逗弄那好奇的用着四只短短腿,跑来跑去的小家伙。

「韩禹谦,真的真的很谢谢你喔,明天要记得跟韩叔叔来我家吃蛋糕喔,阿昊跟沛昀都会来,你们要来帮我庆祝我的十六岁生日嘿!」返家前,我赖在他怀里,又一次的叮咛。

「放心,我不会忘记,快回去睡了,小可爱也要休息了,晚安。」弄乱我的头发,将鼠笼和其他器具递给我,他微笑地说。

隔天中午,我们杨家的饭厅难得的热闹。三大四小再加一小小,妈妈很开心的展现她过人的厨艺,焦糖布蕾也很好吃,更重要的是,大家都很开心。对我而言,除了满十六岁教人兴奋期待外,只要我们四个能够像从前一样相聚、家人能在身边陪伴,生日怎麽过都快乐。

饭後,三个大人在客厅喝茶聊天,而我们四个,全挤到我房里,逗弄韩禹谦送我的小可爱。

「点点,牠真的好可爱喔。」沛昀的声音里,也有同我第一眼见到小可爱时那般的兴奋,阿昊则拿着鼠球在研究,一脸认真的样子有些好笑。

向阿昊伸手,韩禹谦替我将小可爱放进鼠球里,小可爱在里面兴奋的奔跑着,粉红色的透明球体在地上快速的滚过来又滚过去。

「牠精神真的很好欸!」良久後,阿昊赞叹的说。

「真的。」沛昀点点头,接着附和。

闻言,我和韩禹谦对看一眼,彼此的嘴角皆微微上扬。

教人无奈的是,快乐的时光总是过得特别快,晃眼,太阳已经下山。妈妈敲了敲房门,要我们出去吃晚餐,她说她煮了义大利面,要我们也让小可爱休息吃晚餐。

「好,我们马上去。」我高声应答,握着手中的扑克牌,牌局正激烈着呢。

「黑桃二。」将手上剩下的三张牌递了一张出去,我喊着。

「PASS.」韩禹谦。

「PASS.」阿昊。

「PASS.」沛昀。

「嘿嘿嘿,我赢了!」将最後两张牌丢出去,我顺势倒向床沿,却险些撞着,幸好一旁的韩禹谦机伶,顺势一捞,护住我,才没让我肿出一个包。

而牌呢,一张是黑桃四,另一张是梅花四。

饭後,意犹未尽的我们又在客厅玩了几局大老二,才正式结束了这美好的一天。

这个生日真的很快乐喔,因为有你们在。送阿昊和沛昀离开後,站在一楼的电梯前,我在心里喃喃地说着。而站在一旁的韩禹谦,却突然把我抱了起来,双脚忽然离地让我感到很不安,重新回到地面上後我问他怎麽回事,他却只是笑笑,说没什麽,就突然想抱,害得我在原地愣了半晌。

直直地望着他一会儿後,我似乎懂了。不知道他是不是也和我一样想起了十年前的那个生日,六岁六个月的小韩禹谦,在小点点刚满六岁生日那天,很兴奋的将她抱起来转圈,没想到一个重心不稳,双双跌在地上,弄哭了小点点,也吓坏的自己,更让一旁的家长们很紧张,情急之下,不知道去哪里学来奇怪招数的小韩禹谦,居然在怀中哭泣的小点点脸颊上亲亲一吻,这说也奇怪,原本哭得凄惨的小点点,却马上破涕为笑。

「这次我没有哭喔,所以你不能亲我。」吐舌,我故意地说,他没多说什麽,只是替我按了电梯。

韩禹谦,这是你陪我一起度过的第十六个生日喔,我亲爱的青梅竹马。

#「其实我很想要你像小时候一样亲我的脸颊。」

这句话没说出口,因为是在很久以後才发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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