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快的哼曲声从窗外飘进屋内,将沉睡中的木蓁容唤醒,她翻了个身睁开眼,她到底睡了多久?记忆如海水般的朝她涌来,她只记得当时她在最後一刻晕了过去。掀开身上的锦被坐起身子,浑身的酸痛令她皱起眉头。
她盘起腿稍稍运气,感受到微热的真气在体内行走,看样子她所中的十日欢之毒已经解了。
只是……为了解毒而赔上自己守了二十三年的清白,这样子值得吗?一道疑问闪进她脑海,她很快的便将之摒除,只要能活着杀薛岳中报仇,她所做的每件事都是值得的。
稍微活动四肢并理了下披散的长发之後,才穿上鞋步下床榻,拿起摆放在桌上的凤灵剑走出房门。捧着一束雪白水仙花走来的丫鬟,见到她出了房间,马上小跑步的来到她面前,神似梅儿的甜美笑容使她些微闪神,以为之前所发生的事全是一场幻觉。
「姑娘,你受了那麽重的伤,怎麽不在房里休息?」
「我已经好多了。」也许是这个丫鬟给她有梅儿的感觉,她的唇绽放出一抹浅浅的笑,「我是不是又昏睡了很久?」她环顾着四周的景致,放柔语气的问。
「差不多快三天了,庄主吩附要我们不准去打扰你的。」
君允怀狂傲的面容登时浮现,和那日两人之间的激狂缠绵,不断在她眼前交错,她闭起眼欲趋走那些不该存在的记忆,可她愈不愿回想,它就愈清晰,直到最後她甚至又感觉到君允怀灼人的吻和曾经令她疯狂的挑逗……
她挫败的低声诅咒,一张眼就见到丫鬟担忧的看着她略显灰败的容颜。
「姑娘,你是不是又不舒服了?」她关心的问。
木蓁容摇首,「我没事。」
「那就好。」丫鬟露出安心的笑容,同时也注意到木蓁容略显单薄的衣衫,「外头的天气有点凉,还是请姑娘进房歇着吧。」
「我得离开了,你只要告诉我该如何离开这里就行了。」
丫鬟脸上的笑容顿时黯淡了下来,「姑娘你的伤还没完全复原,而且庄主也还不知道你醒来了,不如先让我去通知庄主,待姑娘见过庄主之後再离开吧。」说到这里,丫鬟的声音里多了一丝请求。
「没有那个必要,我不想耽搁太多时间。」一提到君允怀,木蓁容就恨不得马上离开这个地方,因此语气也变得僵硬。
「不然,我先帮姑娘梳头。」
木蓁容在风中飘扬的乌丝,给了丫鬟一线希望,从木姑娘被庄主救回庄的这些时日,庄主每天都要来探望个几回,她看得出来庄主对木姑娘有着相当程度的重视。所以她得想办法拖延时间将木姑娘给留住,庄主有交待过她要好生看住木姑娘,要是她让木姑娘就这样子离开的话,那麽庄主一定会对她很失望。
「不用了,我不在意这个。」木蓁容的细眉不耐的聚拢,脸色顿时沉了下来,心想一定是君允怀下令阻止她的行动。「若你不方便告诉我也没关系,我自己找路出去。」
她转过身跨步离开,丫鬟赶紧追上前拉住她衣袖。
「姑娘——」
庄主,拜托您快点来吧,我已经留不住木姑娘了。丫鬟在心底着急的祈求。
「怎麽回事?绿竹。」
一道木蓁容视为蛇蠍,丫鬟绿竹喜为救星的声音从她们背後传来。
「庄主。」绿竹放开手中紧拉不肯放的衣衫,欣喜的转身,讨喜的脸蛋浮上一层红晕。
君允怀的目光注视着木蓁容紧绷的背影,「是不是你惹木姑娘不高兴了?」虽然他早就料中木蓁容会迫不及待的要离开这里,但他还是刻意让口气显得有些苛责。
「不、不是这样的,庄主。」绿竹猛摇头,着急之情溢於言表。
他挑起了一边剑眉。「那为何木姑娘急着离开?若不是你让她不高兴,她岂会如此?」
「庄主,绿竹没有。」此刻的绿竹只觉得委屈万分,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庄主向来都十分明理,不会胡乱责怪下人的,可为什麽今天偏偏不相信她的话……
「看来如果不给你一点惩罚,你是不会反省自己所犯的错误。」君允怀的俊脸罩上一层寒霜,但深沉的眼眸却过一丝异样的光芒。
「庄主……绿竹没有,真的没有……」
「来人。」不理会绿竹不断落下的眼泪,他扯声唤人。
「够了!」一直不愿意面对君允怀的木蓁容,绷着脸转过身。「不关绿竹的事。」
「敢情木姑是在替绿竹说情?」他露出一抹得逞的笑容。
「你说是就是,要离开这里是我的意思,你不需要为难绿竹。」他的笑让她感到厌恶,冷冷的扫视他一眼之後,她转身又要离去。
他身形一晃,瞬时站在她面前挡住去路,「木姑娘这麽急着要走?甚至没知会我这个救命恩人?」
「知不知会对你来说得很重要吗?」她别开视线凝视一旁的花丛,就是不愿和他张狂的视线相交。
「我以为木姑娘会多停留一些时日。」他的目光停留在她表情冷淡的脸上。
他不得不承认,她真的很美,即使此刻不着半点胭脂,黑缎般的长发随意披散在背後,她依然美得令人屏息。忆及那日她在他身下娇吟喘息的模样,一阵燥热袭上他胸间,他再次感到对她的渴望,他身边从不缺女人,其中也不乏经验丰富的老手,但木蓁容却带给他一种前所未有的狂喜感受。
「我身上的毒已解,就没必要再留下。」
语毕,她不等他回答,脚下一点窜上屋檐消失在他视线内,只留下属於她的淡淡馨香萦绕在他鼻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