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他相遇的那天,正下着倾盆大雨。
乌云密布的天空和雨,让她的心情不甚美丽,撑着伞,丝毫不在意的踏过积水,她已放弃保卫早已湿透的裤管,停在一户人家门前,她抬头看着这让她找了一段时间的亲戚家。
陌生,非常陌生。
老实说她很少跟亲戚往来,所以有的也不过只是在小时候可能见过面吧。
伸手按了旁边的电铃,不久一位大婶便打开了门,看了她好一会才说:「梁真?是梁真吧?」
「是的,阿姨,好久不见。」不知道该叫什麽,总之都叫声阿姨就是了。
「来,进来吧!真的很久不见了呢!记得上次看你的时候你还只是个那麽小的小孩,现在已经这麽大啦!」
梁真微笑不语,当她们走进客厅她便看见小小的奠堂上摆着一个男人的照片,而周围的亲戚们都一脸严肃的模样,她上前为他上香後,正要转身却看到离亲戚们有段距离的地方,有个小孩安静的坐在那边。
是个奇特的小孩,或许是他太过於安静,也或许是他所散发的氛围,让她如此认为,但试问如此小的孩子,真的能明白死亡的意思吗?回想曾经的自己,至少那时她是不明白的。
真的是个早熟的孩子呢……明明像他这个年纪应该会感到无聊的四处跑、吵闹,甚至是恶作剧,但他没有,只是静静的坐在角落,远远看着都觉得围绕他的氛围太过沉重。
似乎是发现她注意到他,阿姨走到了梁真的身边,并在她耳边小声说:「那孩子是这个家的私生子。」
梁真惊讶的瞪大了双眼,努力让自己不要出声。
「似乎是仲行他去国外工作时,跟那里结识的女人有了关系,在他回来後女人才发现自己怀孕,就将小孩生下来,这期间美惠刚好因意外而过世,所以根本不知道仲行在外面有其他女人,唉,现在仲行也去世了,这孩子……」
当她回过神时,梁真已经坐在小孩的面前,而对方正用困惑且防备的眼神看着她。
啊……多麽美丽的眼睛,她情不自禁的伸手摸了摸小孩的脸颊,下意识的脱口而出:「真漂亮。」
他愣了愣,连忙闪过那只手,用漂亮的琥珀色双瞳瞪向梁真示威,活像只小老虎,只差没出声。
梁真则对他露出了笑容「嘛……别怕别怕。」说着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小孩因她的动作身子抖了抖,却比刚刚安份很多,看着他的反应,她则有些疑惑的说:「嗯?不喜欢被摸头啊?对不起唷!」准备要收回手,而他却慌张的拉住她的手,固定在自己头上。
她愣了愣,再次露出了笑容「原来是喜欢啊?」又摸了摸他的头。
而他则安份的让她摸,脸颊微红不语。
那年她十九岁,而他九岁。
在相遇的那天起,似乎就有条看不见的线,一直牵系着我们。
我不敢说是红线,但我渴望是──灿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