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知道城堡後方的那颗浑拼柳其实是个隧道入口,当然了!所谓的没有人指的是不包括哈利波特、荣恩‧卫斯理和妙丽‧格兰杰的其他学生,再加上浑拼柳的脾气暴躁(已有毁损二根扫帚的不良纪录),所以更没有人会来这里。就是因为上述的原因,才让妙丽选中这里作为和他见面的地方,当然还有一个比较迷信的原因,那就是这棵浑拼柳是金妮口中的幸运树,虽然不十分清楚金妮口中的幸运是什麽含意,但她真的恳切地希望下一秒浑拼柳也能成为她的幸运树。
远方有一个人影逐渐接近中,他手中握着妙丽写的纸条,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在妙丽眼中,他手长脚长的天生骨架实在很适合跑步,要是在麻瓜的世界,他必定是个优秀的长跑运动员。不过,在这个魔法的世界里,他也是个学校里的运动员,虽然没有那麽多的名人光环包围,但他不知道自从他加入球队之後,每一次比赛她都只为他欢呼。
「妙丽…有什麽事不能在交谊厅里说,还特别约出来。」男孩停在妙丽眼前,大口的喘气,刚才的跑步让他有些上气不接下气。他搞不懂妙丽葫芦里卖什麽药,竟然还在纸条里特别注明不要让哈利知道,是佛地魔…还是其他。
「哈利在吗?」妙丽远远的就没看见哈利的身影,但她可没忘记哈利有一件人人称羡的隐形斗蓬,虽然隐形斗蓬会让人看不见他,但全校第一名的女孩可不会忽略掉隐形斗蓬所克服不了的物理障碍。她巧妙的察看四周,不想让荣恩疑心,而在没有异样的情况下,她终於略略地放心…因为接下来要说的事情,她可不想在有第三者在场的情形下告诉荣恩,那样会坏了她的心情。
「你不是要我别告诉他吗?所以我随便找了个藉口便溜出来了。」荣恩抓抓杂乱的头发,觉得今天的妙丽很反覆,要哈利出来,直说就好了!干嘛还特别指明不让哈利知道,这样他怎麽搞得清楚到底要不要告诉哈利。
妙丽摇摇头,这个单纯的大男孩,真是想什麽脸上就写什麽,他跟她谨慎的个性还真是有差啊!她不知她喜欢他什麽,也忘了是何时决定要亲口对他说的,只是依女孩第六感的直觉,她怕他会和她越来越生疏,虽然她很有自信,有自信到相信自己是他心里的唯一,可是不知从何时开始,荣恩会悄悄地放掉她给他的机会,像是有意也可能是无意吧!他将机会默默地让给其他人,当然更可能是她多心,因为直爽的他是做不来这种事的。
就是因为他这个个性,让聪明如她不得不被他打败,使她铺排了近两年的计画,就这麽硬生生的被打断。当然了!要不是百分之百很确知、很确知的相信她不会失望,不然依她的性子绝对是没勇气站在这里,虽然她是葛来分多的学生。
漫长的两年里,有意无意中她制造了太多的机会了,而他始终没什麽表示,会嫉妒…但还是没表示,妙丽有些甜蜜的笑了,这个呆头鹅!依他直率的性子,要他先开口表示,她大概这一辈子都等不到吧!最後,还是选择最直接的方式—告诉他,她不相信在他知道後,他还能没表示。
妙丽凝视着荣恩好半晌微笑着,她知道她要是说了出来会吓坏他的,但他还是会接受,她知道的,因为没有人比自己更了解他。
她的唇扬起了优美的弧度,突然让荣恩觉得他的心漏拍了几下…这感觉已好久没出现过了,他调回视线克制着,真是个错误的感觉!他在心底嘲讽自己。早在一年多前…他就决定放弃了,不是吗?
「你有什麽事?」荣恩伸手推推妙丽,恍惚!好像是这年纪女孩应有的专利。他直觉今天的妙丽必定有什麽大秘密要对他说,那种欲言又止的感觉就像回到四年级时她抓到那只未经登记的化兽师一般…有意尘封的回忆呼啸而出,那天的王十字车站…那天的九又四分之三月台…他今生难忘,在那天他难堪的发现自己的感情也是在那天亲手将它埋葬,因为他忘不了,所以至今绝口不提,他不是傻子,当然清楚那个举动的含意,它代表着喜欢…而他不想介入。
妙丽站定在荣恩眼前,在荣恩深邃的眼瞳里,满意的发现自己的倒影。她这辈子都不会告诉他,其实她很喜欢这样,在他眼中看见唯一的自己,她又笑了!在这略微尴尬的时候,她不知道除了笑还能做什麽,喔!差点忘了正事了,她只需要起个头,一个能让他有机会对自己表示的开始。
「荣恩,你喜欢我吗?」妙丽深吸了一口气,用尽全部的力量吐出了这句话,但说话的语气却像谈论天气般的随意。
「什麽?…你说什麽?」荣恩结结巴巴的问道,她不是那个意思吧!看妙丽神色自若的模样,应该只是关心,关心他有没有喜欢她而已,荣恩苦涩的想,他终於找到比苦艾汁更苦的东西,那便是他的心。
奇怪!她发音很清楚啊!这句话荣恩应该听得懂才对,不自然的沈默…没有答案,跟妙丽原本打算的有些许出入。
「我说,你喜欢我吗?」妙丽再说一次,她意外的发现同一句话在说过之後,要再讲一次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
「我…我…你…你不是喜欢哈利吗?干嘛问这种奇怪的问题,而且我们是朋友嘛!」荣恩不自然的讪笑,不打算正面回答这个问题,这件事不是光他说喜欢就会有结果的,他很清楚。
「朋友?我在你心里只是朋友?」妙丽的声音略略的有些尖锐,刻意保持的平静,慢慢的在崩塌中。
「我…你亲了哈利一下,就是喜欢哈利嘛!干嘛一直问这个奇怪的问题,而且我们是朋友…我会帮你的,你不用担心啦!」这下,荣恩的脸已是涨的通红了,恍如内心的秘密已完全被睽视。他不安的搓着双手,在心里不断的强调:他不在意妙丽喜欢哈利的,不在意…就在那天,他决定要当妙丽一辈子的朋友,永远只当她是朋友。
「好,很好!」妙丽冷冷的吐出这几个字。荣恩完全的脱稿演出,她不知道她该好什麽,但除了很好,偏偏她又想不出还能说甚麽话。
泪水慢慢的在眼眶中凝聚,但骄傲让她克制着…绝不让它滴下。微微抬起下巴,她是骄傲的妙丽‧格兰杰怎麽可能会为一个男孩哭?她是不会的,永远不会。透过眼里的薄雾凝视着荣恩,她料错了他的真心。苦笑,精心策划二年的计画没有失败,而是他的心根本不在她的身上…你亲了哈利一下,就代表你喜欢他嘛!荣恩的这句话一直飘荡在她耳边,久久不能遗忘。
妙丽缓缓的靠近荣恩,这次,在他眼中她发现自己是那麽模糊,因为眼泪,使她看不清自己的倒影。心绪还不及思考,妙丽就飞快的在荣恩唇上映上一吻,甜蜜且苦涩…
「如果我亲了哈利的那一下,代表的是我喜欢他,那今天我在你唇上留的这一吻,又代表什麽?」妙丽缓缓地退後,离他三步之远,而心里面她和他的距离似乎也逐渐在拉开中。
「我不知道。」荣恩艰难的开口,他似乎还没来得及完全消化刚才妙丽对他做的事,她刚刚算在吻他吗?短暂的记忆让他好像飞上了云端,但…又跌了下来,何必戏弄他呢!多想亲手擦掉妙丽眼里的泪水,又怕他逾越朋友的本分,她都说她喜欢哈利了,而他不是波特…不该做过多的事。
「那我告诉你它代表什麽意思。」
妙丽盯着荣恩,眼泪倔强的不愿滑落,眼中闪过太多难以言喻的情感,最後,只绝望的说:「它代表我爱你,我爱你—荣恩‧卫斯里…」原本她的计画不是这样的,这句话应该是由荣恩对她说的才对,为什麽她把一辈子不会告诉他的话全都告诉他了。
退後再退後…妙丽又离荣恩远些,一步、一步的拉开距离,她看他的眼神就是最後一次望他,充满情感但决烈,最後却只能带着泪苦笑:「以後,我绝不再提。」
「这根本不是幸运树嘛!」妙丽大喊,眼泪终於在转身後溃堤。
荣恩凝视着妙丽离去的背影,妙丽爱他,妙丽刚才说爱他的。可是她说喜欢波特的啊!疑惑,不懂妙丽的含意,突然,心头重重一击,是啊!他也喜欢波特…但也只是喜欢、朋友的喜欢。在惊讶中回复知觉,他焦急的追了上去,像那天一样(妙丽在餐厅里由他身後抱住),他也在妙丽身後紧紧的搂住她,他不让她错过、永远都不会。
「别回头!」荣恩的声音因为急促而有些沙哑,他弯腰的将头埋在妙丽的卷曲秀发里,不知何时开始,他竟然高出妙丽一个头。
「你还没听我的回答。」
「嗯!」妙丽吸吸鼻子,声音带些哽咽。
荣恩将下巴枕靠在妙丽的肩上,在她耳边低语:「我说我也爱你。」这已是他说过最大胆的话了!
「哇!」啜泣声突然变大声。
妙丽转过身在荣恩的怀里大哭,荣恩的怀里很温暖,够她在这里哭上一辈子了。
荣恩笨拙的拍拍妙丽的背,他还不大会处理这样的事,最後,只不断的重复那句话:「好了,好了。没事了!没事了!」
在妙丽仍不断的掉泪下,他想到他是不是该说:「呃!要不要泡壶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