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愛飄香 — 11.意外中的不意外

三十六道料理纷纷端上评审台上,十来位评审穿梭其间,王骏耀走向杨立民等四人关切着:「大家辛苦了,剩下来就交给评审,我带了几箱矿泉水让同学们止渴,你们也去拿了吧。」

小涵:「哥,一直要你带着我跑来跑去,小涵非常过意不去。」

王骏耀笑着将脸贴近小涵:「你叫我什麽来着?」

小涵:「哥...」

王骏耀:「那还这麽多废话,你跟阿民快去拿矿泉水给妙华跟淑燕。」

「是」小涵拉着阿民直往货车方向跑,吴妙华见此状不禁呵呵笑着:「王大哥,我跟淑燕完全帮不上忙呢!」

王骏耀:「能让他们两定下心来最重要,我见阿民方才很仔细向妙华说明,这样专注於料里就对了,淑燕也是功不可没。」

林淑燕:「没想到阿民短短一个月能将小涵调教的这麽厉害,我们都知道如果不是王大哥暗中帮忙,小涵根本不会参加这场比赛,王大哥啊,要道谢的应该是我们才对。」

此时杨立民抱着三瓶矿泉水,小涵也拿着两瓶伸手交给林淑燕一瓶,杨立民则交给王骏耀与吴妙华一瓶。

杨立民张大嘴灌了满满一口,两眼凝视着评审台,心想,当日老爸并不给自己与小涵的料理任何评价,究竟是什麽原因呢,从小到大从未参加过这种正式的料理大赛,六年前父亲允许自己站上料理台是否已经肯定自己的厨艺呢?

王骏耀似乎猜到了杨立民的心事,拍拍其肩膀说道:「阿民,你跟小涵合力煮给我那尾金眼鲷,你还记得吗?」

杨立民点点头:「当然记得了,哥认为如何呢?」

王骏耀笑着:「不是我认为如何就算数,那尾金眼鲷料理我拿去给一位拥有甲级中餐证照的厨师品嚐,你可知评价如何吗?」

「甲级厨师...」杨立民大感诧异看着王骏耀:「哥,有好的评价吗?」

王骏耀:「甲级厨师的眼光非常尖锐,从食材的挑选、刀工、烹调与调味都非常讲究,半点也不马虎,就连这道金眼鲷料理完成後过了多少时间也能猜个精准,那名甲级厨师告诉我,能完成此料理者起码在料理界三十年以上才能做出来,如果不是甲级厨师操刀绝对不可能,他还询问我是谁做了此料理呢。」

杨立民大吃一惊:「这是真的吗?」小涵在一旁也瞪大眼睛看着王骏耀,王骏耀微笑续道:「所以我对你们俩很有信心,阿民跟小涵啊,你们俩未来若在料理界有所成就,我这个做大哥的可沾光了,你们俩都是我的骄傲。」

吴妙华:「有王大哥在才是我们景美三年五班的骄傲。」虫虫在一旁亦道:「是啊,五王高校三年十班也很骄傲呢。」

王骏耀:「就是看见你们两班这麽团结,我也好生感动,妙华,你这个做班长的好样子,当日若不是你带了全班同学前来探视小涵,我们也无法结缘,你们两班也是我的骄傲呢,毕业後记得要跟我保持联系喔。」

「谢谢王大哥。」两班同学围了起来聆听着,齐声喊道:「王大哥才是我们的骄傲。」

王骏耀看着众人,笑呵呵说道:「我想向一位心仪已久的女人求婚,你们愿意帮我吗?」

吴妙华:「王大哥尽管说,我们怎麽帮呢?」

王骏耀:「我大学时的一位同班同学,虽然家境清寒但努力扛起家计,我多次追求都被她拒绝了,她说我是可怜她才会追求,脾气好硬呢。」

「这样啊...」吴妙华看着沈春艳,小艳鬼点子多,可能会有好计策也说不定,沈春艳说道:「王大哥,下次我们两班联谊时会送个邀请函给这位大姐姐,我想在孤儿院办联谊活动,你们说好不好呢?」

两班同学齐声呐喊:「好!」

「你是说邓羽柔吗?」冷不防马大伟贴近在王骏耀身边,好奇问着:「羽柔她不想结婚,也不想有任何支援,这女人一手扛起家计,连我也佩服了,阿耀啊,羽柔是个坚强的女人,要打动她的心很难罗。」

沈春艳:「马大哥,不难不难,不过王大哥可能要准备一个不需要花钱,但用钱也买不到的礼物。」

「不需要花钱,用钱也买不到?」王骏耀侧头一想恍然大悟,说道:「没错,小开这个名词总是给人有财大气粗的感觉,羽柔个性坚强,自然不会把铜臭钱买的到的东西放在眼里,小艳啊,你的意思是这样吗?」

沈春艳嫣嫣笑着:「王大哥好聪明,就当小涵来说,小涵喜欢的是阿民无价的关怀,我想羽柔姐姐虽然扛起一家的生活,但也有需要被人关心与呵护的一面,只是不想展露出来罢了,王大哥请放心,只要把礼物准备好,其他就让小艳来安排吧。」

「好,没问题!」王骏耀看着沈春艳微微一笑:「还是女孩子细心,小艳就当我的军师吧。」

评审台上似乎已经为每道料理打完了成绩,审判长走向麦克风,朗声说道:「各位参赛同学,现在大会公布入围决赛的参赛学校,同时也要将成绩最差的学校公布出来。」

审判长看了看名单,说道:「成绩最差者鹏达商职,众评审给你们一个建议,在你们料理的那条鱼还没死去之前,要牠好好将沙子吐完,该学校的鱼料理不亏是『沙鱼』,沙子的沙。」

台下爆出哄然巨笑声,虫虫与熊宝贝四人捧腹大笑,林淑燕也笑着:「你们这群调皮鬼,不嫌太缺德吗?」

小熊:「谁叫他们欺负你啊!」小宝亦道:「没错,再缺德也比不上那个臭嘴巴所讲的话。」

王骏耀:「好了,总算给淑燕出口气,现在听听审判长公布的名单吧。」

台上审判长续道:「本届比赛只有五所学校入围决赛的丙级中餐测验,不过在公布之前,我必须宣布两所学校无条件退出此次比赛,这两所学校分别是五王高校与景美女校!」

「什麽?」杨立民心头一刺,为何偏偏就是五王高校与景美女校呢,杨立民感觉一旁的小涵微微发抖,连忙抱紧她安慰着:「小涵别哭,听听审判长怎麽说。」

审判长:「以本大会的级数来说,五王高校的『海鳗三抄水』与景美女校的『鳕鱼五拼』料理已经超越所有参赛者,在座十位乙级厨师评审一致认为二道料理不需评审也无从评审,将报请上级单位引荐两位参赛者直接跳级,择日进入甲级厨师测验。」

审判长咳了几声後续道:「这是本大会的荣耀,也是十五年来首次出现过跳级测验的参赛者,也有可能成为台湾史上最年轻的甲级厨师,而且是两位喔,大家给予热烈的掌声。」

「太棒了,甲级耶!!!」两班学生几乎同时跳了起来,小涵双眼泛红,眼泪不禁滴了下来,王骏耀走向两人面前,双手拍着两人肩头笑道:「有这样的结果也不意外了,但最让人意外的还是小涵,毕竟才操刀一个月。」

大会堂上爆出阵阵掌声与欢呼声,小涵擦着泪水:「哥,这份荣耀送给你。」杨立民亦道:「哥,阿民也要感谢您。」

王骏耀疼惜地搂着两人的脸颊,笑着说道:「荣耀给了你们,哥哥我得到了一个骄傲,另一个骄傲你们说说,要给谁呢?」

杨立民与小涵相偕走到马大伟面前,躬身道谢:「马大哥,没有好食材就做不出好料理,谢谢马大哥。」

马大伟哈哈大笑:「阿耀还真够意思,一次带了二位准甲级厨师让我认识,我的面子还真大呀,呵呵,不过这下子我可伤脑筋了,欠小涵与阿民二十五尾鱼。」小涵呵呵笑着:「马大哥是鼓励我们,小涵没有当真啦。」

王骏耀点点头:「马兄,你帮的忙够多了,不过总算没有蹧蹋你的鱼。」

二班八十多名学生将四人围在中央大声呐喊,虫虫不放过这个机会,快门按了又按,一名王骏耀带来的工人拍了拍虫虫肩膀,说道:「你也去凑个热闹,我来帮你拍。」

虫虫高兴地交了相机连声道谢:「这位大哥谢谢罗。」说完一溜烟抢入人潮中,将好朋友杨立民扛在肩膀上,王骏耀也扛起了小涵,周围闪起了数道闪光灯,杨立民与小涵顿时成了大会的焦点。

「两位请坐」审判长亲切地招呼杨立民与小涵,十位乙级厨师评审排坐在两人面前,审判长说道:「十五年前出现一位年轻厨师,二十岁就取得甲级证照,没想到十五年後你们俩有机会跳级参加甲级厨师测验,汪翠涵你先说说看,你的启蒙恩师是谁呢?」

小涵腼腆地指着杨立民:「是阿民教我的。」

审判长诧异地看着杨立民:「杨立民,那你的启蒙恩师呢?」

杨立民:「是我爸爸,不过我爸的手艺是来至我妈林华玉。」

「林华玉?」十名评审全部站了起来,审判长指着杨立民不敢相信:「你是林华玉的儿子,你可知道十五年前那位年轻的甲级厨师就是你的母亲?」

杨立民与小涵也站了起身,杨立民点头说道:「我爸曾说过那年母亲才二十岁就拥有甲级中餐证照,我也料想是她。」

「快坐下吧!」审判长也示意所有评审坐了下来,续说道:「哪麽小涵跟阿民严格来说是师出同门,当年听到林华玉的恶耗不禁让厨师界蒙上一股悲凉,没想到林华玉走後还能培育出两名年轻厨师,真是太好了,小涵啊,你跟着阿民学了几年料理呢?」

小涵:「阿民教了我一个月。」

「一个月?」众评审桌椅险些翻了,审判长张大嘴巴不敢相信:「才一个月,小涵果然独具料理天才。」,审判长心想,这会是林华玉冥冥之中为料理界找来的生力军吗,再看看杨立民,短期内能栽培一名优秀厨师,这位少年也独具料理指导天份,俨然有母亲的作风,有趣,实在太有趣了,审判长微微笑着:「很好,最慢二个月後就会通知你们,这段时间就请两位好好准备吧。」

杨立民与小涵站起来向诸位评审躬身後离开,审判长看着两人背影若有所思,这位少女看似弱不禁风,但背後一定有一双推动她学习料理的巨手,究竟是什麽呢?

杨立民牵着小涵的手,小涵不自觉留下眼泪:「我稍稍能体会杨爸爸的心情,他独自一人将杨妈妈的厨艺传给你,阿民啊,我很难想像没有你的料理台上,小涵还能握紧菜刀吗?」

杨立民蹲下身为小涵擦着泪水,柔声安抚着:「傻瓜,我怎麽会离开你呢,妈妈留下一百零八道菜谱,我们也来自创一百零八道,然後我们的小孩再自创一百零八道,小涵说好吗?」

「好呀!」小涵这才破涕为笑,脸颊依偎着阿民的胸膛,仔细回味着他的话,感觉好幸福。

五王高校三年十班,班会中...

徐怀盛站在讲台上,今天的议题正在表决中,全班同学全部举手赞成,没有反对票,徐怀盛说道:「很好,大家都赞成这麽做,虫虫,赶快连络妙华,告诉她我们这边没问题了。」

虫虫点点头,取出手机拨给吴妙华,接通後只听见吴妙华关切地问着:「虫虫,你们决定了吗?」

虫虫:「没问题,全班没人反对,我们家的众姑娘呢?」

吴妙华:「这还用说,我们也一致通过了,今天下课时到我们学校来接我,孤儿院那边要先去拜访一下,你陪我去。」

虫虫心中大喜:「没问题,下课後我就过去。」手机切断後,虫虫向徐怀盛点个头,徐怀盛说道:「同学们,毕业考结束後就是最後一次与景美女校联谊了,现在大家自习吧。」

徐怀盛走向杨立民,轻声说着:「阿民,王大哥的第一个礼物成了,但第二个礼物就看你了。」

杨立民:「放心,我不会丢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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