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季……满天的樱花纷飞,有好几片粉泪点缀在一个坐在树下的女人乌黑的发上。
女人手里捧着茶,轻轻啜饮。
「……呼。」女子叹了口气。
果然只有这茶才能够让她静下来呀……。
现在已经午时了吧,他已经走了吧?女子继续饮茶。
飒飒…
女子侧耳倾听,一个女孩从林中跑了出来。
「凤主大人!女皇大人要离宫了!」女孩慌张的喊着。
「知道了……你退下吧。」女子淡淡的回道。
女孩看见凤主没有任何的反应,不禁感到一丝焦虑,「大人!您不去看看吗?女皇大人要走了!」女孩激动的走上前。
「你退下吧……。」女子只是侧脸轻道。
「凤主大人!」女孩焦急的跺着脚,又向前了几步。
女子感到一丝厌烦,「我说退下!你不懂吗?」她背着身吼道。
女孩吓了一跳,跪了下来,「大人……」女孩难过的抿抿唇,「奴婢告退。」
女孩不懂,她以为凤主大人和女皇是好姊妹,她为什麽连去挽留女皇也不肯?如果女皇离开了天圣……那该怎麽办?
女孩伤心地跑出了树林。
女孩走後,女子的眼泪滴滴答答的坠落,「……为什麽要来烦我……」
她吸了吸鼻子,捧起茶来一饮而尽。
「忧忧之思系我心,
郁郁之念溢满怀。
人道杏桃共生林,
却剩桃留杏已去。」
女子重新沏了一壶茶,心中有感而发的吟了一首诗。
咚咚、咚咚……
皇宫外锣鼓喧天,宫殿大门敞开,百姓们全都挤在门外广场议论纷纷。
「听说女皇大人要离国了。」
「咦?现在不是在和邻国打仗吗?」
「是啊!这样女皇不就是弃国而逃了。」
「什麽!?那麽女皇不管我们了吗?」
「怎麽办啊?」
「是啊!这该叫我们怎麽办呀?」
百姓们讨论着,内容愈来愈不靠谱,,最後全都慌了起来,甚至有人试图闯进皇宫内。
「请各位百姓稍安勿燥,女皇大人立马驾到。」锣鼓声暂停,为了怕引起暴动内侍官只好出面缓和气纷。
「真是的,女皇大人什麽时候出面处理呀!这样下去可不得了啊!」内侍官虽然对百姓这麽说,但其实她自己也不知道女皇什麽时候会出来,所以心里紧张的不得了。
「……乱,真乱。」雷凌杏从高台上望向群众。
雷凌杏皱着眉摇了摇头,这样子的天圣该如何将交给净桃?雷凌杏烦躁的想着。
只要一想到风净桃,雷凌杏的心中就充满了犹豫、心疼。
他重新望向台下,搜索着他心中所盼望的、令他魂牵梦萦的人。
「她还是没来……」雷凌杏灵动的眼中充满了失望。
他甩袖而起,「应该是不会来了……」。
呵,毕竟他做出这种破事。
「起驾!」雷凌杏转身命官员们摆驾。
「是!」宫女、大臣们领命摆阵。
雷凌杏领着身後的官员,浩浩荡荡的离开高台。
宫门外,内侍官正紧张的来回跺步着,「怎麽办?怎麽办?女皇怎麽还没出来呀!」她来回走着,忍不住啃起手指,差点没把整只手都给塞进嘴里吃了。
「女皇呢?你不是说她会出来解释吗?人呢!人呢?」百姓们又激动了。
「是呀!人呢?说啊!」
「叫女皇出来!」
「对!叫出来!叫出来!」
百姓们不耐烦的吵起来,人群们开始爬上阶梯向宫门涌入。
有人把鞋子向内侍官丢了过去,接下来蛋、西瓜、蔬菜……,甚至连肚兜、底裤都丢了出来。
「啊!痛!」,被砸到的内侍官连忙向宫内躲去,「各位淡定呀!别激动啊!东西别乱扔啊!」她边躲着边捡起民众扔出的东西。
她忍不住感叹着,最近的人愈来愈不懂得节制和保守了,红肚兜、红底裤,这种东西应该扔出来吗?是嫌自己太多头不够砍啊?
「女皇驾到——。」宫女长的声音从後方传来,解救了陷入水深火热中的内侍官。
「啊啊!女皇大人您终於来了!真是谢天谢地啊!」内侍官夸张的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
雷凌杏淡然的看了一眼内侍官,便向广场走去。停在了阶梯上。
「造反了是不是!真是一群刁民!」雷凌杏皱眉拂袖。
「参见女皇。」百姓着们一见到女皇威严的气势随即停下,恭敬的行礼。
雷凌杏扫了一遍群众,心中还是忍不失望着,「平身。」
果然没有……,不过也好。他难掩心中的期待,不过却又希望她别出现,雷凌杏因这种矛盾而无奈的叹息着。
「本女皇有事向众爱卿们宣布。」雷凌杏威严的开口,「孤家将政权交给东凤主风净桃。」
百姓们不禁一片哗然。
「怎麽?对孤家的决定有异议?」他眯眼扫视群众。
百姓们因他的威吓而安静了下来。
「所以从今天开始风净桃就是天圣的!女皇!」雷凌杏郑重的宣布,「而孤家将去翱誉当人质求和。」
「唉唉……」宫女长叹了口气。
「璿姊,女皇真的要这麽做吗?」内侍官向宫女长问道。
「是啊!我知道时也是很震惊呢。只能怪我们只重文而轻武啊!」宫女长道。
「说的也是,女皇也从推行武举制度,但最後还是不了了之,怪不得打仗赢不了翱誉。不过东凤主并没有什麽不好呢。」
「是啊,百姓们都很喜欢她呢。」
「我相信凤主大人能将圣天管理的很好的。」
「但愿如此……。」宫女长呢喃。
女子走出了林中,向广场走去。
「果然还是放不下他啊……。」女子叹息着。
穿过内林,她藏在桦树後看向雷凌杏的队伍。
「为什麽还留着?」她看着雷凌杏的背影,发现他的发上还插着她所送的杏花发簪,内心一阵阵的痛着。
「而孤家其实并不够格做你们的皇。」远远的,雷凌杏向群众们说道,「孤家其实是……」
女子心中一颤。他该不会是要……!
女子步出了桦树後,疾步奔向雷凌杏。
「男人。」雷凌杏道出了最後的两个字。
文武百官、百姓们听到後无一不感到震惊、忿怒。
女子听到那两个字後,踉跄的停下脚步。
果真如此……他这样,叫她该如何是好?女子哀痛的揪住胸前的衣服。
淡淡的,一滴泪从雷凌杏的眼中滑了下来,大家都还处在震惊之中,无人注意到那真挚的眼泪。
噗呜—噗呜—噗呜——
不远处传来了号角声,一群翱誉的兵骑着马向广场前进。
雷凌杏天大的宣言,使得侍卫们,不知道是否该护驾。百姓们也紧张了起来。
雷凌杏只是冷静的看着这些不速之客,什麽举动也没做出。
而翱誉的兵则在混乱中到了广场,百姓们则害怕的让出了一条路,让他们到雷凌杏的面前。
为首的翱誉士兵是个身材精瘦,有着一双鹰眼、剑眉、薄唇,俊朗的男子,他下了马,向雷凌杏抱拳示意:「小的为御梓渊,奉国王之命,前来接您至翱誉国。」
雷凌杏瞥了御梓渊一眼,随口回答:「知道了。」
御梓渊摊手指向马车的方向,「那麽,请。」
雷凌杏回头望向女子的方向,女子吓得躲在墙後,他轻轻眨眼转回头,毅然决然的朝马车走去。
女子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心疯狂的痛着,有如撕裂一般。
雷凌杏上了马车,一脚他入车中时,却停顿了下来。
「怎麽了?有什麽还没做的吗?」御梓渊见状,便上前询问。
「……没事。」雷凌杏摇头,踏入了马车内。
「……。」,御梓渊站在马车外,盯上了一会儿。
他眯起一双锐利的双眼,像是察觉到到了什麽,但他只是返回马边,依旧无事的上了马,「出发!归国。」
雷凌杏掀起了马车的布帘,再见了……他心底的爱。
翱誉的兵就这样又浩浩荡荡的回去了,只留下了不知所措的群众。
「……女皇走了,就这样?」
「他不是「女」皇,只不过是个穿着女装的臭男人!」
「就是说!我家死鬼穿上女装也能做女皇!没听过瘦子把脸打肿,都能充胖子了!」
「我们乾脆自己当皇好了。」不知道是那个白痴提出了「贱」议。
而这个「贱」议居然还造成了回响。
一堆人竟然拿起农具,就要杀进宫内,而宫里的士兵没有一个想要阻止,只是冷眼旁观。
女子看见眼前的乱象,悲伤化为了怒火,全身散发出了令人退避三舍的寒气。
女子气势如虹的步上了广场阶梯,有一个不试相的人,竟拿起锄头劈头就要朝女子砍下,「挡老子路者死!」
女子只是一个凌厉的眼神瞪向来人,举起手就朝男人的脸狠狠的压了下去!
不!应该说是推了出去。
男人被这麽一推,直接从阶梯上摔了下去,打断了试图造反者的路线。
男人动也不动的倒在地上,一群人围着他,有一个大夫走了出来,伸手探向男人的颈部,脸色随即铁青,「……死、死透了!」
一群人发出了惊恐的唏嘘声,朝女子望去,居然是……
女子愤怒道:「还有谁想上来的!」
她转眼瞪向士兵,士兵们被她的杀气,吓出了一身冷汗。
女子对他们怒吼:「国家养你们是干嘛用的!就是让你们有力气保家卫国!而不是让你们捅娄子的!」
「是……。」士兵们害怕的小声回答。
「大声啊!做不做得到啊!?」女子又吼。
「是!做得到!」士兵硬着头皮大喊。
女子瞪了他们一眼,什麽也没再多说。
她朝人群望去,用足以傲视群雄的气势,俯视群众,使每个人就连大气也不敢喘一下。
「还有谁想和这个白痴一样的!」女子伸手指向刚才还活泼的想砍她,现在却成为一具死屍的人。
没有人敢说些什麽,只是一片静默。
女子仰起头,傲气道:「很好。我,风净桃!从今以後就是天圣的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