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来打架的,我近来觉得心绪不宁,占了一卦後才发现原因在你这边,所以过来看看有什麽能帮忙的。」听到闻人秋霜的问题,流云摇了摇头,直接在流理台上盘坐着,看来是不打算下地了。「师姐惹了祸,怕被师父罚,偷跟着我过来的。」
「松雾,你马上过来我家,把你师妹绑回去。」闻人秋霜拿出手机,从通讯录里找出一个号码拨了过去,电话一接通,对方还没开口,他立刻出声说出要求,话一说完就挂断了电话,完全不给对方说话机会。
「松雾大师兄不在这附近,要到这边至少需要十个小时,还是在他开车的状况下。」盘坐在流理台上的流云,看着被火焰困住的师姐,脸上满是同情神色,他早劝过师姐别跟来,可惜师姐不肯听。
「没关系,松雾什麽时候来接她,就什麽时候放她出来吧!」听完流云的话,闻人秋霜指一弹,火墙瞬间缩入地板,连同困在里面的人消失无踪。「你们是怎麽进来的?」
「我按门铃请你家下人开的门,幸好他们还记得我。」流云摸着趴在肩上的猫灵下巴,浅笑着回答。「进门前,我就跟师姐说她次行不宜动剑,否则恐有牢狱之灾,最好是待在外面,可惜她不肯听。」
「流云,你有什麽好建议?」闻人秋霜看向坐在流理台上的人,开口询问对方意见,他明白自己身在局中,总是有些事情他看不到,这时就需要身在局外的人来给建议,或许问题就能迎刃而解。
「天道循环自有其道理,南宫先生获得尘月,是上天之意,有险而命无忧。因果乃是天道之一,似链如锁,纵使天仙下凡也无可避免,尘月现世乃是为了断往日之因果,苍炎脱困只因其磨难已结束。」流云浅浅一笑,将趴在肩上的猫灵抱在怀中,动作轻柔的抚摸着。「多行不义必自毙。九幽黄泉之下怨念滔天,地藏菩萨虽云地狱不空,誓不成佛,却见不得枉死城中无辜鬼灵。」
「幽冥地府也出手了?」闻人秋霜眉微挑,有些讶异流云带来的消息,就他所知地府向来不允许鬼灵在红尘人世中兴风作浪,如今怎麽会放出怨灵冤魂到人世之中?难道那些修行者做事真的太过火?
「嗯......套句我从网路上看来的话,出来混的总是要还。」流云低头看着怀里眯着眼享受他抚摸的猫灵,嘴角勾着一抹笑意,那神情有些幸灾乐祸。「前阵子不少人来问卜,我劝他们别卷进这趟混水里可是没一个人信的,所以只好让他们自求多福了。」
「一切皆是天意吗?」闻人秋霜垂眸轻喃,右手屈指轻点,却只算到一片迷茫,顿时明白自己真真切切身在局中,否则怎麽会算不到未来走向。
他的心中难掩讶异,他身处红尘之中许久,经手管过的事不少,每次他都是局外之人,怎料此次连他自己都身处局内,躲不开避不了。
天意吗?闻人秋霜无声轻叹,他不怕天意,却怕天意将无辜旁人卷入其中,当他离开那处仙境,落下凡尘之时,便知道自己终会沾染上因果之链,为自己带来不可知的危险。
他不恐惧危险,却不想让旁人被卷入自己的危险。
「你怕了?」苍炎转过身,看着垂眸不语的男人,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我不懂什麽天意,我的道行也算出什麽过去未来,我知道我想做什麽便做什麽,天要灭我便来灭我,天下万物谁不是生生死死,落入轮回之中有何不可?问心无愧便是。」
「问心无愧......是啊!我既入红尘便是红尘中人,天意要如何便如何,我担心何用?一切只求问心无愧便好。」听到苍炎的话,闻人秋霜如同被人当头棒喝般,从纠结的心思中醒了过来。
「我不懂你们那些玄之又玄的理论,我只想知道你们有没有办法搞定那些惯性杀人犯。」南宫春柳双眉微皱,他对於那些天意什麽的不懂,他只想知道他什麽时候可以继续去过那普通到无聊的生活。
「一入江湖无尽期,南宫先生。」流云转头看向坐在一旁的南宫春柳,朝他露出了一个灿烂无比的笑容,但说的话让人冷汗直流。
「流云,你算到了什麽?」闻人秋霜看向流云,心里明白对方不会说没有用的话,流云占卜之术除了後天学得之外,还有一半来自他的天赋,所以他道行虽不高,但准确率却能达七成。
「天机不可泄露。」流云笑着眨了眨眼,给了个模糊不清的回答。「我虽能预算未来,但未来如云如风般瞬息万变,所以我仅仅只能给出大方向,无法说明一切枝节。」
「既然如此,那麽我就去将镇宅兽放出来,苍炎你就回房去好好养伤,好应对可能会发生的大战,流云你帮我将那几个人带出去,同时告诉他们若是再犯在我手上,代价可就是他们的命。」闻人秋霜站起身,开始收拾餐桌上的食物,同时请流云帮忙处理昨晚被他困住的人。
「好!」流云笑着点点头,视线落在被南宫春柳抱着的狗身上,笑容顿时变的有些尴尬。「在那之前......可以先把狗弄走吗?」
孟悠竹坐在客厅单人沙发上,面无表情的看着在眼前上演的荒谬场面,自从封印在木雕中的千年厉鬼脱困而出後,他想过很多可能发生的事,尤其是他的妹妹为了抢夺那把剑做下那些事後,他想的更多。
但!独独没想到自己会碰上这样的场面,本以为家族中的人纵使看不见惹怒闻人秋霜的危险,也该清楚抢夺那把剑的风险有多高,置身事外才是最好的选择。
可如今在眼前上演的一切,让他清楚的明白家族已走到末路,一如大厦将寝倾,他能做的仅仅是提醒。
「所以......各位叔伯的意思是我们该倾尽全族之力,去抢夺那把剑?」孟悠竹一弹指,吸引了在场众多长辈的注意力。
「当然!那把剑除了我们,那家有本事能让它认主。」孟家二叔一脸理所当然的回答。
「若是其他家族也要插一脚呢?」孟悠竹眉一挑,再度出声提问。
「自然是竭尽全力跟他们拼了!」孟家三叔握紧拳头,发出豪语。
「那脱逃的厉鬼你们不管了?」孟悠竹转头看向坐在沙发上的几位姑姑,他可没忘记要不是她们家那几个死小孩为了在同学面前展示自己的能力,封印厉鬼的木雕怎麽会被烧毁,又因那几个人的害怕被骂才让厉鬼有机会逃离孟家大宅,如今几位姑姑却是对这件事只字不提。
「你妹妹说的没错,只要拿到了神剑,那厉鬼不足为惧!」一直沉默不语的孟家爷爷打破了沉默,说出眼前闹剧的背後原因。
「原来是君绯......」孟悠竹轻声一笑,长腿交叠,姿态悠闲。「我还以为是谁在背後煽动你们,没想到居然是君绯。」
「你怎麽可以这样说你妹妹!她也是为了家族好,要不是她告诉我事实真相,我还真以为她真的是因为犯错被你处罚。」孟家二叔一脸痛心的看着孟悠竹,手指毫不客气的指着孟悠竹,彷佛他真的犯下不可饶恕的错一般。
「她确实是犯错了。」孟悠竹耸了耸肩,一脸无所谓。事已至此,他早明白无力回天,既然如此他又何必担心家族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