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万?我哪里生出这麽多钱?」容以青惊呼,三十万不是一笔小数目,到底又是怎样欠下这些钱的?
她看向翰叔,虽然她不愿让他帮忙,可是也知道翰叔他也不会坐视不管。
「前些日子林寒说需要一些钱,所以把钱都汇给他了。」翰叔满怀愧疚地解释,要是自己有留下一些那就好了。
林寒是翰叔的儿子,容以青到他们家之後的第二年他就去当兵,之後就在外面跟人家做生意,容以青也好久没见过他。
「以青,他们说我不还钱就要我好看,帮帮我好不好?」几乎是哀求了,她相信容以青是绝对孝顺,不会丢下她不管的。
「我怎麽帮呢?」容以青瘫坐在地上,她身上还是湿的,齐呈皓叮咛回去马上就要换衣服,可现在她哪还有心思?
三十万,她去哪里筹?
「你去求那位齐先生,他不是想买你吗?看,妈妈都帮你把纸条拿出来了,去找他吧!算是妈妈求你了好不好?」她把齐呈皓写给容以青的住址和电话的那张纸塞到容以青的手上。
容以青不可置信看着她妈妈,她想要用三十万把她卖掉?
可笑,真是太可笑了,她妈妈居然要把她卖掉。
那张纸被她压在枕头底下,她知道丢掉比较好,可与齐呈皓关系变好之後,不知怎麽的就没有丢,还在上面写上齐呈皓的名字。
她知道她妈妈有时候会到她的房间找翻看有什麽值钱的东西,齐呈皓送她的衣服她妈妈也拿走了一两件,可是凭着一张纸条,她怎麽会知道要买她的人是齐呈皓?她不记得她有对她妈妈说想买她的人姓齐。
唯一的可能就是翰叔说的。
「我跟你说齐少爷的事不是希望你叫以青去卖身。」翰叔也无奈了。
「以青是我的女儿,不用你管这些事,你以为我会要她跟你儿子在一起吗?他是什麽角色?配得上我们家以青吗?」
「就算是这样,你也不能要以青去陪齐少爷啊!」
容以青将两人的争吵隔绝在外,她掉着眼泪,手里揉着那张纸,她知道,她别无选择了。
她怎麽会走到这一步?她努力工作、拼命赚钱,想要一辈子活得坦然,却被那些可恶的钱压得喘不过气来了。
也罢,她的世界这麽肮脏,到底是在执着什麽?
外头还下着雨,容以青跑了出去,手里的那张纸早已被雨淋得模糊不清,可是上头的文字与数字她却记得清清楚楚。
她不容许自己犹豫,坚决地按下眼前这栋豪宅的门铃。
「以青?」齐呈皓惊讶,她怎麽身上还是湿答答的?
深怕她感冒,齐呈皓抓着容以青的手要她进来,可容以青低着头却一动也不动。
她终於抬起头,分不清楚脸上是雨还是泪。
「你还要我吗?」担心齐呈皓听不清楚,她又重复了一次:「你还要我吗?三十万,我陪你一夜。」
容以青不知道自己怎麽进到这间屋子,又是怎麽洗好澡、换上乾净的衣服,她已经没有刚刚那样的激动了,她看着镜中自己穿着齐呈皓的衬衫,脑子一片空白。
她缓慢地走出浴室,齐呈皓正坐在床边,手肘抵在腿上,从他的眼眸里她看见了与平时的不一样。
「你确定吗?」他问。
她不允许自己退缩,坚决地点点头,却不自觉害怕起来。
齐呈皓从床边的桌上拿了一张支票,上头写着三十万,他把它递给容以青,她说,过了今晚再给我。於是他放下支票,牵着容以青的手坐到床上。
容以青闭着眼睛,一副任人宰割。
他轻轻地将她压在床上,嘴唇从她的额头沿着鼻子轻轻的向下。吻着容以青是他在其他女人身上感受不到的美妙,他想要容以青是第一次见面就有的想法,之後他怎麽也必须驱赶那样的想法,可是现在,他真的不敢相信。
突然,他嚐到咸咸的液体,是眼泪,容以青的眼泪。
他从她身上起来,而她慌了,也跟着起身。
「对不起,我、我不哭了。」她努力抹去脸上的泪水,却怎麽也抹不乾。
「没事的、没事的。」他安抚着她的情绪,也用手温柔地去抹掉她的泪。「我很想要你,但不是在这种状况下,你懂吗以青?」
他再次把那张三十万的支票递给容以青,这些钱不管什麽原因都好,就不是他买她的钱。
「我不要。」她没有为他做什麽,她怎能收这些钱。
「如果你非要为我做事才肯收这些钱的话,那你假日来陪我吃早餐。」齐呈皓想出一个方案,他除了要容以青收下这些钱,也要让她保持自尊地收下。「假日我这里不让帮佣过来,一个人吃早餐挺孤单的,来陪我好吗?」
「这样值三十万吗?」她知道他是真心想帮她,她不想收,可是她妈妈的事不能拖。
「一直到你觉得可以抵掉三十万。」
那不就是一辈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