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北知名的法国餐厅「安卓」,包厢内部装潢以法式时尚为基调,摆设了烛台、水烟、留声机等古董珍藏品,并以纱幔当屏风,若隐若现具有穿透感,将法国浪漫唯美的一面表露无遗,金碧辉煌的气氛虽说第一眼让人感觉惊艳,却像对来客炫耀自身高档似的,些微有些距离感。
姚心瑀看着自己恢复小公主生活後睽违已久的华丽装扮,典雅的粉红色名牌套装,配上无懈可击的心机妆,晶莹剔透、吹弹可破,卷俏的睫毛扇呀扇的,粉嫩的脸颊和樱樱嫩唇。
眼前这妆、这发、这装扮,就像芭比娃娃一样完美无暇却毫无生命力,面对这样的自己,她却恍若透过镜子看另个人似的无感疏离,又自甘堕落的怀念起和汪敏赫一起忙碌充实的自己,那段率性穿着破牛仔裤的日子。
「等一下赵伯伯他们进来你可别乱讲话。现在你的坏消息传得沸沸扬扬的,妈妈不希望连他们看你的眼神都充满古怪!」林天曼神情严肃的交代。
「知道了。」姚心瑀顺服着,身为女儿却看不穿母亲心里打算。
这时赵爸爸领着夫人和学佑进入包厢,「天曼啊,不好意思我们迟到了。」
「赵兄没迟到啊,快坐下吧!我才刚请主厨准备了些开胃菜呢!」林天曼以主人身份热络开场,并示意服务生开始上料理。
「伯父、伯母,学佑哥。」姚心瑀点头打了招呼,感觉所有人视线都集中在自己身上。
「天曼你最近气色很好喔,看来事情很顺利啊?」赵爸妈为人和气,懂得以合礼仪的态度待人,没什麽有钱人的架子。
「引进上海的天茂购物中心在东区这事还有的烦勒,我们团队还在考虑要怎麽规画才符合台湾消费者的购物习性呢……」
「哎唷两位,用餐就别讨论这些没食慾的话题了吧?看看我们心瑀,一阵子不见好像瘦了呢,第一次出门工作,很辛苦吧?」赵伯母掩不住好奇,没意识到这在林天曼和姚心瑀间是个禁忌话题。
「哎,要不是这阵子我人在国外飞来飞去的,哪给这孩子作怪的机会啊,竟给我惹出这丢脸风波,真是让你们见笑了!」林天曼皮笑肉不笑的瞪了女儿一眼。
「没的事,倒是天曼别介意我们学佑无心当了帮凶啊,自己留学回来不好好进公司上班也就算了,还跟着带坏心瑀。」
「心瑀长大有想法是好事啊,大概是一直被关在家里感觉寂寞了吧,才想出去见见世界,我觉得挺好的啊。」赵妈妈语气充满疼惜,毕竟姚心瑀是他们一路看着长大的。
幼时那段意外没对她造成影响,还能活的这麽开朗活泼已经是万幸。
其他的,就顺着她心意别强求太多了吧。
「我听说那位大明星不久前才为了殴打记者开道歉记者会啊,看样子脾气不怎麽好吧?心瑀苦劳这大半年是不是觉得还是在家当大小姐悠哉啊?」赵爸爸随意笑着。
「还好,汪敏赫本人并不像报导中说的那样。」见大人把汪敏赫当成茶余饭後的八卦对象,听着那些不是事实又无法辩驳的流言,姚心瑀心情更不好了,她食不下咽的拨弄着瓷盘里的食物。
「反正人平安就好,我看啊心瑀再工作下去,我们学佑可担心死了,他每天都忧心忡忡的、简直比自己事情还着急。」
「就是啊,这儿子真让人心寒,从小到大都没看过他注意我像注意心瑀这麽多,好像巴不得把心瑀栓在眼前才安心啊。」
「妈,你说什麽呢。」学佑尴尬的看了父母一眼,也停下刀叉动作。
「哎,不瞒你们说啊,那天我一回国看着学佑出现在家里就知道女儿闯祸了,从小都是这样的,她啊,只要一出事就找学佑当挡箭牌,都不知道人家心里会怎麽想……」毕竟在商场打混多年,林天曼钿了钿眼光,略有深意的说了席话,不忘对赵家举起酒杯。
中国人习惯就是这样,应酬场合总是一杯接一杯轮流互敬酒,一下就酒酣耳热了,
赵爸爸倒是很识相的顺着话尾接下去,「两个孩子从小感情好,心瑀想做什麽学佑当然顺着她啊!天曼啊,趁着大家都在,我们选个日子把订婚办办吧,我想外面那些风风雨雨自然不攻自破。」
「哎,这麽淘气的孩子,赵家肯收我当然不反对啊,只是你们也知道,我家女儿从小娇生惯养的就怕给你们添麻烦勒。」如果说饭局开始林天曼紧抿嘴线,表情紧绷,那麽从此刻她脸部放松的线条则可看出,事情正朝着她的预期中顺利发展着。
「怎麽会麻烦呢,心瑀我从小看着就喜欢呢?况且我们家什麽也不缺啊,本来就是人来就好啊,哈哈。」赵爸爸薄醉着有些人来疯,开心的满面红光。
看着小人儿盘里的食物纹风不动、不发一语,学佑连连出声阻止:「长辈们别开玩笑了,婚姻大事让我们处理吧,你们这样会害我和心瑀尴尬的。」
再也难忍胃里翻腾欲呕的酸楚,姚心瑀故不得林天曼责难眼光,一下就恍惚起身,「伯父、伯母不好意思,我去一下洗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