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3-5现实，终点
阵阵浪潮是否能够冲走所有关於我们回忆的碎片?
湛蓝悄悄洄漩着无尽失落，不料我们都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淡然地搁下了成绩单，问道，「妈妈，我今天可以请假吗?」
妈妈略带疑惑的问，「明天就要毕业了不和同学多相处吗?」为我着想，而我总是任性而为，想说声对不起，却不知如何开口。
「想出去透透气。」这个时候需要的是种释然，一份温暖慰藉。离开这里，有我们回忆的这里。
「恩，那就去吧。」包容我的任性，无论我是否达到她的要求，从小的时候对我就没有太严苛，而且无论多晚回家都会帮我检查功课，感谢妈妈一个人的陪我长大的坚定。
妈妈因为等会还要工作，所以早我一步出门。
上楼找了一会儿衣服，换下ㄧ身制服，着上ㄧ袭淡粉，但愿看起来不会觉得太糟。看看镜子里的自己，感觉好像又回到那ㄧ天，那天，悠唯问的问题犹然在耳，回荡着。
「算了?那许宇豪怎麽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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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近约好的时间，我想先提早到捷运站等他，然到时他已经停好脚踏车在那边等我，走近他，他看见我後靠近只是笑了笑，随後牵起了我的手。
「走吧。」没有放开他的手，也不想放开，因为我的人生，早已注定好在某些部分是必定失败的，但至少在失败前，奋力一搏。
走进站内，许宇豪去买票，我则站的远远地看他在队伍中等待，那个时候我有种离他好远好远的感觉...，发现他有事情从来不会和我说，我有事也从不和他说，但我们却走在一起了。
世界上不可思议的事情好多，无缘无故摔在他身上，莫名奇妙的陪他吃午餐，迫不得已加入篮球队，最後不知不觉...
喜欢他。
「怎麽了?一脸呆滞。」许宇豪手里拿着票问道
「没事。」总是漫不经心的...
「嗯。」他再次牵起我的手，感觉很怕我跑掉一样。
搭上捷运，车厢没有太多人，我要求他不要坐在我旁边，只能坐对面，理由仅是我想看着他在我眼前。
还有，些许哪一天，你会无意间在捷运的某班列车中，看到我和我对面的那个空位，又或许，你会看见我对面的空位已经有人坐下，我想说，我生命中的那个空位，已经有人了。
我们搭到火车站，再转搭火车到东部，或许旅程有些漫长，但是有他在身边，一切就不那麽重要了。
火车上他固执的坐在旁边，一路紧握我的手说什麽都不放，最後我威胁他，再不放我就跳车他才乖乖放开，就某方面来说他很怕我。
「许宇豪。」拔掉他的耳机。
他一路上什麽话也没有说，只是望着窗外转瞬消逝的风景。只是看着他，心脏的跳动就好像失去原本的规律般，失序了。
「恩?」他拿下另一边的耳机，发出疑问的单音。
刚好藉着这个机会多了解一下他也好，怕未来也没机会了。知道彼此的存在，却不懂对方将自己放在心底的哪里，对我对他都不公平，又或许这只是我主观的辩解。
「我可以问你...」有些欲言又止，虽说已经相处很长一段时间，但这样两个人在一起还是有点尴尬。
「问阿。」他倒是豁达，完全没有纠结的感觉，羡慕他的坦然乐观，乾脆的个性。
「为什麽会喜欢我?」这个问题很无聊，但却是我实在不解的疑问，毕竟我没有一处能和他相衬的特质，虽说爱情不只是靠事业线跟人鱼线当标准，可总想知道原因。
「怎麽会想问?」他挑眉，对我的问题看起来不以为然，更切确的说，是面无表情...
「那麽多人喜欢你...」虽然个性恶劣到极点，但是这天使般的脸孔魔鬼般的身形还是让不少人垂涎。
「我也不知道。」他笑了笑。那样纯粹的笑容，我想我永远忘不掉。
「不要不知道啦，例如说长相或是...」死缠烂打不是我的个性，但不求甚解更不适合我，而且在考试这段时日的磨练下，有问题就要追根究底已经变成一种强迫症。
「不可能。」呜，直接了当的否决我的例如。
「怎麽不可能!」虽然明知自己没料，但还是要辩驳一下，为自己，为爸妈。
「从第一次接住你就知道不会是因为这个原因了。」唔，他说这话真让我不知怎麽反驳他，当初之所以知道接我的是个男的是因为他的手很不巧碰到...
「ㄎㄅ!」不过我这个受害者都没说什麽，反倒眼前这个加害者大放厥词说着我的不是...
「吼!反正就是喜欢，就算你没身材我还是喜欢啊!」这时候我该感动吗?还是应该把他推下车去?
「算了，那你为什麽叫雨神?」刚刚挖了一个坑让自己跳，还是问一个没有杀伤力的。
「喔，陈于凯这家伙某日心血来潮就把我的名字倒过念。」宇豪，豪雨，有创意耶!
「所以你就被叫雨神吗...哈，干得好!陈于凯!」不小心把心里的话说出来了。
「啧!就不要哪天让我遇到有个叫阵雨的!」他不屑的说道，却不巧说道心底去，最具杀伤力的一句，即使不再那麽重要了，但是记忆里还是有他的背影。
我的爸爸，就叫振禹。
「怎麽了，突然安静下来。」许宇豪被我突然的沉默吓到了，语气听起来带着一点慌张。
「我爸叫振禹。」
「......，那你爸一定很开心。」许宇豪话锋一转，转掉我忽然涌上愁绪浪潮。
「怎麽说?」
「因为他女儿有个比他降雨强度大的男友。」
「不好笑，白痴...」虽然不好笑，但他总能让我不觉莞尔。
「而且你的坚强让你爸很骄傲吧!」他摸摸我的头说，这感觉我像他的宠物一样，话说他好喜欢摸我的头。
「为什麽?」我并没有特殊的事蹟，还总是给人添麻烦，离不开依赖二字的人生标题。
「你为了不让刘悠唯跟陈奕豪被波及做到那种地步，还有能说服教练就知道，他希望你做到的坚强都确实传达给你了。」
听完，不觉两行清泪也跟着落下了，每次我哭的时候他都在，但也只有他能够止住我的伤痛。
「不过你怎麽知道悠唯...」
「我问了教练、你的同学、还有你妈妈。」
「妈妈?」心底忽然蒙上一层浓雾般，因为妈妈鲜少过问这些事情，我以为她太忙所以没空管辖，但原来她都知道。
「那天考完，我有去你们班等你，但是你还没出来，就问你们老师，刚好你妈妈听到就和我聊了一下。」
这家伙，到底提早多久出来?
「你们聊了什麽?」不明白妈妈怎麽会跟陌生人说这些事情，一直以来都绝口不提的。
「ㄧ开始我先介绍自己给她知道，我说我们约好要上同一所高中，如果考上了，我们就会交往。」听许宇豪云淡风轻的说，但这对我可是晴天霹雳的事件!
「什麽!?你说了?」世界上有这种生物吗?开头就很夸张的自我介绍。
「为什麽不说?反正总有一天会去拜访啊。」这家伙是想的多远阿，还总有一天...
「我妈怎麽回答?」我想妈妈大概被重重打击了吧!自己的女儿竟然跟人家玩这种约定游戏...
「听完她就笑了，她说我好像你爸，一样可爱。不懂你们母女俩怎麽都那麽喜欢可爱这个词...」他放肆的笑着，但不会让我反感，也好险妈妈也喜欢他，还好还好。
「然後呢?」不过说真的，他的个性真的很可爱。
「後来她就跟我说了一些你爸爸跟你小时候的事情，小时候的你一整个就是很白痴，但是就是因为你的白痴让我知道你爸真的很爱你。」许宇豪收起笑接着说。
「阿姨为了抚养你长大花了好多苦心，你爸爸的逝世对於她是无法再振作的变故。」接下来的话，是我一生都无法还的亏欠。
「她告诉自己还不能绝望!还有你在，她一定要把你抚养长大。从那天，从丧礼会场走出来，她牵着你的手展开旅程，还记得吗?你妈妈这生最辛苦的日子。」
记得，当然记得!无数次辞退，辗转奔波的日子，怎麽会忘，但妈妈却从未松开我的手，没有放弃过，用仅有的一点积蓄，让我吃好一点，穿暖一些，她牺牲了一生所有的年华青春，用尽了一生的运气和机会，只为了我。
这麽做都是为了将我抚养成人，而妈妈她...却是过着煎熬的日子，没有朋友可以诉说，家也归不得，但是即使如此，她仍然，仍然选择和我一起活下去。
「她说她其实也好怕你长大，她怕有一天到你能选择自己人生的时候，她就会失去一切，运气、信赖、朋友、家人，她什麽都没有了...」许宇豪轻轻将我拥入怀里。
「我说这些会让你认为你爸爸是个不称职的爸爸吗?」
我摇头答道，「不会...他只是没做好丈夫这个角色，他身为爸爸，他做得很好。」
「回去好好抱抱阿姨，让她知道你会一直在她身边。」许宇豪轻拍我的背。
「嗯....」泪肆无忌惮的落下
除了厕所，爸爸的怀里可以哭，还有一个地方，这一生爱你最深的人的心里。
说完，一片湛蓝映入眼帘，在阳光照耀下海面闪的波光粼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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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火车到站，我们都没再说话，因为那片海让我们想起，来这的理由。
时间将近中午，於是许宇豪先带我去吃午餐，但才坐下就觉得不安。
「怎麽了吗?」他察觉我的脸色骤然而变，有点担心的问道。
「没事。」大概是刚才坐太久了，但心底这不安又是...?
「恩。」他不放心的又瞅瞅几眼。
才放下心里的不和谐，但眼前的情形又让我不禁皱眉。
「好多...」这种份量不是我一个人能吃完的
「不然我们合点一份等等再找其他的吃吧!」
「恩!」
从这一路走过就可以发现他很会猜人心思，虽然在某些方面神经大条，像是说话直白狠毒，但整体而言他真的很贴心。
「喂我吃~」他拿给我叉子，表现他神经大条的一面。
「你没手吗?」要是他被其他喜欢的女生看到他这般幼稚肯定...会有更多人喜欢。
「啊~」他张着嘴，引周围不少人的目光。
「唉...」只能说天蠍座的我们都把天些特质发挥的淋漓尽致...，而我总是妥协。
「干麻叹气，有这麽帅的男友还不满足吗?」他朝着我放电，可惜我已经对这种高压电免疫了。
「个性恶劣，没办法...」这句话可是他亲口证实过了。
「没办法，对象是你。」
「是阿...」说完，我起身，忽然许宇豪将我拥入怀中。
这种时候，难得知道他在想什麽...，他的泪掉在我的肩上，抱着我哭了。
对不起，陈于凯。
我又让他又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