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到了仁安二年的秋天,漫漫残夏转为孟秋。
後白河上皇册封第七皇子宪仁为亲王,有意要使庶出的宪仁拥有皇位继承权。朝钢不再稳固,宛如暗流,隐隐震荡,次次撞荡着平安宫上下人的心。
这日,後白河上皇招集朝臣在内裹商讨每日例行国事。
朝中大事美其名是由摄政大臣藤原氏一族担任,可他们的实权早已被现下的太政大臣平清盛给垄断。
後白河上皇不信任支持亲政派的藤原氏一族,和藤原氏相反的平氏打着支持院政派的名号,博得後白河上皇的信任,在朝中的气焰高涨,犹如烟花般在暗夜中灿烂夺目。
砰——
拉门就这样被硬生生的踹开,小梅吓得停下手边的动作。
这是红色警戒!
她以最快爬行的速度往旁边退,看样子後白河上皇今天气到已经可以用脚踹门了。
一进门,後白河上皇脸色铁青,额上的青筋微微震动着,他愤怒的取下御金巾子冠,随意的往旁一丢,如瀑泉般的乌黑长发泄下,系在冠上的缨像是洒在空中的星碎,沾染整室。
小梅张大口,丝毫不知道该怎麽应对这突如其来的怒气。
之前他发怒也只是在殿上拿杯子砸人太阳穴,藉此宣泄,可这次等级好像高了些哦……
看向前方被他踹到面目全非的拉门,她赶紧站起身来,吃力的把门抬起,搁放在一旁,以免又有人看门不顺眼跑去踩。
「你在干什麽!」
小梅僵直身躯,缓缓的转过头,露出极为勉强的笑容,答道:「陛下,奴婢要收拾门。」
她在说什麽啊!什麽要收拾门……
小梅恨不得把她的嘴巴用板子狠狠打个几十遍。
後白河上皇的眼神依然狂怒,下一秒他又把前方的桌案给掀了。
OhMyGod!
谁来把这个发疯的男人拖走啊!
「陛下……」小梅吞了吞口水,两手还握着门的两侧。
「收拾……朕真该把那孽臣收拾掉!」
他修长的手指敲打着盘坐而蜷的大腿。
小梅不解得看着後白河上皇,心中大概有个他为什麽会生气的底。
「陛下……」
小梅又再度轻唤他,此时,後白河上皇脸上的暴戾之气早已消逝无踪,转为平时温柔盈盈的模样。
小梅在心中不禁崇拜这男人竟然翻脸可以像翻书一样快,根本就是神人了!
她环顾四周,室内凌乱无比,举凡可以用手掀的、丢的、摔的或者是可以用脚勾起来再来个射门得分的桌案、小茶几、笔架、绢书、屏风、帘子都被他用得东倒西歪。
更夸张的是当她往窗户边看时,窗棂早已被後白河上皇踹到遥远的彼端,根本就不知道飞去哪里了。
她叹了口气,唉,看来善後工作可有她忙得了。
「小梅,添茶焚香。」後白河上皇笑盈盈的像小梅招了招手,一整个悠然自得的模样,让小梅气得牙痒痒。
但她还是很没种的,依照指示,为他添茶焚香。
「小梅,这儿好乱,等等可要好好收拾啊!」
後白河上皇转过头,向在後头翻动炉中香末的小梅说道,那犹如朝阳般温暖的笑容,更让小梅心中的火都升上来了。
她持着柄,用力的翻弄着香末,小嘴念念有词。
该死的,这男人一会儿生气、一会儿笑,根本就是个神经病!
她竟然还会被他给蛊惑,一想到她的唇曾经贴上他的,她整个人又火起来了。
「小梅,怎麽变那麽热?过来帮朕搧风。」
後白河上皇勾着唇,一派的惬意模样,看她的眼神满是戏弄。
轰——
搧、风!
理智就像断了线,她把翻弄香末粉的柄用力的往旁一丢,站起身来,可以看到烧红的炙热火焰在她眼里燃烧着。
「陛下,您刚说什麽?奴婢没听清楚。」
她以微弯腰的姿势,看着坐在地的後白河上皇,唇边的笑容诡异的令人打起冷颤。
後白河上皇挑起眉,她的言行举止,可真是出乎他意料。
本来想玩玩她的,没想到还真玩出火来,他的眼神若然,轻笑出声,「怎麽?你聋了?朕说的话还要重复第二遍?」
轰轰——
看她咬牙切齿的模样,更让後白河上皇觉得有趣,一把就把她抓进怀里,被突如起来的力气捉住,使她的身躯不自主的往前一倾,跌入他的怀中。
「你!」
这一跌,让她的理智稍微回来一点。
小梅抬起头,瞪视着後白河上皇,只见他唇边笑意更深,指腹不安分的游走在她的脸颊。
这样冰凉的触感,让她浑身颤抖。
「你可知道方才的举动,朕可以将你拖出去处斩。」
「废话少说,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她也怒了,用力的撇过头。
後白河上皇的手来到她的下颚,轻转过来,让她能够好好看清他的容颜,可不到一秒,小梅的头又自动往旁一撇,说不看就不看。
「想家吗?」他的眼神若有所思。
听到家这个字,小梅迅速的与他对上眼,眼神有说不出的震惊与期待。
「可以吗?」
她激动的坐起身来,与後白河上皇平视。
他轻笑出声,「当然可以,只要……」
「陛下,您尽管吩咐,只要奴婢做的到,一定立刻帮您办妥。」
小梅的眼睛冒着璀璨光芒,以认真的口吻对後白河上皇承诺,可这句话听在他的耳里,却异常的刺耳。
「待在朕身边,真让你如此不快?」
没料到後白河上皇会说出这句话,小梅歪着头思考着。
看见她说不话的反应,他的心中彷佛有把火在暗自烧着,「小梅……」他以温柔无比的声音唤着她。
当小梅抬起眼,唇就被迅速的掠夺,他环住她的身躯,轻轻的吻着她,像是试探般慢慢前进。
「不……」小梅以手搥打他胸膛,可无奈她和他的力气相差甚远,张嘴的同时,後白河上皇立刻欲得机会,将舌探入她的口中,撩拨着她的舌头。
小梅顿时觉得鸡皮疙瘩掉满地,这是什麽情况?他怎麽就这样吻上来了?
她不再坐以待毙,反口咬住他下唇,使他吃痛出声,鲜血顿时从他的嘴角边缓缓流下。
「你太过分了!」
太过分了!她竟然沦落到要跟古人接吻!而且那是她的初吻!
後白河上皇恼怒的看着她,大吼道:「滚!立刻滚回你的孚羽王府!」
听到他大吼大叫,小梅也怒了,反正她也不干了,起身就把那该死的十二单衣在他面前一一褪去。
看见她这样大胆的举动,後白河上皇眼露震惊的看着她,「你在干什麽!」
「怎麽?没看过女人脱衣服吗?」
这该死的东西,一层又一层的绑住她的身体,让她难以活动,现在她终於可以摆脱这鬼东西。
她越脱越高兴,脱到只剩下睡觉时穿的亵服,用挑衅的眼神看着後白河上皇。
随後拾起地上的外裳,披在身上,潇洒昂然的离去,留下还在震惊中迟迟无法回神的後白河上皇。
**
回到女房住所的小梅,满腔愤火无处发泄,她收拾着行囊,准备要返回孚羽王府,可天外一道念头让她停止手边的动作。
若是被人知道她被上皇退货,那孚羽王和鹤雪夫人的脸以後要往哪儿摆?
不行,自己成为众人笑柄就算了,但绝对不能让他们俩成为众人饭後消遣的话题。
小梅颓丧的跌坐在地,不禁开始怨天怨地怨平安京。
穿越时空已经够惨了,竟然还要被古人调戏,而且那古人还是这个朝代的权力象徵,哦,谁来快一棍把她敲昏吧!
等等,敲昏?
或许把自己敲昏,搞不好就可以藉此机会来个再穿越,说不定就真的给她碰上了,回到现代的时空。
主意打定,她到女房外的小花园挑选适合敲昏自己的木头。
不行,这根太小,还带刺,会划伤她的脸。
这根也不行,太大了,她根本抬不动。
有了有了!这根可以!
小梅看到树下有根长度适中、体积也适中的木棍,赶紧跑到树下拾起,用她此生最虔诚的念力在心里默念道:「拜托拜托,你这根木头就好木做到底,送我这个可怜人回到现代吧……」
左手在前,右手在後,深呼吸,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往自己的额头上敲去。
咚——
这声音怎麽那麽清脆?果然就像藤原泉雅那坏家伙说的,她的脑袋是中空的……
顿时,小梅眼前一黑,瘫软在地。
「你能保证她没事?」
这声音好熟悉,可是怎麽会带着以往不曾有的冰冷。
「陛下,小的惶恐至极……」
「废物!朕要你来干什麽的!给朕死开!」
「陛下饶命啊……」
砰!
她认得这个声音,这是後白河上皇踢人出去的声音。
他又生气踢人了?
室内又再度转为寂静,此时,沉重的脚步朝她这儿来,男人正坐在她身旁,温热的大掌抚着她的脸,像是最珍惜的宝物一样,轻轻的抚着。
窜入她鼻腔的沉香味,稳如沉,抚慰着她不安的心。
小梅缓缓的张开眼,映入眼帘的是後白河上皇担心的眼神,可那只在一霎那,随即他又换回冰冷的瞳眸。
「水。」
她看着後白河上皇,清晰的说出这句单字,只见後白河上皇立刻转过身去帮她添水,尔後,把装满水的水杯放在她身旁。
「你这样我怎麽喝?」
他不甘愿的睨了她一眼,还是将她的搁置在自己的胸怀,拿起水杯,慢慢的倒进她口中。
哦呵呵呵呵,要这高傲又不可一世的上皇帮她添茶喂水,这感觉也太好了吧!
她忍住唇边笑意,摸着额上缠的白绢,吓!好痛!
「痛……」
「知道疼还做出这种傻事!」
一想到这个女人昏倒在树下,头上鲜血淋淋,汨汨流下,鲜红的血染着她白色的衣,该死的是,她手上还紧握着一根木头,让他的心脏彷佛被人狠狠的抽打。
「嗯……」
小梅像是知错般的低着头,实则是在心中暗想,「敲昏不成,那下次再试试看跳井吧……」
「小梅你真傻,生朕的气而去伤害自己的身体……」
後白河上皇温柔的摸着她的额,眼底有说不出的痛,彷佛痛的人是他。
嗳?他搞错了吧……
谁生他的气去伤害自己啊!她只不过是想回现代罢了!这男人完全搞错她的用意了嘛……不过看他这样担心的模样,还对她那麽温柔,最重要的是他刚刚竟然倒水给她喝!
这一敲还真的敲值得了。
「陛下……」
小梅扯了扯後白河上皇的衣袖,「别赶奴婢走……」
别赶她走,孚羽王和鹤雪夫人还要脸,所以绝对不能让他们丢脸。
「朕保证,绝对不会再叫你滚。」
牵起她的手,彷佛给她一个很重要的承诺。
这让小梅又疑惑了,这男人是不是又搞错她的意思了……
算了算了,反正别赶她出宫就成了,其他的随便他想怎样就怎样。
等等,什麽想怎样又怎样,他若是又再吻她,岂不是清白难保?
「陛下,」
小梅又唤了唤眼前沉醉在自己世界中的男人,「请您答应奴婢……」
她话还没说完,就被後白河上皇的指附在她的唇上,让她无法开口。
「别奴婢前、奴婢後的,在朕身边小梅做自己就行了。」
她总是在他面前筑上一道高墙,让人无法看透她的心思,若是能够除掉那道墙,她必然会更加耀眼。
可,他只准她为他卸除,其余的人,一概不准!
小梅愣了愣,这人要她做自己?
他不怕她又像今天这样顶撞他吗?
「您不怕我顶撞您?」
後白河上皇轻笑,摇了摇头。
「那我会被拖出去斩吗?」
小梅赶紧追问,她最怕的就是死於非命,克死他乡这种惨况。
「不会。」
小梅不敢置信的看着他,心中的疑惑越来越深,奇了、真是奇了,这男人什麽时候变的那麽好商量……
「您该不会是先哄哄我,然後再暗地里把我做掉吧?」
他的笑容僵在脸上,这女子怎麽老想他会赐死她……
「你是真想我赐你死吗?」
听到这句他自称的我,而不是朕,小梅头摇得像波浪鼓般,「不想不想不想……」她只差没跪下来拜他了。
「很好,往後小梅依然待在朕身旁做事。」他起身,准备离去。
「是。」
「在我面前别藏住自己,我要你已真心相待。」语毕,他拉开门,在她眼前离去。
小梅有点不敢置信的看着後白河上皇的背影,她不是做梦吧?这男人竟然亲口允诺她,不会杀掉她呢!
不过,他也只是口头上允诺而已,若是他哪天又不爽,赐她死罪那可怎麽办?
想到这里,小梅的头更痛了,「啧,不想了不想了,睡觉去。」她滑入被窝中,闭上双眼,进入梦乡。
时光匆匆,一晃一个月又过去了,这阵子後白河上皇没有再找小梅的碴,反倒是经常对她和颜悦色,许多工作都不需要她来做,她只要待在後白河上皇的身边伺候就行了。
就连仲秋之际的月见会,她都可以不用累得半死的准备一些有的没的,只要待在後白河上皇的身边添茶焚香,算算她的日子也过的平静惬意。
不过,这会不会又是暴风雨前的夜晚?
小梅叹了口气,手上端着托盘,盘中装载的是等会儿後白和上皇要食用的点心。
转过回廊,她不经意的抬眼,映如眼帘的是一名姿态柔媚,身穿粉色唐衣,外衬橘红绣牡丹的五衣,腰系夺人目光的红裳,如流泉般倾泄而下的长发,随着暄风轻轻摆动。
她的身旁还带着一名看似六岁的孩子,从孩子的穿着上,不难发现,他就是不久前被册封为亲王的,宪仁亲王——现下後白河上皇最宠爱的第七皇子,其生母平滋子,也备受上皇宠爱。
小梅在脑中迅速的回想着这二人的来历,在宫中她早已被训练看到谁就得认出谁的好本事。这二人的来头那麽大,她当然不会失礼,赶紧走上前去,向宪仁亲王和女御平滋子伏身行礼。
「参见殿下、娘娘。」
随後,小梅退到墙边,让出一条路给宪仁亲王和平滋子。
平滋子娇媚的眼波转了转,嘴角漾起笑容,「免礼。」
她的声音软腻,却透着与人隔绝的冰冷,嘴角虽然微扬,却一点都感受不到温度,这让小梅的背椎不禁又再度感到刺骨的寒冷。
这个女人,好可怕。
目送两人离去,小梅赶紧起身,拿起搁放在一旁的托盘,急步往天皇御所清凉殿走去。
穿过清凉殿重重隔间,来到後白河上皇所在的起居室,正准备拉开门时,隐约听到里头的交谈声。
「这阵子太政频频有向陛下您宣誓主权的举动,陛下您看是否……」
「叫他给朕洗净脖子,朕一定会亲自去灭了他!」
後白河上皇的声音不揾不火,冰冷的语气,令人不寒而栗。
踩着遍遍屍首登上政权的後白河上皇,是绝对不允许任何大臣的权力凌驾於他的头上。
後白河上皇在即位前,是个不务正业、嗜游於宫外的亲王,身穿华服,一手持扇,另一手抄着两枚骰子,在赌房里头和平民百姓玩着双陆,有时他赌运当头,收获满满,有时他时运不济,连身上所穿的衣服都可以输掉。
这样举止不受皇族规范控制的亲王,在那时,没有人认为他有继承皇位的可能。
无文、不武、非能、阙艺。
这是後白河上皇的亲生父亲鸟羽法皇对他的评价。
良久,里头的人,拉门而出,正好对上了正坐在门边等候进门的小梅。
那人头带系纹冠,身穿黑色绣水纹束带,从他的衣着来看,位阶高的吓人。小梅赶紧向他伏身行礼,只见那名男子对她颔首勾唇一笑,随即,踩着极为轻声的步伐,消逝在回廊的尽头。
「小梅。」
门後的一道声音,唤醒了还在发愣的小梅,她慌忙的端起搁放在一旁的托盘,应道:「啊、是是是,来了。」
她低着头,将托盘置放在後白河上皇前方的桌案上,当她抬起眼时,眼前的男人令她不禁张大了双眼。
後白河上皇慵懒的斜靠在软垫上,肘抵靠在身旁色红滚金的方枕上方,支着头。他身穿单薄的单衣,腰际边只打上宽松的结,露出精壮的胸膛。他的眸子幽深如潮,可脸上却一点表情都没有。
这男人刚刚就这麽谈政事的吗……
小梅的嘴角不由得微微抽蓄了一下。
「陛下,需要我伺候您更衣吗?」
只见後白河上皇看她的眼神更幽深了,敛下眼,沉声说道,「更衣。」
待小梅为他更完衣後,连单衣都还来不及摺放好,後白河上皇已经拉开门,准备走出殿外。
「陛下,您的膳食不食用吗?」
他止住脚步,用着冰冷的语气道,「拿去给朕喂狗去!」语毕,砰的一声,拉门被用力的拉上,那木头撞木头的声响大的惊人。
「什麽嘛,疯子。」被甩了门的小梅不爽的朝门外吼了一声,正当她站起身准备要收拾被後白河上皇下令拿去喂狗的点心时,那拉门硬生生地被踹开了。
「你说谁是疯子?」
映入眼帘的是面色铁青的後白河上皇。
小梅皱起眉,不满的走到他的面前,说道:「我不知你是在生什麽气,但请你不要把怒气牵连到无辜的人身上!」
「你说什麽?」
「我说……」
小梅话还没说完就被後白河上皇拉住手腕,拖着走出去。
「你干嘛?放开我!」
想甩掉他的牵制,可他却抓得更牢,圈痛她的手。
「好痛,你放开我,你弄痛我了!」
「闭嘴。」
他终於止住脚步,转过身向她说了这二字,小梅更火了,随口就脱出,「你父亲说的没错,你这个无文不武、非能阙艺的暴君!」
这是後白河上皇的禁忌,而她触碰了他的禁忌。
顿时,後白河上皇额上青筋爆出,大吼道,「给朕住嘴!」
「我为什麽要住嘴,你就是暴君,老爱乱向人发脾气,特别是我,在我眼里你就是暴……」
她的唇迅速的被堵住,气得她杏眼圆睁,不断的用拳头朝他的胸膛捶打,可後白河上皇像是不受控制般,倾尽全力把她逼到墙角,将她的双手高举在头上,吻着她那如小鸟般吱啾不停的小嘴。
他的舌在她的口里横冲直撞,小梅想用牙齿咬住他的舌头,却被他迅速的躲开,他止住这粗暴的吻,冷冷的说道:「从明日起,你代朕到鞍马寺供奉尊天。」
他放开她的手,随着秋风拂袖离去。
留下软脚跌坐在墙角边的小梅一人,看着两只手腕上的瘀痕,再回想到那冰冷的吻,让她气得想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