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愛,怎麼』系列:愛怎麼寫 — 第十七章(下):油桐花雨之中

「你回来啦!」乔艾铭从楼下走下来,对着艾莉打招呼。

一名年约七岁的小女孩冲过来大喊:「爸爸~」

艾铭抱起了自已的女儿,脸上满是疼惜:「乖!洗澡没?」

「还没~哥哥都一直跟我抢新的玩具啦!」乔艾铭看着满客厅的包装纸还有新玩具,对着艾莉跟斐扬说:「人来就好,不用这麽客气,不好意思啦!」

年纪稍长艾俊跟艾莉几岁的艾铭,显得比较成熟稳重,成家的也早,已经有一个七岁的女儿,跟十一岁的儿子了,艾铭的性格比较像爸爸,话明显的比艾俊少很多。

「你好!初次见面请多指教,我是孟斐扬」斐扬急忙起身,对着大哥鞠躬行礼。

「嗯!你好,我是艾莉的大哥,乔艾铭,这个是我女儿小青」刚好大嫂端着热汤出来,对着斐扬点头微笑:「你好啊!不好意思,让你破费了,我们家的小孩不懂事,把你们寄来的东西都拆开来看了!」

「没关系!没关系!」谦逊的斐扬连忙解释着,那些本来就是要买给孩子们的礼物。

「我内人,阿琳」艾铭一手抱着女儿,跟斐扬介绍着他的太太。

「这是什麽啊?」艾铭的大儿子小伟突然冲过来,好奇的对着斐扬的白手杖指着问。

眼尖的艾莉马上为斐扬解围:「哦!这个是跟蟑螂触须同功能的盲人用白手杖!酷吧!」

「忙人?很忙的人吼?」小伟表情天真的问道。

艾铭纠紧了眉头,马上喝斥着自已的儿子:「小伟!不要没礼貌」

「铭哥,没关系!这个是盲人专用的,不过是眼睛失明的那个盲,不是忙碌的忙」个性温和的斐扬,十分有耐性的对着小孩子解释着。

「是哦?那你眼睛为什麽会看不见?」小孩子童言无忌的,爱问啥就问啥,奇怪的是,这让他想起了艾莉。

他含着笑容神情和悦的解释着:「因为我曾经发生很严重的车祸,所以眼睛受伤了啊!你要小心保护自已的身体哦!很多地方受伤了就不会好」斐扬对着小孩温柔轻声的仔细开导。

「来吃饭了!来啦!趁热吃!」阿惠洗完手刚好从厨房走出来,她呼唤着大家来吃饭,而艾莉趁机牵着斐扬往饭厅去,避开那问题太多的小鬼头,却发现寡言木纳的父亲已经坐在位子上,等候大家来开饭。

大家都开始吃饭之後,艾莉去厨房拿了个小碟子,帮斐扬把每样菜肴,都夹一些放到盘子里,放在饭碗的前沿,在斐扬的耳畔轻声解释与指引,感觉的出来,两人已经在一起好一阵子,彼此配合得很好,都不需要口头协调或是提出任何要求。

「你们认识很久了哦?」艾俊边大口扒着饭,边跟斐扬闲聊,大家似乎都很有默契,把问题通通留给畅所欲言的艾俊。

「我们认识九个月左右了」斐扬依旧慢条斯理的吃着饭,有别於艾莉的家人,各个都是大口扒饭,用力夹菜吃。

大家都是自已人,哪会客套?动作不快一点,可是抢不到爱吃的菜呢!艾俊贴心的挟了一只鸡腿,放在妈妈的饭碗里,紧接着又问:「是哦!你是作什麽的啊?」

「我在法律援助基金会上班,我是律师」斐扬照实的回答着。

「这麽利害!眼睛不方便还能考取律师执照,那个录取率只有百分之几吧!」艾俊又扒了口饭,跟着斐扬闲聊。

「还好啦,我也是考了好几次,呵呵~」

「什麽还好,开什麽玩笑?!看得见的也不一定考得过耶!」艾俊在大家面前,明着褒赞斐扬,看来他真的很喜欢斐扬。

「艾莉你咧?还在交际应酬吗?」艾铭开口关心着自已的妹妹。

「现在没有了,斐扬教我一招很利害的,现在都是别人在应酬了,我大部份都待在办公室」艾莉甜甜微笑着,又帮斐扬加分,深怕自已家人突然说出什麽失礼的话,伤害了斐扬的心。

「那你们将来有什麽打算啊?」阿惠端着碗,对着艾莉与斐扬问道,这一题是妈妈最爱问的经典问题!

「我?就认真工作啊!不然咧?」艾莉随便应付着自已的妈妈,她老妈每次见了她,就一定问她有什麽打算,打算什麽?啊就…呼吸!称得上是打算吗?

「如果可以的话,我是希望以结婚为前提,跟艾莉交往,不过艾莉的意思,我还不太清楚…」斐扬暂时放下手中的碗筷,对着大家宣示他此行的目的。

此言一出,所有的人停下了扒饭的动作,包含艾莉。

「我知道我的眼睛不方便,没有办法很妥善的照顾艾莉,但我保证会用我所有的心力与精神,好好的呵护她、疼爱她!」

「我每个月的薪水是六万至七万,可能不太多,但我家境小康,自已也有一笔信托基金,是家里长辈留给我的,就算我失业,艾莉的生活也不至於有问题,不过,我们从来没讨论过这个问题,但我个人的意愿,是倾向於跟她过一辈子」

斐扬毫不打结,娓娓说出自已心意,而艾莉只是傻傻的,端着碗张着口,连嘴里的饭都还没嚼,一脸的吃惊。

更吃惊的艾俊马上补充一句:「哇!你一个月的薪水,能抵我两个月耶…」

「你还敢说哦!你都几岁了还没有娶?马上你妹妹就要追过你,你是要把我气死哦!」艾莉的妈妈转移着大家的注意力,开始碎碎念着自已的小儿子。

大家吃完了饭,艾俊专程把艾莉的童年相片本拿出来,跟斐扬仔细的分享:「啊!这一张经典了!艾莉跟隔壁的小弟打架!她很强哦!找人家单挑,还赢了!」

相片里的艾莉,剪着短短的男生头,完全没有女孩子样,骑着个子比她高大的男孩子身上,用力扯着他的头发,逼他道歉!因为他走路的时候,踢了路边的狗狗一脚。

「这一张更赞的啦!大约是艾莉八岁左右,因为夏天太热了,她脱光光跑去玩水哦!」艾俊翻阅着艾莉的童年相片,而艾莉则是坐在斐扬身边,一脸“我想死,拜托谁来杀了我”的表情。

「这张!这张!推铅球比赛第一名!还有这张!赛跑第一名!这张更精彩!吃肉包比赛第一名!」艾俊如数家珍的,爆料着艾莉的童年趣事。

「呵呵!怎麽艾莉小的时候,是像男孩子一样吗?」斐扬好奇的问道,艾莉从来不提及自已的童年。

艾俊很不藏私的,对着斐扬内幕大公开:「她小的时候,一直都像男孩子一样!大家都以为我们是“乔家三兄弟”咧!後来国中毕业那年暑假,去跟我小舅住了两个月,回来开始就会爱漂亮,接着就开始长高、发育,然後变成女的了!」

「去你的!我本来就是女的!」含恨的艾莉对着艾俊空挥一拳。

艾俊灵敏的往後闪躲着:「这家夥很粗鲁的,你要考虑清楚,小心被她打死哦!她会把你家暴哦!」

「阿俊,不要黑白讲!」阿惠脸上浮现着难得的怒意,对着口无遮揽的艾俊喝斥。

她戴着未来女婿送的珍珠项链,心里很是欢喜,斐扬这孩子愈看愈有眼缘,人品性又好,艾莉粗鲁又霸道,有时候还会满口脏话,她本来还担心谁敢娶艾莉,还好有斐扬的出现。

「时间不早了,阿爸刚才有交待,在一楼弄了个摺叠床要给斐扬睡,你们要不要先去洗澡?」艾铭对着艾莉交待,而艾莉则是不平的说:「为什麽斐扬要睡一楼?他可以睡我房间啊!」

「你去跟阿爸讲啊!」艾铭讪讪的看了艾莉一眼,他才不淌这趟混水,要艾莉自已去找阿爸谈,艾莉则是十分不满的嘟着嘴,强忍着心中的不甘愿。

艾莉跟斐扬洗过澡之後,艾莉陪着斐扬下来一楼,嘴里仍是不停的抱怨着,无奈父亲早就去睡了,她不敢为了这种事情,去叫醒爸爸:「斐扬,对不起哦!让你睡这里」

「不会啊!你想太多了」斐扬一手扶着楼梯的木扶手,小心的走着楼梯,另一手摸了摸艾莉忧虑的小脸,要她放宽心,别想太多。

艾莉下了楼,看一眼大哥所谓的“摺叠床”,这称得上是“床”吗?那是阿爸睡午觉用的躺椅吗!她内心暗自咒骂一声:哇靠!来者是客耶!就这样招待她的男朋友吗?搞什麽鬼。

「斐扬走!去我房间睡,反正我爸已经睡了,他不知道的啦!」艾莉任性的扭头就要上楼,打算牵引着斐扬溜去楼上。

斐扬则摇摇头,难得地违逆了艾莉,拒绝听从她的意见:「我觉得这样子不好,你爸爸已经交待了,忤逆他老人家的意思不好」

「这是一张椅子吧!开什麽玩笑啊!你在这睡一晚,你会混身酸痛啦!」艾莉语气里充满了不舍,硬是要拉斐扬上楼。

斐扬则是表情冷静,异常坚持的要睡在一楼:「这次要来,我就有心理准备了,不过是睡个椅子而已,有什麽困难的?你爸爸把你养这麽大,还把你生得这麽可爱,睡个椅子可以取得他的认同,那我甘愿睡一辈子」看来斐扬是铁了心,决定留在一楼睡。

斐扬对着牛脾气的艾莉,偷偷施展着他的魔力。

斐扬轻抚着艾莉的脸蛋,哄骗说服着她,要艾莉暂时依他的话来作:「我什麽事都听你的,这一次,听我的好吗?」

固执的艾莉既然劝不动斐扬上楼,她乾脆在楼下陪斐扬聊天,也不上楼回房间睡。

两人牵着彼此的手,坐在椅子上并肩谈心说话,一直到艾莉困得受不了,拚命点头打着盹,斐扬轻手轻脚的,把艾莉放倒在躺椅上,让她能专心的睡觉。

斐扬温柔呵护的替她盖上凉被之後,自已席地而坐在一旁,额头枕着艾莉小小的手掌,放心的睡着。

斐扬听见细碎的脚步声,他从睡梦中惊醒,他摸了摸手上的腕表,才清晨五点不到。

乔东海下楼来,发现警觉性颇高的斐扬,已经被他几近无声的脚步惊醒,而一旁的艾莉,仍然沉沉的熟睡着,他压低音量,轻声的对着斐扬打招呼:「醒了?」

「伯父您早」斐扬认得是艾莉爸爸的声音,对着他轻声问安,深怕吵醒身边的艾莉。

连她太太或是他两个儿子,也无法马上查觉他的脚步声逼近,才第一次见面的斐扬,竟然比常年相处的人更灵敏许多,东海坐在自已雕刻的老位子上,对着斐扬说:「你满敏感的吗!」

「还好…因为眼睛看不见,所以耳朵比较灵敏」斐扬屈膝坐在地板上,他本想抽回自已的手,但艾莉紧紧握着斐扬的手不放,斐扬怎麽也扳不开,只好就这样任由自已麻痹着半边身体,麻着手臂,配合艾莉的睡姿。

「我女儿脾气很差的哦!」东海点了根烟,霎时烟雾缭绕三人之间,他自顾自的抽起了烟。

「不会…艾莉很可爱,很率直又善良…」斐扬坦诚地称赞着艾莉,如果可以,还有更多、更多,他还想接着细数出来。

「你家里人赞成吗?」东海咬着根烟伸了伸懒腰。

「嗯!我已经跟我爸爸提过这件事了,我爸他很期待」斐扬不自觉的点了点头,回答着东海提出的问题。

乔东海沉默不语,一口一口地抽着自已的烟。

时间约过了十五分钟,他头也不回的对着斐扬说:「油桐花…艾莉最喜欢了…日子挑好了,就来提亲吧!」

斐扬心里的一颗大石总算落下,他取得东海的认同与许可,眼眶含着泪十分感动的说:「谢谢伯父!」

乔东海起身,推开了前庭的小门,清晨的阳光透进屋子里来,地上一条清寂淡泊的人影,他转过身坐下来,弯着腰埋首静默的刻着木雕。

今天早上艾莉睡醒後,发现斐扬坐在自已身边守护着,全身都忍到要抽筋,外加下半身要血栓塞了,还是一动也不敢动的。

一旁默默不语的爸爸,已经开始雕着木雕,而斐扬的表情显得有些不同,好奇的艾莉不停追问关切他,而斐扬只是默默不语,摇了摇头一脸释然的微笑。

艾莉带着斐扬上楼刷牙洗脸,换了套衣服之後,就步行外出,去吃早餐兼散步。

因为是星期一的清晨,所以路上的人不多,只有三三两两的路人经过,她牵着斐扬的手,缓缓的步进满是油桐的树径。

两旁的树荫漫天,抬眼一望,却都是白花花的油桐,好似飘邈云朵就在垂手可掬的近度,空气里满溢着的花香,就像人间仙境。

「这里!我小时候常在这玩啊!」

「还有这里!我记得有一次被野狗追着跑!呵!呵!」

「这里这里!我第一次学骑脚踏车的地方!」

艾莉挽着斐扬的手,一边细数着她的童年回忆,两人漫步在满是油桐花的路径上,她突然伫立在一颗最茂盛的油桐树下,对着斐扬述说:「我家乡的油桐花,每到四月、五月就会大肆盛开,好美哦!像下着白色的花雨啊!」

艾莉忍不住深呼吸,嗅着油桐花淡雅的清香芬芳。

「我小时候,有一个很蠢的少女幻想哦!呵呵~」艾莉回想起自已青涩的少女时代,曾经幻想过,在盛开的油桐花下,有风度翩翩的王子,在一片花海之中,对她许出爱的承诺。

一路上走来,似乎若有所思,表情很紧张不安的斐扬,突然拉紧了艾莉的手,对着身旁的艾莉说:「其实我…有些事情,我想了好几天,还好今天早上,有人给了我灵感!」

艾莉看着突然慌张失措的斐扬,脸上堆满了狐疑,斐扬一直都是很沉稳自信的。

「我想了很久,要怎麽对你提起这件事,一直没能有个定论…漂亮的场面话,你又不爱听…我…不晓得…我…我…」斐扬声音低切,略带结巴的叙述着。

艾莉偏着可爱的脑袋,不解风情的对着斐扬讪笑:「怎麽啦?那麽紧张想说什麽?我还没听过你结巴耶!呵~呵~」

辩才无碍的律师也会结巴哦!斐扬像这样,说话吞吞吐吐的,倒是艾莉第一次见。

斐扬一手摸进自已的口袋里,拿出他准备已久的红色绒盒,面对着状况外的艾莉,突然的单膝跪地:「我知道…这样很土…我也没有安排什麽特别的…可是我只是想说,跟你在一起以後,是你让我体会到满足与快乐,我很希望,在我生命里的每一天,都能有你在身边」

艾莉看着斐扬下跪求婚,她惊讶得双手摀住自已的嘴,不敢置信,眼眶里充满着泪。

斐扬见艾莉放开牵着自已的手,以为艾莉有所迟疑,不愿意接受他的心意,斐扬用双手奉上红色的绒盒。

他轻轻的掀开盒盖,里头有一颗三克拉的心型钻戒,他再接再厉的说服着艾莉:「Youarequeenofmyheart,Pleasebemywonderfulgirleverydayandnight.」

斐扬单膝跪地不敢起身,背脊冒着冷汗,混身发直僵硬不已,他心里头七上八下的,耐心的等候艾莉给他回应。

艾莉还沉浸在求婚的意外与惊喜中,久久不能自主,而斐扬不放弃的,再接着说服艾莉,如果艾莉还是不愿意,他就一直跪、一直说,说到艾莉愿意答应为止。

「我知道我们认识还不是很久,但我可以等,等到你愿意嫁给我那一天!如果我有什麽不好,你说我都愿意改,我…」

「YES!YES!我愿意!我愿意啊!」艾莉流着喜悦的眼泪,蹲下身躯,紧紧的拥抱着斐扬,才发现他早已紧张到汗湿一片。

斐扬总算放下心中的忐忑,他还想说如果艾莉不回答的话,不晓得要跪到明天还是後天,他用力地亲吻着艾莉的额头,牵引艾莉与他一起站直身子:「我帮你戴上?」

「嗯…」艾莉洋溢着喜悦,娇羞的点了点头,他摸索着锦盒中的戒指,执起艾莉的柔荑,准确无误的吻合艾莉无名指。

「你怎麽知道我的戒围几号?」艾莉看着手上闪闪发亮的大钻石,内心忖思着,这要花斐扬多少血汗钱?

「你全身上下每一寸,我都知道,已经刻在这里了」斐扬指了指自已的脑袋,对於艾莉的事情,他一点也不敢轻忽,深怕有个闪失,可爱艾莉会变成爆走艾莉。

艾莉被钻石的完美切割与纯白色泽所吸引,忍不住问了斐扬:「戒指好漂亮,我好喜欢!花了你多少钱?」

「你喜欢才是重点,只要你喜欢,再买十颗,让你轮流着戴都可以」斐扬连哄带骗地略过这个问题。

艾莉则是不死心的追问:「说嘛!说个大概!你买多少?」

「两百多万…」斐扬小小声的说道,他希望可以求婚一次,就获得美人儿的首肯,而皓东这狗头军师鼓吹他,这种时候一定要下重本,残残给它撩落去,一定一次OK。

「我的妈!我的手指上有一辆宝马耶!」艾莉看着自已的钻戒,马上挽着斐扬就要回家。

斐扬不太了解,艾莉为何突然行色匆匆:「怎麽了?」

「我们赶快回家,要是被抢的话就完蛋了!现在治安很差的」

「不会啦!呵呵…」斐扬羞怯的笑了笑,而艾莉这个急惊风,还是扯着斐扬的手,就要拉着他火速离开现场。

艾莉一回到家里,就急着与家人分享他们定婚的喜讯。

一堆女人围着艾莉的手指看,频频发出赞叹:「哇…好漂亮哦!哇…!」

艾莉满面春风滔滔不绝的叙述着,斐扬是多麽的疼她,花两百多万买钻戒,还很浪漫的跪地求婚耶!在她最爱的油桐花海里耶!好用心哦!

今天放假的邋遢艾俊,身着短裤,脚上踏着蓝白台客拖鞋,悠哉的坐在斐扬旁边看电视,听着妹妹十分聒噪的不停炫燿着,就像是三姑六婆似的,他抓了抓一头乱发,对着斐扬勾肩搭背的打趣道:「少年仔!你考虑清楚哦!货物售出,概不退换嘿!」

「不会!不会!不退不换…我这辈子只想娶的…只有艾莉而已」斐扬马上轻声解释着,深怕自已的决心受到质疑。

「艾莉她哦!你用那个铝罐饮料喝过的,剩下来的拉环,她就很爽了啦!还花那麽多钱,真是“无采”哦!」艾莉牵着斐扬踏入家门的那一刻,艾俊就知道艾莉很爱斐扬,这些年来,她只带过斐扬回家而已。

他很了解,在妹妹的心里也早就认定,她只要斐扬一个。

「拉你去死!早上睡醒没刷牙啊你!口臭!找打!」艾莉听闻二哥的“拉环”论,疾步冲上前来作势要对二哥膝击,再赏他一记直拳。

斐扬修长的手指往前摸索着,顺势摸到了艾莉的手臂,他温暖的手掌轻覆在艾莉的手背上,对着艾莉柔声哄骗:「你生气了吗?」

「没…我没生气啊!呵呵!」艾莉傻傻的呵呵笑,克制着自已露出狂暴模式,笑着解释这是他们的兄妹相处之道。

现场的人,看着斐扬以柔克刚,把艾莉治得服服贴贴的,不禁深感佩服。

「未来妹婿,保卫地球的任务就交给你了!艾莉怪兽就让你来消灭了!哈哈!」艾俊抓了抓肩膀说着笑,对着艾莉与斐扬献上自已的祝福。

因为两人隔天都还要工作,所以下午就搭车回台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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