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人,好眼力呢。」杜先生他只有这几个字的称赞。
「此话为何?」我感到这杜先生的话语里面,似乎还隐藏住很大一部分的实情。
「没有错,我的公司其实能安然经营到此时此刻,是在遇到一位才华洋溢的青年,有着超绝绝顶的天才设计头脑,才能造就我今日的高成就,对於这点我所说的完全不假。」他再度深深叹息一口气。
「不,杜先生你谦虚了,你公司这今天的千亿资产怎麽可能会仅仅来自於这一张简单的设计图。」我很快就想到这个问题点。
「你说的没有错,这的确只是幅设计图,而这张图的背後,是一个你不敢相信的年轻人,不如这麽说吧,或许你此趟应该采访的人物,是这位青年才不失此行。」他大言不惭的说着。
「竟然还有这麽一件事情。」我对於这次出发,没有做好功课,感到一股羞耻的诧异感。
「我目前正派赴他到台湾,你如果回国,倒是可以好好访谈一下。」杜先生话以如此,我想我也该是必行这个意外的天外飞来一笔。
「是的,十分感谢你,杜先生。」我仍旧十分感激这位平易近人的大老板。
「我看的出你其实也有非凡的才华,假使有缘分,不如到我公司看看,我希望你也可以和我一起努力。」他很谨慎的问着,不难看的出他有想拉拢我进入公司的想法。
「对於,这件事情,我看不如这样吧!你如果有空闲倒是可以联络我说的这位天才青年,他目前我正派遣他担任台湾部门的总负责人,如果不嫌弃的话,可以直接找他。」杜先生说完递给我一张名片,当然他告诉了我,说我是他推荐的人。
「十分感谢。」於是我再次鞠躬完後,便离开了STAR大酒店。
而在义大利我并没有停留多久,毕竟编辑社里面,最近还等着我这次采访报告,所以隔天我搭乘早班班机,又回到台湾。
我想着古人有言「千里之行,始於足下。」而我也正要开展我的事业,当然我不知道我未来究竟能达到什麽境界,但是努力肯定是当前所需。也只有如此,才足以面对Thedetermination这个如神一般难以触及的边界。
回台的当下,手机收到了几近10几封的简讯,都是林子柔的号码。
一致不变的内容,都是述说着那一天晚上的事情,而最後六个字却是那麽异常醒目"对不起,我爱你",当然我的心情已经形成一种被动的状态,面对这样的发展,我还没有想到该如何去站在中立的角色。
我该接受这结果,还是说该去冷酷的拒绝她,这个抉择如同人生的叉路那样,人总是难以清楚知道,该走向右边或是左边。
我想不着接着该如何应对,於是就先把它暂时搁置一旁,隔天我把这次访问的纪录稿上呈给了编辑社公司老板,当然我也把杜先生口中的这位公司天才新人的事情,整个也口述过老板一遍。
真如不出所料,下一期的报导便是延伸出新人的崛起,於是下一次的派赴则是访问这位台湾部门的总负责人。
我心想这位总负责人,八九不离十肯定跟公司崛起关系十分密切,当然我还没有打算马上去会面他。
而是这一个月进度的结束,我被老板应是抓去放了近乎一个礼拜的假期。
正当我想去与子柔道歉的时候,她却是自己来到我的住所。
那一天我开门见到她的时候,我甚至都还没有开口,她已经泪眼珊珊了。
「呃,你先进来吧。别站在门口哭泣,这样我会措手不及的。」於是,子柔莫名地在那天转身离去没有多久,又出现在我眼前。
当然我可能不会爱上她,这个答案我还在脑中持续打转,甚至根本没有个谱。
她来到我这只是单纯问了我,要不要这一个礼拜的假期来趟出国旅游,而只是不经意的问到。也没有想到,我甚至没有多做思考,我竟是反射性的点了点头。
其实人是一种非常奇妙的动物,关於这点我并不否认,至少在我目前的眼下,正进行式着这个理论。
隔天,我们去到了日本,参访古社,与日式料理,还有一种以前没有过的感触。
而原本的遥远般距离那隔阂感又顿时渐渐消失。
我们去了日本近乎五日的时间里,关於途中的点点滴滴,我其实也并没有不是毫无知觉。在最後一天回国的那一天,子柔在机场问了我们还能进一步吗?
而她也独自说起咪咪和秀琇、折伦和君怡、品元和宜婷早已经交往许久,而自己怎麽努力就是成功不了。
说实在话,我其实对於女生柔弱的那一面,十分的没有抵抗能力。
而我仍旧还没有给予她答案,但是出乎意料她反倒先开口了:「但是其实也快没有时间了。」
然後我突然顿时之间,又强烈疑惑的眼神,望向她说:「什麽意思?」
「下个礼拜,我爸妈要带我去相亲一个男生,但是我现在并不想放弃我这几年来对於你的坚持。」她语气柔弱的说。
「这样阿...」突如其来之间,我还在思索不了这个问题。
「还是...」她语峰转折,然後接着说:「还是在下礼拜相亲之前,我都一直等待着你的答案,好吗?」她说完,我点点头。
於是,我又回到公司去了。
而这几日,不外乎折伦打电话来告诉我说,千万别辜负了一个这麽好的女生,久久的等待;另外是品元也同样说是,机会一旦失去,将再也没有任何反悔的余地了,甚至是咪咪,直接劈头过来就是骂声连连,说我是生在福中不知福。
既然已经是这些好友的强烈建议了,那为何一句很简单的"我爱你,请你和我交往"都说不出嘴呢?
我还在期待着什麽吗?是否我拒绝了,就是个错误呢?
我的内心深层面告诉了我,我似乎还有个目标,但是那是个怎麽样的目标,我连个影子都形容不出来。
甚至,我还想起了很多年前,SILIVA跟我说的人生只有几次机会,一旦没有掌握住,就一辈子都不再出现,所以这次就该是我人生的最後一次机会吗?
我几乎已经陷入是与否的关键点上,就如同站在悬崖边上,如此岌岌可危。
而我无心的看到了桌上,那张从义大利带回来公司的建筑设计复制图本,突然之间,我想到一件我忘记了很久的事情了。
也是那一刹那,我几乎要忘记了如此遥远的事情。
是的,那件事情已经回朔到了国中三年级那时候,当时候三条线,仍旧坐在我後面百无聊赖的趴着头上着课,而我则是一副像是小屁孩那样,时不时转过头,偷看旁边王茹盈荡到底是在做些什麽事情。
这一节课,是堂国文课,可以说是我最喜欢的课程,但是无可奈何,我还是分心了。
我意外的看到了,王茹盈第一次没有认真的上课,也是在这次的意外发现,我才渐渐改观了她似乎有着不同於其他人的特质。
是国文课本最後一页的空白页,如果说在平常,几乎没有人会发现的一页,或是早已成为默写的练习页。
而她竟然在国文课里面,翻到最後一页,写道短短几句:
孤独,闯进一平静的湖水
波涛起,旋旎打转地袅袅烟雾
漂在过往记忆里
还否记得夏日初遇间
时刻依人那精准背影
响奏间幻梦旋律
因为偶然,执笔悄悄写起
那时候,我不懂她何谓在国文课里面,对着这一篇像是新诗般的几句,发呆了近乎至下课。
而我现在把它拼凑起来,是否是因为我曾经是她所说的determintion缘故,她才这般失神的盯着新诗不放。
当然这件事情,是在我顶楼遇到了她,告诉我这件事情之前发生的,而当时候我并未察觉,可如今慢慢将她拼凑起来,或许正是因为她早已将我比拟为理想中的目标,从未放弃的往前,甚至连她目前都还是继续着也说不定然。
而我在那时候下课的时候,我好奇的问了她,她却只是说她已後只想当一名建筑师。
可如今,她是否成功了呢?
而一直被视为目标的我,又成就了什麽了呢?
是一位默默无闻的写手?还是说某本编辑创刊的无名主编?
不知道是何谓,当下心是那样空荡荡的像是不存在了一般,可是我却又好像能抓到一点点找寻的轨迹。
然後,再度看了一看这幅建筑设计图。
当下我下定了一个自己都十分意外的决定。
甚至诶有人会想到,这样的急转抉择,像是失控了的数据,永远都会有意外发生。
我,毅然地向公司辞职了。
然後,我在几天後也没有去再找过子柔。
反倒是几个礼拜里面,我一直在家里面,写完了我像是自传又像是篇小说形式的故事集<<往事如影>>这本,然後拿起了杜先生给了我的一张名片,与他所提到的台湾分布公司的那篇我所采访的访问原本稿。
我按照名片上的电话,我拨出了号码,是一位秘书告诉了我安排会面这位台湾负责人的时间。
没有错,我想我不想只是原地踏地,或许,追随这位国际跨国公司的门下,将会是我一个人生的转戾点,当然这或许也会将事与愿违,不再投入我的写作兴趣的相关行业,但是一旦想起了,还有一个模糊身影的目标,远远的在前方,像是等待着,那每刻的呼吸里面,我都快要窒息了那样。
大约是我辞职的两个月後,我在网路社群里面,看到了子柔与一位我素未谋面的男生,正甜蜜蜜嘻笑着报在一起的照片。
我并没有因此失落,反倒出乎意料的豁然开朗。
这一点,我也自己有点感到意外,但是却没有去质疑过自己的当时选择。
因为,我知道我接下来所要面对的不是过去,而是未来。
终於来到了与台湾总负责人会面的这一日,而原本该是采访的身分,如今却成为了应徵的转变,关於这一点我内心有点忐忑不安,说实在的我有点想不到会是如此。
而我曾听说过,当一个人内心最虚弱的时候,也正是他将变的更坚强的时刻。
在我反覆看到子柔此时此刻的笑容,虽然内心有虽然难言的苦处,但是又如何呢?既然是事实已定,我们都没有去改变别人的权利,而相对的事情,是改变自己。
直当,我走进了台湾总部的公司大楼後,电话中的那位秘书直接带领我到总负责人的办公室,但是眼前这一刻,是个出乎我意料的场景。
是一个年迈的老人,年纪似乎已达60岁的岁数,与我原本所要会面的年轻人并不相同。
「请问你就是宏深跨国企业台湾总负责人?」我疑惑的想着眼前所发生的事情,但是我仍就已淡定的心态去看待此事。
而他并没有回答我所问的问题,反倒是他桌子上推出一张纸,摆到我面前。
这是一张A4大小的纸张,但最诡异事情是,这居然是一张空白的纸。
然後这位年长的老人,只淡淡的说了:「我不是总负责人,我是负责公司面试的考官。」
舍咪?这...我想秘书是不是误会了呢?
接着他回应了:「我知道你想提问说怎麽不是总负责人来做访谈,而关於这点是杜先生的意思,所以说你必须得先面试通过才能会面我们的总负责人。」
不会吧!?虽然此刻我内心已经产生很多的不解,但是仔细想来,如此的大公司想要顺利拜访到最高层挺不可能是那麽容易的事情。
於是,心想直的也是一竖,横的也是一竖,那麽何不乾脆就嚐试看看呢,更何况这也是我今天来的目的。
「我明白了。」我轻浅的说。
於是我开始思考了,假如我今天连这场面试都过不了的话,或许我将会走回大门,然後就从头来过我的人生。
「我也就不多说了,请写出你的人生规划在这A4的纸上。」他很浅白的告诉了我第一个面试的内容。
而有面试过的人,大致都会知道,自己必须先背诵那一长篇的官腔官道的术语,像是我对於未来很憧憬,亦或是我真有荣幸能进入道贵公司这一类的洒狗血的长篇大论。
但我深知我并非是打着这原因而来,或许说我来的目的,只是想追寻一个目标。
於是,我又把空白的A4纸张交还给了考官,我只告诉了他:「我只有一个人生的目标,那就是超越我的目标,而如果说是将他们写在纸上的话,我并没有办法做到,因为谁都没有办法预测,未来的每一步都在自己的计画之内,就像是我今天辞职了主编一样。」
老人并未因为,我交还给他是一张空白的只而感到失望,或是愤怒,接着他再度说了:「那你所说的那个目标是什麽?」考官表情很严肃的问了我。
「追逐一个人,虽然我现在不知道她究竟在哪边。」我闭上双眼,有感而发的说着。
而眼前这位老年人也不愧是个专业的考官,他直接一针见血说道:「所以你认为,进来我们公司就是让你追逐梦想的平台了吗?那我看来你的想法我只能告诉你这是个错误,虽然本公司是个跨国企业,但是如果只是想要藉由依附公司的名气的话,还是请你回去吧。」
「不,我并非是想依附公司的名气,这麽说好了,我就是连总负责人,我都要超越他。」在我的想法里面很简单,没有什麽目标是比及的过追逐你还来的更为困难了。
「连具体的想法都没有,只会遑论超越目标的你,本公司是没有办法录用你的。」然後,考官站起身来,对我鞠躬完後,已经比出了请出办公室的手势了。
「虽然专业贵为重要,但是如果连个竞争强势的态度都没有的话,那又岂能成功,我想这个台湾的总负责人,想必也就是人人都能超越的对象了。」我意气而发说完,於是转身便要离开了。
而我才要离开办公室打开房的同时,门却自己先打开了,一个声音只有短短几句:「请跟我来,我带你去看我们总负责人。」原来说话正是那位刚才的秘书。
而我回过头,看着终於露出微笑的考官,仅仅只是对我说:「你通过了」这四个字。
该怎麽说这个面试呢?
原本以为我将离开面试的考场,然後默默走出公司,但是这样转变之下,又真让人难以承受。
於是,接下来秘书带我走到了一个地方,这里已经早已坐满了数了。
秘书跟我说道,这些是即将要与台湾总负责人会面的人,所以我必须得先在这边等候。
在秘书与我说完的同时,我心里已经想定这可能是第二次面试的场景,而绝非是单单的等候室了。
只是我在想为什麽光只是个会面,却又为何要搞个这麽大的阵杖,这一直是我不能理解的原因。
当然,这恐怕也是杜先生早已安排的计画,也不定然。
然後过没有多久,秘书便到了我们几个即将与总负责人会面的人群前,说他带到了总负责人说的话,他只说今天只会面一个人,所以说其余的人,将必须请回,改日再来。
这...开什麽玩笑?
这种几近傲慢的态度,甚至让人火大无比,让我差点就转身想要离开了。但是我一想到,假使我离开了以後,甚至已後连想要在会面的机会都恐怕没有了,於是我便淡定坐下来静观其变。
当然,有些人已经隐忍不住起身咒骂了「这麽大牌」一类的,而这也是在我猜测的果真没错,已经被请回去了。
眼看身旁只剩我和其他两个人。
不知道是否是我多虑了,总感觉这反倒比较像是个应徵的考验。
当然,在我来的时候,我完全没有透露有关於要应徵该公司的事情,所以怎麽说也不太可能会故意刁难我们,而摆出这种考验,虽然我心里仍旧还有点疑惑。
只是我们这三人就这麽默默的继续等待,很快时间两个钟头过去,仍旧毫无动静,而我也开始觉得只是静等可能最後都会面临被请回的可能性。
我心想,必须得想个办法才行,但是却又不知道该从哪边下手。
於是我思索了那天从杜先生口中得知的这位青年,因为一篇建筑设计,竟而让整个公司都崛起的天份。
那我突然其来,把大四那年在实践大学,所看到的王茹盈作品,跟秘书借了张纸,於是把它给画了出来。
虽然,仅仅只是将外观画出,但是我相信,真如杜先生所言的话,今天这会面我想他肯定也是安排了考验我的题目。
然後我把我的画交给了秘书,麻烦他将此这个交给总负责人。
虽然我对於建筑设计一概不懂,但如果说是在素描上面还算是可以,这也是我在彰化师大念书时候有选修到的其中一科选修,只是今天没有想到,竟然变成了一个重大场景的运用。
然後没有多久,真如我想到的那般,秘书最後请走了那两位,独自将我请到了总负责人的办公房间里。
而我当我走进这房间里面,一位背对着我的女性,正望向玻璃窗外,深望着外头。
於是我已经开始再度想要探口气,只是摇头无奈的盘算着这是第三次考验场景时候。
那名女性青年,仍旧背对着我说:「对你来说,什麽是人生里面最印象深刻的场景。」
我该谨慎回答吗?
又会是面试的攻防问答题吗?
只是,不知道为何,那年轻的女性背影,却又给了我一个我很熟悉的感觉。
甚至,我突然没有思考这个问题便说来:「曾经,我见过一个微笑,它淡淡的,但是不知道为何,总是如此的让我印象深刻。」
那名女性青年,继续问到:「哪是个什麽时刻的当下。」
「一个我已经错过,但是我正想要追寻的当下,算算大概也有十年多了,只是那已经是过去了,所以我就不再说起了。」於是,我停止了继续追叙的打算。
「哈哈,那是个什麽样味道的笑容呢?」而我没有想到那少女,反倒有了继续讨论的兴致,更是竟然笑了。
「那是个很甜美的微笑,可是这十年来每次当我回忆起来却都是苦涩酸味。」虽然说,同样深为是女性,只是说不知道为何这次的背对我的考官,怎麽会对这个笑容产生这麽浓厚的好奇心。
她收起了笑容,然後说:「所以因为这个笑容,就让你一路追逐到这间公司来了吗?」我低头深索她说这个问题,虽然我没有答案,但是我想我并不否认。
「我想这个女孩肯定对你来说,是个极为重要的目标吧。」她接着说出了这个重点。
而我也不再继续研讨是否为如此,便直接对着这位女性青年说:「我想,考官你就出题吧,我随时恭候你的题目。」
只是,她笑的十分大声的说了:「谁说我是考官,我就是台湾总负责人。」
然後,此刻她转身,我这才大为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