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妹妹 — 第十章:爸爸,爸爸……

怎麽叫作谎?

将一件不能够说出口的事隐瞒到最後,不让其他人所知道的事情就是谎言。

这从最後才知道的事实让我一时之间没有办法去痛恨父亲为什麽要做出的决定,我看着父亲的笑容,他伸出手抚摸着我的脸颊,那和蔼柔顺的声音说着让我痛心的话,我想哭,却要自己不能哭。

父亲直到最後都爱着母亲,直到他闭上双眼离去时,父亲心中想的都是母亲,那个最後背叛他的女人。

那本小册子,那两张照片……

一辈子都不能够得到回报的爱情……

父亲,您如此的……甘愿这样离开我吗?

『当年让那个女人怀孕的人根本就不是我父亲,而是东方霸啊!』

当东方羿听到这句从东方柔口中亲口说出来的话语时,他一脸不相信的看着东方柔,又看了手中的小册子和照片。

「你确定吗?这段话是一句很严重的话。」东方羿小心的再次向东方柔求证。

东方柔没有否认,她用坚定的口吻告诉东方羿:「是的,这真的是事实,由我父亲亲口告诉我的事实。」

「怎麽……会……?」东方羿说怎麽都还是不会相信。如果这真的是事实,那他们不就是真正的兄妹了!?

如果是这样,他还是喜欢自己的妹妹,不管是不是有没有血缘关系都是一样的,这样的心情是无法改变的!

可以的话,我多不想知道这些事实。永远当个被深深疼爱的女人那该有多好呢?

在喜欢的人的怀抱中,抛弃一切无聊的想法,在喜欢的人的身旁,听着他的声音,感受着他的体温,我的一切都只属於他,让我的生活拥有了幸福,这样不是很好吗?这样不是很开心吗?

「现在怎麽都别去想,懂吗?」亲吻了下东方柔的嘴唇,东方羿不想让东方柔继续难过下去,这样对她也是一股不好的影响。

「嗯,我知道了。」不想去知道,只想好好爱着这将自己拥抱的人,东方柔微笑的点点头,伸出自己的双手紧紧的回抱住东方羿。

日本,企划办公室内。

「东方先生,有一通国内电话,二线。」助理人员打开门告知正在工作的东方辉。

「好的。」东方辉放下手中的资料,并接起一旁的电话。「我是东方辉。」

(是我,辉。)电话另外一头传来东方霸沉稳的声音,这声音让东方辉听起来非常厌恶!但是,却无法大声说明白。

「父亲,有怎麽事吗?还需要您打电话来日本。」用算很不错的口气去询问父亲。

(後天你回还台湾一趟,有事情要处理。)东方霸说。

「事情?很重要吗?我这边的案子刚上轨道不久,会很忙。」东方辉回应着。

(堂雪死了。)

听到这四个字的东方辉马上愣住。他保证自己并没有听错,他也知道依父亲的个性根本就不会开这种玩笑,但是……现在是怎麽样?

「怎麽会……?」东方辉颤抖着身子,用发抖的声音回应着父亲的话。

(堂雪在为你送机那天为了保护阌阳而被车子撞上,送到医院时已经失去心跳。後天准备替堂雪出丧,你需要回来一趟。)

一时之间,东方辉不晓得该说怎麽话,他嘴巴微微开启,拿着电话筒的手依旧颤抖着,耳中一直回荡着刚刚父亲告诉自己的话。

有谁能够告诉他这所有的一切都只是闹剧?这都是想让他回台湾的理由罢了!

酒吧。

店内并没有人的酒吧里,童凛凛手中拿着玻璃杯正在擦拭着。

此时,一道开门声响起,童凛凛放下手中的玻璃杯,并看着走进店内的客人,并且坐在自己的面前座位上。

「小柔那边呢?」随手调了一杯侧车递上东方羿,并好奇的询问了一下情况。

「在家休息,後天就要出丧了,不想让她受到更多的悲伤了。」喝了一口,他说。

「是吗……後天啊,真快。」沉默了下,童凛凛转身从後头拿了一份资料交给东方羿。「算我这个好朋友不舍,我想你也从小柔那边听到不少事实了吧?你看看这些我查到的资料,我怎麽都不求,求你把小柔带离东方家。如果你还爱她的话,那就别犹豫……」

「那应该知道吧,我们兄弟和小柔是同父异母的兄妹吧?」看着资料,他询问。

「嗯,早在调查时就发现了。我也有告诉小柔,当然,我也有劝小柔要她把过往都忘记,不要一直想着她父亲最後的话。直到这几年,我发现到小柔的情绪有比较好一点。然而,当能够支持小柔的人去世,小柔一定又会联想起过往。」

「我也有想过要把小柔带离东方家,但现在最大的问题不在别人,而是小柔她本人身上。」

「我知道,所以我才希望你带走她。如果继续留在那边,你想知道结局吗?」

「结局?」

「永远都活在过去的阴影之下,当一个替身,这就是结局。」童凛凛脸色沉重的告诉东方羿那不让任何人有所改变的结局。是由东方柔自己写下剧本的结局。

「替身?当她最恨之人的替身?」东方羿皱紧眉头,明明就那麽地恨之入骨,却要继续当着那个人,那种心境是如何的痛苦!?

「现在的小柔是最需要别人的,而她所最需要之人就是你。她真的很爱你,即使要她抛下东方家的一切也无所谓。只是,她最後还是无法抛下她亲生父亲所给她的包袱,那本小册子和那两张照片。」

「你知道多少?全部都告诉我。」下定了决心,也是为了东方柔,东方羿希望童凛凛能够将所有的一切都告诉他。

童凛凛停止动作的看了下东方羿,轻轻的一笑。「说出来会让你更恨你父亲也无所谓吗?」

「无所谓!」应该说他早就不把他父亲当作是父亲般一样的尊敬吧。

站在灵堂前,东方柔看着照片中的微笑,想起了最初那时的景象。

「站在这边让你想起你母亲去世的时光吗?」东方霸从後头走了上来,并且走到东方柔的隔壁。

「大嫂的笑容好和蔼,好幸福。」缓缓地道出话,眼神一动也不动的看着照片。

「我已经打电话告知辉,并要他出丧那天回来台湾。」东方霸看着东方柔。他彷佛看到那年……『他』要出丧时,那所深爱之人的感觉一样。

「二哥不相信吧,大嫂就这样离开我们。就正如当年一样,我也不相信我父亲就这样离开我了。即使如何哭泣都没有用,离开的人终究是离开了。

「命运就是如此。人最後都会走上这段路,无论做任何的抵抗都是一样的,最後还是要面对离别。」

「爸爸也是吗?」东方柔偏头看了东方霸。「那你为什麽不早点去陪那个人呢?」

「因为小柔你存在於此。」

「总有一天我们都会离开於此,并不是因为我而让爸爸您留在於此吧。是因为母亲的关系吧?这里有她的点点滴滴,所以爸爸您才不愿离开。那麽久了,该喘口气休息一下了吧。」

「你的意思让我觉得你想离开於此?」听完东方柔的话,东方霸敏锐的询问。

「请不要忘记,『幸』已经死了。」抹上微笑,这是从最开始就知道的事实。

为了不想要忘记,为了想要永远都记住,这样就已经够了。即使最後还是要离开也都无所谓,我相信一定会道路让我前进的。

「是谁改变了你呢?小柔。」他所知道的东方柔并不会拥有那种笑容,也不可能会说出这样子的话,在这段时间中,有人改变了她的想法和思考。

东方柔深呼吸。「我自己改变自己吧。当我知道大嫂去世那时,我才晓得……原来怎麽都不重要了……这样一直被某个人想念着甚至深爱着也是种幸福。我一直恨着自己,也恨着为何要再婚的母亲,没有办法逃脱这个范围。或许……爸爸您也是一样,该忘记了,始你爱一辈子的女人。」

「只是一场车祸,我就失去那麽多了啊……」东方霸唉叹,这并不是他所想得到的。不!应该说他已经得到他所要的,只是又继续的贪心想要继续要下去。

「你并没有失去全部,母亲还是爱你,她为了你付出了代价,而我的父亲就是那不顾一切承受痛苦的人。」

「你知道你是特别的吗?小柔。」

「我真的是特别的吗?是因为我长的像母亲吧……够了吧!这样思念的痛苦日子该停止了。我没有办法继续当替身了,尤其是我母亲的替身。」

「你想离开?是吗……真的无法留下你了……曾经是我的最爱。」东方霸微低下头,告知着最後的事实。

「我希望爸爸可以记得你们那年轻时的回忆,那是我们这辈无法抹掉的过往……但也请想想未来,没有办法拥有未来的人最终还是无法拥有。爸爸,其实母亲是很爱你的……你知道吗?」

「在『幸』的心中不只只有我一人,还有你的亲生父亲。」

「不,母亲是爱你的。你可能不知道,因为母亲和我的亲生父亲将这件事隐瞒的很好。您晓得吗……我为何要一直当替身吗?我自私的希望要让爸爸有罪恶感,我是如此地想着。」

「罪恶感吗……是因为我把你当成『幸』吗?」

「并不只这样,当年让『幸』怀孕的人并不是我的亲生父亲,而是爸爸您。」

如此震撼的话一字不露的从东方柔的嘴中说出。听到这段话的东方霸一脸不相信的看着东方柔,微微张开的嘴唇发不出声音来。

「当年『幸』并没有直接告诉爸爸,而是告诉我的亲生父亲。为了母亲,他们两人决定结婚,并且生下我。这件事也是我亲生父亲临终前告诉我的事实。当然,我不相信,只好去逼问我母亲,母亲最後告诉我是事实。那後,爸爸跟母亲结婚,我就无法原谅我母亲,这算怎麽?我亲生父亲用命换来的代价就是如此吗?那要我怎麽去爱我母亲?那我就恨吧!恨着那个女人!」

「怎麽……?」听到这番话的东方霸脚步站不稳的退了几步。

「如何?和自己的亲生女儿发生亲吻关系的感觉如何呢?那种感觉不错吧。」

「小柔……?」

「大嫂早就发现我们的事了,只是一直隐瞒着大家没有说。现在大家应该都知道爸爸把我当成『幸』的事,再瞒着也没有用。」东方柔冷淡的眼神看着一旁的东方霸,她微笑的走近东方霸,「够了,母亲已经死了!你的心也该跟着她死了。」

「为什麽他们不告诉我这件事呢?」东方霸喃喃地问出话来,没想到这一切自己都是被瞒在鼓里的。

「说了又能怎麽样?这样还不懂吗?因为不想伤害爸爸你,所以才选择不说。这点就能够表示『幸』是多麽地在乎你,多麽地喜欢你。也因为如此,当我知道一切後,我更恨着她。那我亲生父亲的立场在哪?为何要哭泣呢?这些我都无法思考出一个答案。」

「……小柔?」

「所以,我替自己下了一个结局。然而……我现在却想要更改我已经确定的结局。」东方柔闭上双眼,睁开眼,看着眼前的景色。

「哈哈……原来大家都是一样的。」东方霸笑了几声,走近东方柔,一把抓住她的手腕。「那我想继续爱着『幸』行吗?」

「痛!」被抓住手腕的东方柔吃痛的皱眉头,想要甩掉东方霸却无力甩开。

「放开小柔!」此时,一道有力的声音和加快步的脚步声冲了上前,一把将两人给分开。

「羿。」看到东方羿,东方柔马上扑进东方羿的怀抱中。东方羿也伸出双手将东方柔抱紧并且护在自己的怀里不让东方霸继续接近东方柔。

「我没有想过我会被自己的亲生孩子背叛的一天。就像我刚刚所说的,这次我真的失去太多了。」看到眼前的画面,东方霸难免想起,自己所做的一切。

彼此都是一样的,不管失去或者是拥有都是必须要付出代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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