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年2月13日深夜11时X分】
斐紫磷摆放在桌旁的手机响起和弦的音律,他自档案资料中抬头,纳闷地望向它、再瞥了瞥墙壁上的时钟,最後略感疑惑地按下通话键,『还没睡?』很意外这个时间,此人还会打电话过来。
没发觉的是无形中温柔许多的语气,唇旁甚至悄悄挂上了一丝笑意。
『紫、紫磷,我打扰到你了吗?』有些不好意思地询问。
『我说过,你什麽时间打过来都没关系的。』这是他专属的权利。
『呃……所以、你还没睡?』显然松了口气。
『怎麽了吗?』好像另有所目的的感觉,斐紫磷忍不住追问。
『如果,』颇为难地开口:『我现在去找你,会不会吵到你呢?』
『你要过来?』这可真的让他大感讶异了,『发生什麽事了?』不知不觉中坐直了身子,原本轻松的语气添了些许严肃。
『没、没事的,你别紧张,我只是……想见你。』如果此人现在在他面前,铁定可以轻而易举见到浮现於他双颊旁染红的羞怯痕迹。
『欸?』斐紫磷不禁愣了愣。
『不、不可以吗?』有点紧张的问道。
『啊、当然可以,我只是有点……震惊。』他的学弟,今天主动得叫他意外呢。斐紫磷嘴边的笑容逐渐扩大。
『那……』顿了顿,『你方便帮我开个门吗?』
『嘎?』脑中的思考停了片刻──『你在门外?!』
「晓,怎麽这麽突然?」三步并作两步自房间跑出、经过客厅,再到大门口,一打开门,果然看见熟悉不过的身影。「你!」
斐紫磷觉得他似乎很久没被这样吓着了,今天的「惊喜」却接二连三,「你怎麽……」他几乎以为自己眼花了,才会觉得此刻这位秀气斯文的学弟竟然穿着……裙子?
裙子?他的视线继续往下,经过那暴露在空气中的修长双腿,即使夜晚所致视野不佳,他也可以清楚看到那双至今仍令他迷恋的完美腿型、和白皙的肌肤……
「你、你别一直看啦……」适晓尴尬地阻止斐紫磷毫不掩饰的注视。他简直可以感觉到自他眼神中透发的热度,深切地烫人。
一股奇妙的气氛流窜两人之间,没有人知道该如何打破沉默,直到後方的声音响起,斐紫磷这才注意到原来适晓是有人接送的:「适晓,快点啊~」不清楚他们催促着什麽。
适晓咬咬下唇,转过头看了看他们,「加油~」在阵阵的鼓励中,他深吸了一口气。
斐紫磷记得自己曾经看过那些人,好像是他的同事。朝他们点了点头致意,他把注意力再放回漂亮的学弟身上……看这情形,他们似乎有什麽「交易」,等着他来进行,而另一个主角显然是自己。
「晓,他们……强迫你?」小心翼翼地问出。除了这个可能性,他实在无法想像不喜欢人家说他漂亮的学弟会作出这样惹人遐思的装扮。
「我们……刚刚有个派对,庆祝情人节的派对,说是要扮装的。」适晓缓缓解释:「他们说要变装,我、抽到了这个……」对他来讲根本是下下签。
原来如此,斐紫磷再度抬起头朝数公尺外停泊等待的车子望去,视力良好的他清楚见到里头的人对他眨眨眼。
这些人……他无奈地笑着。
「他们说……」眼前的人看起来非常非常地犹豫、究竟要不要把接下来的话说出来,「他们说明天,」几分钟过後的这天,「可以让我放假,只要……」
斐紫磷几乎听不见咀嚼在他口中的话到底说了什麽,半晌後他笑了笑,伸出手搂住那缕身子,让他的脸埋进自己胸前,「真是便宜了他们!」对车子那端抛了记眼神,「只此一次,下不为例。」他才不希望学弟这副羞怜模样有再度曝光、让人一窥的机会。
「准备迎接假期吧……」未竟的话没入另一双温暖的唇瓣中,自浅嚐开始,逐渐加了深度。
外头的冷风吹不熄两人间被激起的火热温度,无视於数步距离外几双瞠大的眼睛,斐紫磷吻上适晓那令他留恋的嘴唇,细细品味着属於他的味道,舌头沿着优美的唇型划着让人心动的弧度,最後探入他口中寻找另一只舌,与之纠缠。
深深的吻,直到适晓即将喘不过气的前一秒,才甘愿撤退。
双手自然地环住斐紫磷的颈项,当意识好不容易重新回到脑内,忆及自己竟然在众目睽睽下跟学长接吻,就算是交换明天一天休假的条件,也羞得让他无地自容……驼鸟的心态,适晓索性顺势抱紧斐紫磷,将脸藏进他的臂膀中,来个眼不见为净。
明白他害羞的想法,斐紫磷轻笑,宠溺地伸出手抚上他柔顺的发丝。
两人间再自然不过的言行举止尽收众人眼底,彼此互望了一眼,「不打扰你们啦,要幸福喔~」目的达到後,倒是很乾脆地离场,「适晓,情人节快乐──」
车子呼啸离去,留下拥抱的两个人,沉默。
「冷吗?」斐紫磷不舍地看着他的打扮,标准的苏格兰风。这样的天气还做如此的装扮,如果不是过节,他可能会先去找他那些爱玩闹的同事「聊聊」。「我送你回去。」把自己穿的薄外套脱下来披在适晓身上,斐紫磷进入玄关中、在柜子上找出车钥匙。
「欸?」适晓看着他的举动,表情写了疑惑。
「你……这样只是在引诱我。」撇过头,避开那无邪的凝望,斐紫磷难得迟疑地道出顾忌。
「呃!」慢半拍想通他话里的意思,适晓倏地涨红了脸。
「虽然晚了些,」速度上输给了他的同事,不过按日期来说,刚刚过了子夜十二点,他也算是第一个给他祝福的人,「情人节快乐,晓。」
「紫、紫磷,我……」他也是男人,知道慾望已然被挑起之际、硬生打住的痛苦,「我不能留下来吗?」或许该说……有感觉的,不是只有他一个人呀,他怎麽……怎麽可以迳自下决定、而没给自己表达意见的机会。
适晓停下脚步,坚定的目光望向斐紫磷。
两人目前的位置刚好在车子及门口的距离中间,被斐紫磷牵着手,适晓拉了拉他,驻足,以行动表示不愿再前进。
「晓?」斐紫磷有些傻了,不确定地唤着。
「我、我今天放假。」是他一起配合才换到的假期。
「……」静默,深遂的眼眸逐渐暗沉。
「紫磷不愿意吗?」他、是鼓足了勇气才讲出这些……感觉上很像邀约的话语,但学长看起来似乎不怎麽领情的样子呢……
「你……别後悔。」他给过他撤退的机会,而现在,自己可不愿再度放手了。
在适晓尚来不及反应的时间,斐紫磷将他带进屋内,关上门,迫不及待地吻上那双令他朝思暮想的唇瓣。
而属於情人们的节日,才正要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