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愛無完膚(完) — 第二十二話-說明會

几天来我打起精神,想让方翊安相信我已经不再受父亲所扰,让他安心,但那晚跟方翊安说过话後,我的确仔细考虑了。父亲的出现让我不安,这些天来我又做起以前的恶梦,我思考着是不是该将房子卖了,重新再买间房子,但是父亲既然有办法找到我,换房子有用吗?

我的恍惚让倩宜发现,几回小组会议我分神,让她私下忍不住询问:「容夏,你是不是在烦心什麽事啊?这几天你怪怪的,以前从没见你这样。」

「没有,谢谢你的慰问,我只是最近有些疲累。」我避重就轻。

「好吧,如果有心事一定要告诉我,别闷在心里。」

中午过後,艾伦唤我跟方翊安前去找他一趟,等我们到来,他很快进入主题:「业务部费了不少心思,终於有好消息传回来,我们是获邀的十五家广告商之一,可以参与说明会,当然这也表示,另外十四家公司绝对是不容小觑的对手。说明会将在下周五举行,你们从团队中挑选几个人才一块参与,了解比稿的内容条件,然後尽自己所能争取。我不给你们压力,你们既然坐到这个位置,已经比其他人来得要求自己,希望我还能看到你们在部门竞赛中那股旺盛的求胜慾。」

我们同时点头,很快退出。我想人选方翊安应该会自己挑定,他想藉这一次赢过对手也赢得约定,绝对不会草率行事。边行边说话後,我跟方翊安很快各自返回办公室,没多久,他又走进我房中,在我桌上摆了东西。

那是一部手机,刚好是TW厂牌,我狐疑望着他,方翊安已笑嘻嘻掀开,拿着盒子凑近我身边:「是最新的手机,当然,他们就要推出新手机,很快这支就不是最新的了。」

「所以你是想让我了解这支手机的功能,做好准备?」

「小部分是。我送给你的,而且我已经把我的号码直接输进去。」方翊安笑了笑。

「你干嘛又乱花钱,手机我自己会买,你快退回去。」我睁大眼,将手机推离我面前。

「你这样会让我伤心的。」方翊安叹口气,笑容也淡了,将手机取出在我面前展示:「我不只是想让你用而已,你看,我还下载了什麽警民连线用的APP。如果你出事,我又刚好不在身边,用这个系统报案,警方会立即查出你的GPS位置,用最快的速度去救你。我不能再容忍一次,你因为我不在身边而受到伤害,所以当是让我安心,你就使用它。」

我怔怔望着他,方翊安怎麽会这麽为我......为我用尽心思,我什麽都还没为他付出,他却已经为我做了好多的事。一瞬间,我的鼻头酸了,眼睛的水奔腾得想涌出来。

「你想哭啊?我又不是买来让你哭的。」方翊安轻笑,直接擦掉我来不及流出的眼泪,「你的心回来之後,好像变得很爱哭,是不是把我当成爸爸了?」

「你......你不用为我做这麽多的,我什麽都还不是,也从没为你做过什麽......」我心头羞愧,虽然他擦乾我的泪,泪水还是很快又涌出来。

「哪没有,你把心底最不想让人知道的秘密告诉我,我是唯一让你信赖的人,你不知道我有多高兴。」方翊安再次擦乾我的泪,微笑道:「如果你真用的不安心,很简单,让我随时上你家吃饭。不用多,一周打扰三、四天就行,很快这支手机就等於你自己买的。」

「我们已经认识一段时间,不敢说真的了解你,但有些话我知道你只是说表面。你是担心我爸会再度找上门,所以才想上我家吃饭吧?」

方翊安低头一笑,随即半跪在我面前,温柔顺着我的头发:「容夏,毕竟你不是我,所以无法体会你在我心中如何重要,如果我没想过要你为我做点什麽,那是自欺。但我追逐你而来,介入你的生活,逼着你把心交给我,我当然要先把心交给你,要不你怎麽能安心?是,有些话我不会说白,上你家吃饭一部分是我贪吃,也一半真如你说的,不过你能说出这些话已经让我很开心。这表示你开始接近我、了解我,朝我走来了,这就是你为我做的。」

我深深凝望他,方翊安仍继续:「你这只小白兔一开始被我逼得窜逃,现在又被你父亲逼,我当然不能再像之前那样对你,用逼迫的方式逼你接近。我早该诱你过来,你要的不过就是个依靠,我却傻得以为赶走你身边所有的威胁就行,所以这次我选择完全摊开自己的心,因为这才是你最想要的东西。」

「不用再说了,我、我......」我忍不住紧紧抱着他,哽咽说不出话,我答应就是,我想跟你在一起。方翊安笑了,轻轻拍着我的背:「不会吧,你现在已经想答应了吗?」

「你这样会让我没有斗志喔。」方翊安轻轻推开我,在我脸上捏了捏,笑了几声:「我先收下你的心,等这次案子结束,我再听你亲口说。争取成功的话,就当是给我的贺礼,如果我不幸失败,就当是你的慰问,怎麽样?」

我用力点头,擦乾泪,忍不住笑了。方翊安笑着瞧我一会儿:「那我今天可以去你家吃饭吧?」

「那我要多买点菜了,你太会吃。」

几天後,TW科技进行公开比稿,将分初选、复选与决选阶段,耗时不短,当然原先代理的广告商依然在获邀行列,占了优势,不管哪家公司胜出,将会夺得未来四年的广告代理权。这次的比稿活动激起业界不少话题及讨论,这模式虽不是业界头一次,却是历来最大客户的公开比稿,除了我们,其他家广告商也摩拳擦掌。

说明会在TW科技的会议室举行,毕竟是台湾首屈一指的手机品牌之一,总公司看来非常气派壮观。当天艾伦领着我和方翊安、伯达还有几名团队成员都去了,会议室大的就像礼堂一样,可以想见这里常做些发表或陈述会议。艾伦先行和几家广告商打招呼,而我们则找位置入坐。

不到九点,已经不少人入席等候,最前方不断展示TW最新手机的画面。其实智慧手机在外观上几乎大同小异,只在画面上看,和上一款型号没有多大区分。我低头瞧着方翊安送我的那款手机比较,倏然间手机被抢走,匆匆转头,原来是伯达。

「最新的,当然跟画面的那款比是旧了,不过看来还是很棒啊。」伯达笑了几声,自顾自不断滑着我的手机玩,「容夏,你可真舍得花钱,之前那款用腻了吗?」

「小心点啦,摔坏的话我要你好看。」我大急,只想抢回来。

「再让我玩一下,我的是苹果,用了好几代有点腻了。」伯达频频推开我的手,笑个不停。

「要玩就玩我的。」方翊安突然插话,在我面前快速伸手拿了回来,却在伯达手中塞入自己的手机:「摔坏容夏的手机,我就把你五马分屍。」说着,已把手机交还给我。

「搞什麽啊,情侣机,故意秀恩爱吧。」方翊安的手机跟我的是同一款,伯达换滑他的手机来玩,突然语露诧笑:「欸,不会吧,你桌面是容夏的照片。你们还偷偷约会喔,什麽时候拍的,我要看看你的相簿。」

「shit,我都忘了,手机还我。」方翊安睁大眼,在我面前焦急伸出手,伯达逗得更开心,举高手机不断引诱。这真是现世报,方翊安用这方式闹我,自己也嚐到苦头了。我没好气将他两人分开,板起脸朝伯达伸出掌,伯达低笑一声终於将手机交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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