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到学校要乖乖的，不能闯祸知道吗？妈妈会在家里等你回来。」
「打张智成算不算闯祸？」张智成是我高中同学张凯乐的儿子，跟我儿子刚好同年，一起上幼稚园。他们两个冤家，从小就相爱相杀，恨不得把对方给撕裂。
「小朋友应该要相亲相爱，怎麽可以打朋友呢？」
「我们两个是冤家，不是朋友。我对他只有恨、没有爱！」
我抽搐嘴角，实在不懂一个六岁小孩怎麽会讲出这麽狗血的话……妈的，只有恨没有爱是撒小？
「行……别太激烈就好。」无言以对，我真不知道怎麽扭曲这孩子的价值观。
「好的妈咪，我会揍那小子揍到连他要激动都不行。」孩子果然不能偷生，连讲话的方式都这麽像柳川，他小时候对我也有这样的恨意吗？未免也太恐怖了一点！
「你去吧，慢走不送。」我的背脊有一道残影，吊念儿子逝去的童真。太聪明的孩子都没有童年，在别人还在玩沙卖萌的时候，他已经算计要把人打到激动都不行。除了一个囧字，谁能明白我的心！
柳武再亲了我一口，朝我挥挥手就爬上刚来的娃娃车。其他家长站在我身边，满脸笑容地目送车子离开，各个都打扮得高贵有礼，可能是这家幼稚园是比较知名的私立三语学府，导致每个家长都是妖魔鬼怪，吓死人了。明明我跟柳川当年也没这麽夸张啊。
「柳太太好久不见，吃过早餐了吗？」大概是车子已经远到看不见，一位嘴角上扬得恰到好处的太太与我搭话。
「吃过了谢谢。」如果没吃，看到你这面粉脸都倒胃口。
「今天怎麽不是柳先生呢？难得看到你。」由於柳川上班顺路，所以大多日子都是他带柳武来，我就在家里做打扫、晒衣服之类的琐事。
「柳川上班去了。」她们这些贵太太，每一个丈夫都是总经理级别的，很不好相处，每次跟他们讲话我都觉得智商会到退到最原始的地步。
「上班？柳先生不是老板吗，怎麽还需要这麽早起。」
「喔，原本在医院附近还有另外一家兽医院，没想到那家院长退休就把医院关了，於是柳川的客人变多，自然就比较忙了。」开玩笑，我好歹从小也是在一堆有钱人之中过活的好吗？跟这些贵太太讲话一点压力也没有，只不过就是讨厌了一点。深怕别人不知道她们家老公多棒，哼，炫耀老公我才是固中能手！
「哎呀，那真是好呢。」摀嘴笑了笑，这位不知名的太太笑意更深，「大型动物医院的老板果然就不一样，之後会更加壮大吧？我家儿子昨天才说想买一只哈士奇，觉得牠的样貌很可爱。我左右思索，想着这里不就有现成的老板娘吗？不知道你们医院有没有卖小狗狗，我能不能过去看看？」
「我们家的确有卖几只小狗，不过如果是保持『觉得可爱』、『觉得新奇』的心态，我劝您别买，这样不管是对您还是小狗都比较好。再来，我们其实是比较推荐认领代替购买，认领的狗狗也很乖巧，不比购买来得差，所以如果您真的下定决心要养小狗，除了医院的资讯，我也会把认领所的电话抄给您。」我本身也是一个爱狗人士，若不是小武养宠物会呼吸道过敏，我早就抱小狗回来养了。
虽来养到最後还是柳川在养啦，嘿嘿。
「啊……这样我知道了，我会再回家问问看。」尴尬浮现在脸上，她找了藉口就离开我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