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8,雨天 — 11

2014.2.21刺蝟头

把留了五年的厚重浏海给剪了,想了想,这五年来,是否都是因为我一直没办法面对那自己。而在你生日的前七天,也是上个礼拜,我打了通电话给明群,说我想去剪头发,明群问了我,要去哪里剪,我则是告诉他一个,我们熟悉的理发店,也是一个五年来我们再也没跨进去的一个地方。

明群也真不愧是我的兄弟,电话里只说了一句:「嗯,刺蝟头吧!」,接着我没说什麽,只说了一句:「嗯,之前都是留着长发,我想她应该很赌烂。」就和他说声掰掰,挂上电话。

那是,我跟明群从小剪到国三,都在那里剪得的理发店。而理发店的阿姨,也没有因为五年这麽久的时间过去了,就忘了我们。就在228的七天前,我坐在那没有像高级发廊的舒适座椅,只有一张有点破旧,皮革还破了个洞的椅子上,看着剃刀,把我那厚长到拉直,几乎能够盖住半张脸的刘海,从我眼前落下。

是的,你曾过,我那整头像是被闪电打到的头,虽然充满着无敌的痞子味,却拥有从你眼里,都是灵魂的侧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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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4.26梅雨季开始

有时候,你真的会觉得这该死的春天,到底是怎样?忽冷忽热到靠杯,昨天冷到厚重的冬天外套都还穿在身上,然後今天,却又热到短袖都想直接脱掉,简直就比洗三温暖还刺激,因为你要冒着,随时都要有重感冒的心情,而我却是那最容易感冒的体质,已一年来计算的话,差不多平均都要感冒十次以上才甘心,我没夸张,这是真的。

但我觉得,春天最令人诟病的还不只是这些,那就是进入梅雨季,整天下雨下到快发霉的日子,然後今年的梅雨季,也来得有点早,从四月底就开始下,但有人却还是可以,用她写小说的浪漫,来解释这一切。

「嗯?可是我很喜欢春天。」语君说

「哪里好,你说?」

「不是啊,是因为有人自己身体差,爱感冒,然後又爱抽菸,每次感冒就咳得要死,所以才讨厌这天气吧?」语君眼神上下打量我一下。

「呵呵,小姐,我跟你在一起之後,就没在抽菸了,然後,我是遗传到我们家气管不好,所以咳嗽严重。」我斜眼看她一下。

「喔,好吧。总之我很喜欢春天,虽然有时候真的下雨,下得很烦,但雨天真的都会蛮有灵感的,况且,春天是缤纷的季节。」

「嗯.....,缤纷的季节.....。」我再次斜眼。

「嗯,陈丰耀也是白目。」

「......。」

其实,最近有件事情,一直也让语君很心烦,从她最近写的一篇长篇小说,都停滞不前,就可以知道现在的她到底有多心烦意乱了。因为,我想也应该没什麽其余的心力,能够专注在写作上。

语君的阿嬷,在上个月的时候,被诊断出肝癌第三期,那天也是我跟语君还有明群,安养院的卢妈开着车,载着我们还有语君的阿嬷,去拿诊断书的。而一拿到诊断书,你翻了没几页,就掉下泪来。

「会没事的。」我上前去抱着你,对你说。

「是肝癌末期,你知道吗?」你说这句时,声音含糊不清。

「嗯,但还是会没事的。」

接着,我就静静的抱着你快两分钟,你才松开我的手。

但我想,我却还是除了说会没事以外,只能无言以对。因为,我并没有尝过亲人,即将,有可能会离开人世的感觉,也不知道那是需要多大的心脏,才能去承受,只知道,我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安静的陪伴着你。

况且,语君即将要升高三了,高二末课後辅导的压力,也让她憋得快喘不过气来,而我也真的不知道,语君那狗屎老爸,到底是哪里来的奇异种。就在语君,打电话给在大陆的爸爸,说了这件事情之後,只丢了一句:「化疗跟医药费,我再寄到安养院那,我会请卢妈帮忙处理,我公司那里很忙,可能最近都没办法回台湾。」

嗯,也没什麽的,听完这句,我跟明群直接在她面前,骂了一声:「干!」而已。

也心里正想着,这奇异种,到底知不知道,现在躺在病床上,随时都有可能走的人,是他的亲生妈妈?後来,我跟明群在聊这件事情的时候,明群说:

「如果,她老爸不是奇异种,那也就不会丢下,女儿跟他自己的妈妈,在台湾了。」

「我想,妈的,那奇异种,应该在大陆包了十奶了吧他。」我一边说,脚踢地上的小石头。

是啊,但这些话,我们也不敢再语君面前说,因为就在她挂上电话之後,她对我摇了摇头,一句话也没说,却眼眶泛红,满是失落的表情,除了心疼以外,我真的恨不得,马上冲去大陆,把那奇异种,扁成猪头。

然而,有时候,我也才知道,爱是如此让人的心痛,现在我眼前的爱人,正为了她所爱的人痛,而我也正为你的痛而痛,没什麽,因为我爱你。可能有时候,你也会满是无奈的问了上天,「生命」是什麽?有人可以像个奇异种,毫无在意的丢了钱,就能搞定一切,而有些人,却只能够默默的看着,自己心爱的人,无能为力的,让他被上天带走。

「然後,梅雨季里,我们都希望上天,能够把雨下完後,放晴所有。」语君在网志的文章里,写下这最後一句。

*而我也正为你的痛而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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