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紅顏,嬗 — 楔子

阁楼中,衣物散落在床边,一对男女互相倚靠着坐在床上望着窗外难得一见的一轮明月,身上一丝不挂,隔着薄纱相互取暖。

「祁琏,你是否……爱着我?」男子将身旁那名为莫祁琏的女子往自己搂紧一些,话语中透露着不安地道。

闻言,对方回以一个浅笑。

「我已经将身心皆交予你了,岂需要用那肤浅的话语来证明.」慵懒的口吻,祁琏靠在男子厚实的肩上,伏上他耳边,慢条斯理而坚定地道:「天地合,乃敢与君绝。」

闻言,男子反自嘲,「是吗?我不过是你认识不足一个月的陌生男子,何以爱?」面对祁琏毫不犹豫的回答,南渊辙反倒怀疑起来,似乎无法就这麽理所当然的接受所谓的爱。

「是啊!才一个月,我也不知为何会如此草率地将一切都交予你?不过既然东西早已送出,我莫祁琏就没有任何收回的念头。」约略疲倦的声音中是无比坚定的语调。

闻言,南渊辙顿时觉得心里踏实了点,深锁的眉间也松开了些。

「你不好奇我是谁吗?我的姓氏那麽特别。」心安了後,南渊辙伸手把玩着祁琏柔顺的秀发,戏谑似的反问。

「南氏,皇室的姓,你是皇族。」祁琏道地云淡风清,完全没有将所谓的皇室看在眼里,对她来说,眼前的人不过是个平凡再不过的男人。

见状,南渊辙笑得更发会心,连微勾的凤眼也乐弯了,娓娓道来他到故事。

「我是二皇子,有个除了从小体弱多病,其他各方都样样精通的兄长。在别人看来,当上太子,成为下一任皇帝的人一定是他,不管我再怎麽努力也都无法改变这个事实。而他也顺理成章当上太子,成为了皇。」南渊辙稍作停顿,祁琏则用眼神催促他继续下去。

「尽管我各方面表现也都相当出色,与年长我三岁的哥哥当时的实力不相上下,但谁让我是个二子,没有锦绣的未来自然也不会有人去关注你、在意你,甚至只当你是个棋子、是政治上的工具。於是我十岁的时候就被拿来谈判,被送去敌国作为人质。我原本以为我会就这麽在敌国度过此生,不管是被人杀死,还是生病老死,从没想过自己能重回国土。」南渊辙的口吻依然相当的平淡,彷佛是在陈述他人的故事,而非自身的经历。

而祁琏也只是睁着明亮的双眼,等待故事的进行。

看着她清澈可透的大眼,南渊辙眼底泛出几分的溺爱,不禁失笑地又将她搂得更紧。

「在三个月前,我哥驾崩了,他本就体弱多病,登基後日理万机使身体又更恶化,虽然这两年大部分时间都跟着御医调养身子,将国事都交给宫中大臣,但最後他还是操心过度,英才早逝。因为身弱,自然也没纳多少妃嫔,也没几个孩子,只有皇后产下的一个帝姬。因此朝中大臣才又大费周章的将我这个人质从敌国弄回来为君。而在路途中,我就遇见了你,被你所救。」

南渊辙深情款款地望着莫祁琏,让祁琏明亮的双眸中映着他深邃的眼神,轻轻地向前给她柔柔的一吻。

「现在你知道朕是谁了吧!我希望你可以陪我回宫,作朕的皇后,与朕一同坐拥天下。」南渊辙紧紧握住祁琏的双手,神态俨然,万分认真的眼神始终未离开过祁琏的双眼。

而祁琏则是越发茫然的看着他,终究她回避了,她将视线缓缓地移向窗外过份皎洁的明月上。

「你不觉得今天的月色很美吗?」忽然,莫祁琏文不对题地道,话语中早已藏不住她这几天下来的心力交瘁。

敏感地察觉到祁琏情绪变化的氛围,南渊辙心头不禁一紧,心头不快的感觉不由自主的蔓延。

「抱歉,我忘了你早该累了,这对你来说或许太沉了些。睡吧!有什麽事我们明天再商量。」南渊辙将她扶下躺好,并柔声细语地道。

而後,南渊辙也随之躺在她身旁,祁琏却翻了个身,背对着他。

唉...南渊辙无奈地叹了口气,他轻抚上祁琏平滑紧致的背肌。

「祁琏,我从小就不是在一个和谐的环境下长大,在宫里时不是,在敌营时更不是。所以我对这些情爱的感觉感到很不知所措,请给我时间好吗?让我习惯被爱,也让我学着怎麽爱人。」

尽管话中的感情在浓厚,枕边人仍没有丝毫的动静。

「或许你不相信,但今晚,不只是你,也是我的初夜。我不只要对你负责,还要你作我这一世唯一的佳人。」

再也忍无可忍,莫祁琏的眼泪终於在南渊辙赤裸浓烈的情感催化下流了下来,沾湿了枕住的柔软。

对不起......千万的愧疚与不舍无法言词,最终只化作这短短的三个字在心中盘旋。

一个女人仅披着一件内单,站在不断泄下的银白色瀑布下,紧蹙着眉头,十七年前的往事一幕幕闪过脑海中,画面鲜明,记忆犹新。

女人缓缓睁开双眼,睫毛还抖着剔透的水珠,仰望着和十七年前的那晚近乎一模一样的月色,不自觉地又将手里的佩玉握得更紧,那是当年离开时悄然带走的唯一一件物品,南渊辙随身配挂的玉佩。

早该随时间淡逝的情感再度涌上心头,不论再怎麽冷冽的水都浇不熄的热烈,莫祁琏难得放任自己迷失在过度澎湃的情感世界中。

她甩了甩湿漉漉的秀发,将脑中挥之不去的过往一并抹掉。

「都怪今晚的月色太美了。」莫祁琏意味深长地喃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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