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无聊了。”
不知道是谁先说了这句话。
面对着一成不变的生活,日复一日相差无几的工作,尽管一开始还有新鲜感,但久了之後不管谁都会觉得无聊。
太无聊了。
所以需要娱乐。
最开始的一句话得出了如此的结论,於是一群人开始围绕这两个字开始思考,挑选最能排解无聊的游戏。
不停地提出意见然後被别人反驳再提出另一个新方案然後被人推翻。
无法长久下去的娱乐不能算真正的娱乐,所以到了最後反而是最简单的游戏得到了所有人的认同。
【乾脆来玩试胆游戏吧!】
几乎是这个建议提出没有多久,大家就赞同了。
简单却又丰富的游戏,可以带给自己快乐,同时也能凸显出自己让人畏惧的心态,没有比这个更适合的游戏了。
【那麽我们来挑选对象吧!】
首先不能是老人家,如果是老人家被吓到了出了意外怎麽办?
然後不能是成年男人,只要是男人基本上都是不行的。因为男人往往都会逞强要不就是胆大,到时游戏还没有玩成功就被捉住了可不是什麽好事。
最後绝对不能是小孩子。不管心态如何对着小孩终究是无法下手的。
於是最後能成为娱乐对象的指剩下花样年华的少女。
女人的尖叫声没有人比他们更清楚那声音的美妙之处。
选择出了对象,那麽游戏随时都可以开始——
因为这里是温泉旅馆——
而这时刚好是温泉季节——
然後,
那些成为目标的人就出现了。
***
***
“哈……哈……哈……”
急促的脚步声渐渐变近,背光的身影带着水滴的声音向前奔跑着。
然後在身影之後,原本只有模糊一片的亮光处慢慢地传来了数人嬉闹的低笑声。
“她在这边哦!”
“嘿嘿,你跑不掉的。”
“对啊,不管你怎麽跑都摆脱不了我们的~~”
“嘻嘻……”
看不到任何人的身影,除了追逐的脚步声紧凑地从身边掠过之外,回头看去,除了一片模糊的光影交错之外,任何的身影都无法辨识得到。
“不要……”
颤抖哭泣的声音如同刚出生的小狗般发出微弱的叫声。
奔跑着哀求着,哭闹着,但不管她说了什麽,笑声依然继续跟在身边,越来越靠近的脚步声让人心惊。
明明看不到,但却真实地感觉到被碰触的感觉,冰凉没有温度的凉意不停地袭击着身体的每一个部位,不管怎麽躲藏,最终依然逃不过那些人的捉弄。
爲什麽会遇到这种事?
爲什麽会是她?
这个问题她问了无数次,但得到的除了笑声之外就再也没有别的答案。
“对啊,爲什麽会是你?”
“这个问题不会问得太弱智了吗?”
“当然是你的反应最好玩了~~~”
“而且啊……你自己也知道的,你……根本就不合群嘛!”
“一点也合群!”
“不管打扮得多麽的相似,但你依然会是被丢下的那一个~~”
“看到了吧!根本就没有人过来救你哦~~”
“所以嘛……”
【陪我们玩吧!】
这是一个类似于老鹰捉小鸡的游戏。
但此刻正在被捉的,却是那唯一的老鹰。
而小鸡们,则从一开始就隐没在阴影之中,用尽各种方法地捉弄老鹰。
这是一个类似于捉鬼的游戏。
但此刻正在被捉的,却是那唯一站在光亮之下的人。
而那些鬼,则是从一开始就隐没在黑暗之中,潜伏着,用尽各种方法戏耍人类。
应该独自捉人的老鹰最後变成了被捉的那个,应该捉鬼的人类变成了被围攻的那个,而那些隐没在黑暗中的黑影,则发挥了人多力量大的真理,前後左右地从四面八方夹攻围击。
或者到了这里,所谓的游戏或许已经不再是游戏。
当逃跑者不停地向着更为黑暗的地方跑去时,这个游戏,注定不再是单纯的游戏。
或许从一开始,对於被捉者来说,这从来就不是一个游戏。
但没有关系,只要追逐者感到高兴就好了。
因为这个游戏,本来就只是单方面地建立在一方的快乐之上而已。
而被逼参加游戏的那个,却从来都没有感到快乐过。
然後黑暗变得更为深沉,逐渐粘稠,最终沉淀成了无法挥开的无尽漆黑。
然後奔跑着终於停下了脚步。
在黑暗之中卷缩着身体。
直到……
笑声不再听到为止。
***
***
“恩……”
被子之下,虞因突然传来了一声沉吟。
“阿因!”
坐在旁边看书的小聿在听到声音之後立刻把书丢开,眼睛死死地盯着对方。
“……死小孩……给我叫哥……”
迷迷糊糊之中,虞因还没有完全清醒过来,但嘴已经下意识地回了这麽一句。
然後他张开了眼睛,小聿那双紫色眼眸立刻就出现在眼前。
“……”
“……”
二人在相互对视之下有那麽几秒进入了沉默之中。
然後最终打破这阵氛围的是虞因。
“……小聿,我没有近视,你不用把脸靠这麽近。”
近得都能直接感觉得到对方呼出的气了,这距离要是再近一点或者是谁不小心乱动一下,擦枪走火是不会有,但意外事件却会发生。
因为两人嘴唇靠得实在太近了。
怔了怔,小聿反而没有立刻离开,而是把头继续靠近,最後两人的额头就这麽互相抵在了一起。
“没有发烧。”
言下之意就是伤口没有发炎,严司留下的退烧药是用不上的了。
看着某小孩默默地坐正身体,被人当伤患病员但其实也确实是这麽一个身份的虞因对於小孩的行为只是无奈地对着天花板翻了个白眼。
他想要抗议,但在全身无力脑袋又痛的现在什麽抗议的心情都没有了。
左右看了看周围,发现除了身边还有一个床位是隆起之外,并没有看到那对双胞胎老爸。
“那边睡着的是谁?老爸呢?”
基於除了一个起了一个包的後脑勺之外根本看不清隔壁躺着的是谁,虞因也只是随便问了一句,并没有指明到底是大爸还是二爸。
扶着虞因慢慢坐起,小跑到桌边拿过水杯递给对方之後,小聿才小小声地回答道。
“睡着的是玖深。严大哥和黎大哥他们也来了,现在佟爸他们正和严大哥他们在外面调查。”
接过水杯,虞因诧异了一下。
“唉?严司他们也来了?而且玖深那是怎麽回事?严司他们爲什麽会来的?”
一连几个问题让本来就脑袋还不是很灵活的虞因头都大了。
虽然没有发烧,但脑袋好歹也是流过血的,轻微的贫血以及刚才做梦弄得脑袋迷迷糊糊,虞因觉得他现在感觉就好像人家开玩笑经常说的那句“脑袋被门夹了”的感觉。
不算很糟糕,但绝对不好受。
“先喝水……夏爸叫玖深调查你遇到的事,後来调查不出想要的结果所以黎大哥他们就特地过来看情况。玖深是泡温泉的时候不小心滑到撞到脑袋晕倒了。”
一句话总结所有问题答案,至於玖深脑袋那个包的真正原因在此小聿就懒得多说了。反正这件事说不说都没有关系,一向能少说话就不说话的小聿乾脆直接把那个过程给省略了。
无可否认,小聿虽然说话慢而且说的句子不长,但经过这麽简单的总结之後虞因几乎立刻就弄明白到底发生了什麽事。
不过也因为小聿这解释得不清不楚的关系,玖深的形象在虞因心目中从最初的本来就不高直接被降格成了“这麽大一个人还会做出不小心滑到撞到头然後还晕倒这麽丢脸的事情”的程度了。
某个意义来说,在虞家兄弟心目中,或许玖深这名大人从来就没有被他们尊敬过。
“也就是说……我的伤口是严司包扎的了?”
这个基本上是不需要问的,因为这里医生职业的就只有那麽一个,虽然对方是专门解剖死人屍体的专家但好歹也是法医,法医也是医生。
看了一眼对方头顶上那个可爱的蝴蝶结,其实是自己刚才无聊没事干贪玩弄出来的小聿非常肯定地表情严肃地点了点头。
他没有开口说话,所以不构成说谎的嫌疑。而在虞因眼中,小聿是从来都没有对他说过慌的,所以这一点头他就自动当成了那是对他刚才问题的肯定。
基於严司各种前科和恶劣的个性,虞因可以说是完全没有想过这个蝴蝶结有可能不是对方弄出来这个简单的问题。
然後本来就看对方不太顺眼的虞因此刻心情就更不爽了。
“混帐严司居然敢在老子的头上弄个这麽大的蝴蝶结……看我等下不扒了你的皮!”
一手紧握着杯子,虞因咬牙切齿地开始在心中默默地诅咒着某个手贱但这次却是无辜的法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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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迟了,不过还是祝大家粽子节快乐~~~
不知道大家吃粽子没有?我家的粽子在粽子节之前就被人吃完了,害我想到要吃的时候连粽叶都不剩了(。_。)残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