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好男人?壞男人? — 第十四話 畢業典禮

时光飞逝而过,我们学校毕业典礼的当天,终於在不知不觉之中悄然地来到……

这一天,我们都穿着制服,虽然我平常对制服并没有什麽特别的情感,但一想到今天是我人生最後一天,是身为一位高中生所穿着制服。不知道为什麽,却让我感到特别珍惜身上的衣服,於是我很认真地把身上的制服给弄整齐了,一边整理着服装仪容我也一边笑了,因为此时我想起了种种的,在这间学校里所发生过的回忆,缅怀着过去那些很热血很幸福很青春洋溢,有的时候回想起来却又觉得有点白痴的学生时光。

不过此时可以让我感伤的时间也并不是很长,因为等所有的毕业生在早上九点前全都进到教室後,九点一到,我们班就由班长带路,开始了我们的「校园巡礼」。

在走校园巡礼的路线时,由於我们班是资优班,所以我们班走在所有班级的最前方,而我们一边走一边还可以看到学校的道路旁遍布了准备送鲜花给毕业生的学弟妹们。

这个时候就是考验学长姐们平常对学弟妹们怎麽样的时候了,甚至我怀疑我们班的某些人每次看到学弟妹来我们班问不懂的问题时,他们都很热心的,甚至是已到了争先恐後的境界来替学弟妹们一一解答问题的同学们。说不定他们长久等待的就是这一天的到来。

果然,当学弟妹们一个个冲进队伍里,送上鲜花给我们班的一些同学们後,他们的脸看起来就是超级开心的,但不知道他们是不是因为平常偶像剧看太多所以比较会演的关系,他们每个人在开心过後都是一副快要哭出来的表情,让其他还没有拿到花的人都挺羡慕的。

看到这画面,让我觉得平常真的要对学弟妹们好一点,这绝对是没有错的。

接着,在队伍继续往前行进了一会过後,我好像看到了熟悉的人群站在道路旁。那些熟悉的面孔看起来好像是我们社团里的学弟妹!

就当我正因看到他们出现而感到惊讶的时候,我们社团的学弟妹们走近到了我的身旁。他们还买了好大的一束鲜花,由现任的社长递给了我。这时,我才想到在冠纶学长毕业时,我好像的确也做过相同的事情。差点都把它给忘了。

看到这个令人惊喜的画面,我勾起了愉悦的微笑,拿起了他们送给我的鲜花,对他们感激地说道:「谢谢你们!」

此时,虽然我觉得自己不算是个很爱演的人,但在真的接到学弟妹送的鲜花的时候,那种感动真的是难以言喻的,我的眼里居然还飙出一点泪出来了。

我接着边用手腹拭去灼热的泪痕,边心想:「还好平常没有白疼你们。」

不过,队伍当然不会因为我而停止行进太久。後来,就在我跟社团里的学弟妹们挥别,队伍又缓缓前进之後,我看到云凯也收到了辩论社的学弟妹们送给他的鲜花和礼物,才想起云凯也是辩论社里的重要干部。

在看到这个情景之後,我又心想:果然在学生时代,如果有机会的话,一定要当一下社团里的干部,虽然当干部很累很辛苦有的时候也会觉得很心酸,但就是要当过干部才会比较容易被学弟妹们给记住阿!

不过,除了熟悉的面容会出现外,偶尔也是会有些让人感到意外的小插曲会突然发生,像我和云凯就有收到些平常不太会出现在我们生活周遭,让我们觉得印象有点不太深刻的学弟妹们送给我们的花和他们自己制作出来的精美卡片。平常我们虽然不太会收这些东西,但这时收他们的礼物就不会觉得尴尬或别扭,反而觉得挺温馨的。当然,我们也都很感激他们,觉得他们很体贴。

总之,「校园巡礼」是个让我感到既特别又舒适的甜蜜回忆,但这个时刻的记忆到底是在愉悦中又带有点感伤,还是淡淡而过,就取决於平常对学弟妹们的态度如何了。

由於我们资优班的同学们平常都很热心地对待学弟妹,所以都收到很多的东西,就在我们大部分人的双手都抱着满满的鲜花和礼物後,我们终於缓慢地走进了学校的礼堂。

等到我们都走进礼堂後,仔细一看,里面看起来经过校方精心的布置後,彷佛变得更加美轮美奂了,许多的栏杆和椅子上还摆放着很多五颜六色的气球。

後来,在我们把收到的鲜花和礼物先放在礼堂里的置物区或者是墙边後,时间缓慢地转动到了十点。

当十点一到,毕业典礼活动的主持人拿起了麦克风说话,毕业典礼终於正式开始了。

在主持人说了一堆话後,过了半晌,我们就全体肃立、唱完国歌和向国旗暨国父遗像行三鞠躬礼,接着後来还陆续出现了董事长、校长和一群贵宾以及师长们开始上台致词。

但此时最让我期待的还是「毕业生代表致词」,因为我们这届的毕业生代表,就是正在我身旁,学测考满级分,从国中进到这学校开始就一直都被大家所公认的天才——「云凯」。

等到师长们都致词完,又过了一会後,校方开始派人颁发毕业证书给我们。

在我们所有的毕业生都拿到了毕业证书後,毕业典礼活动的主持人终於用麦克风高声地问道:「在场所有的毕业生都拿到毕业证书了吗?」主持人看到大家都点了头後,「那麽接着,就请我们学校的毕业生代表上台致谢词。」

此时,听到主持人说的话後,我在云凯身旁,压低了声音,向他打气道:「加油!」

云凯听到我说出的加油声後,看了我一眼,向我轻轻地点了点头後,就拿着他的讲稿,走到台上准备去致词了。

在云凯缓慢地走到讲台上,调整好麦克风的位置,在桌上打开了讲稿,也站稳脚步後,他终於看着讲稿用宏亮的声音滔滔地开口了,「在这风光明媚、春暖花开的日子,高中三年级的我们,终於迎接到了即将要毕业离开学校的这一天。六年前,当我考上这间学校,听说这间学校的升学率非常高以及教学方式非常严格时,我就满怀着希望和不安来到这间学校。」他的声音持续回荡在整个礼堂中,「如今当我站在这里,遥想国中生活的开始就犹如昨天才刚发生的事,对於那时的我们来说,在学校里最重要的事情就是读书和考试,在校的每一位国中生的最大愿望就是直升到高中部。而我当然也不例外,每一天都在极尽所能的准备考试……」

当云凯说到这时,他看起来有点紧绷地突然把视线抽离了讲稿,仰头叹了口气。此时,礼堂内有好多的学生都对他发出加油声,但就在他叹气之後,等他低头重新把视线转回到讲稿上时,他却做出了一个让在场所有的人都感到非常震惊的举动。

他的这个举动相当的特别:是一个我们怎麽样想都没有想到的动作。他居然就在把头低下重新看了一眼讲稿之後,就用双手把讲稿给揉成一团,丢在地板上了!

此时,从许多学生的脸上我看得出来,好多的学生他们似乎都感到非常的错愕,而今天因为有很多有头有脸的贵宾来我们学校参加毕业典礼的关系,大部分师长的脸色都比学生还更加难看,他们全都铁青着脸,神色严肃地盯着云凯不放。

我看着师长们面带杀气,嘴角上没有任何弧度的表情,猜想很多老师应该都恨不得能立刻冲到台上,把云凯给抓下台吧!

就连我看到云凯这时所做出来的超抢眼动作,我的双眼都瞠大到快要掉出来了!

而我们班的同学们的反应则比较特别,他们在看到云凯此时所做出的动作後,都猛然不约而同很有默契地同时把视线转移到了我的身上。

……

我瞧着他们看向我的眼神,大概懂了,这时我才知道原来眼神真的会说话……

你们现在是在怀疑是我带坏他,就是了?

我的头上这时应该已经出现了三条线。

冤枉啊!

我说,云凯你不想要看讲稿,可以把它放到旁边就好了啊。

为什麽要做出这麽极端又让人觉得有点错愕的举动,害我被大家误会是我带坏了你呢?

就在我的心里正在高喊着无辜的同时,云凯可能是方才往我们班的方向看出了一点端倪,他就像在替我解围般,又对着麦克风开口了:「直到我生命中最重要的朋友出现,才改变了我对於这间学校的想法。我注意到他与其他的人都不同,他并不在意成绩,而是在意人与人之间情感上的交流,我觉得他很特别,还发现我非常想要认识他。於是我假借着看不过去他那一落千丈的成绩,擅自闯入了他的生命,想要透过他更了解自己,这就是我对国中生活最初的感想。」

听到云凯说到这里,我发现我居然按捺不住翻腾的心绪,因为我知道他正在说的那个生命中「最重要的朋友」,就是我。

云凯之後稍稍停顿了一下,当他调整好心情後,他接着将话语和深望一并地投向在我身上,用有点轻有点淡,但却没有人会忽略的声音继续开口道:「当我们在全国模拟考都考到不错的成绩之後,等我们升上高中部,被分配到同一班时,也是因为有了他这个好朋友,我才发现个性孤僻的自己,其实并不孤单,因为有个性比较外向的他的帮助,我在学校里也认识到了好多好多的朋友;

当我们班所有的人一起在『校园歌唱大赛』的比赛中替他加油时,我才发觉在学校里有热闹的氛围,其实也还挺不错的;

当我们在学校的『百年校庆』当天,一起坐在树下分享了自己的理想和梦想时,才第一次让我感到自己对於未来有了憧憬。而也是在同一天,在跑『大队接力』的过程中,他更是把我们全班的情感给联系在一起了,我从来没有看过我们全班的人,第一次因为同一件事情而感到这麽开心过。

而且,我想这些大家一起共同经历过的回忆,相信对於我们在校所有的毕业生来说也都是相当美好和珍贵的记忆……」

当云凯说到这里,礼堂里比较感性的女生已经敛下眼,小声地哭了出来,师长们和贵宾们的表情也从严肃慢慢地转变成祥和了下来……

可能是因为哭具有传染性,好多人的眼看起来都有点泛红了起来,彷佛只要云凯再多说几句话,许多人眼眶底下的泪水就会开始决堤。

但云凯并没有打算想要放过现场许多早已被泪水模糊了视线的双眼。他轻轻地推了推他的镜框後,颤抖着身躯,继续感性地道:「因为有了他这个朋友的原因,我有个美好又充实的国高中生活;因为有了他这个朋友,我学会了很多学校所没有教的事;因为有了他这个对我来说最重要的朋友,我……」

虽然云凯还没有把话给说完,但当他说到这里,我发现有许多的往事虽早已过去了好几年,但一阖上眼,似乎彷佛还能回想起当年的每一个细节。而我也是因为有了他这个朋友,才懂得很多事情和道理。

因为有了他,我才能考上全国模拟考第一名,要不是有他的鼓励和默默地在我们的日常生活中把他自己的读书经验分享给我知道,我想我没有办法在短时间内完成这不可能的任务;因为有了他,我才能够直升,在高中生活中完成了许多别人觉得我不可能做到的事情;因为有了他的陪伴,我在准备大学考试的路途上才不觉得孤单。

因为有了他,我的改变如果真的要说,还真的是怎麽样都说不完……

我突然想到:如果我的人生,没有遇到他,会怎麽样?

我想我无法想像。

因为他对我来说非常非常的重要,重要到我无法想像如果没有认识他的话,我的国高中生活会是什麽样子。

很显然,云凯过了许久还说不出话,是跟我一样也正在回忆着过去,因为他突然哽咽地哭了出来。

等我睁开了眼,往他的方向看去,看到他的脸颊上亮晶晶的,挂着两道泪痕。

云凯在整理好心绪後,才边哭边缓慢而坚定地说道:「因为他,我……打从心底觉得我可以来到这间学校,真的是太好了!」

云凯这句话一出口,我的泪水也从眼角往脸颊下缓缓地滑落了。

终於,一直试图忍耐,不想让泪水流下来的我,双眼也不争气的,像个关不掉的水龙头般,从眼中往下流下了好多好多的泪水……

因为,此时我在心里也对他说出了同样的话语:「我也是……可以来到这间学校认识你,真的太好了。」

云凯,谢谢你!

此时,我抬头看向讲台上的云凯,发现他之前流下的泪痕都还未乾,却又哭了,而他也正在看着我。

就在礼堂里有好多的学生都哭成一团的时候,云凯蓦地鞠了躬,说道:「谢谢他,谢谢各位老师,谢谢各位同学。」他接着提高了音量,高举握紧的拳头,「谢谢你们,我永远都不会忘记这间学校,我以身为这间学校的学生为荣。」

当云凯致词完後,接着礼堂里响起了震聋欲耳的掌声,掌声持续了好久好久後才停了下来……

当掌声停止,毕业典礼也结束後,早已哭成一片汪洋的毕业生们,才慢慢地走出了礼堂。

等我们步出礼堂,班上所有人在调适好心情,带着悲伤和开心都有的复杂情绪,照完了好几张合照和团体照之後,云凯突然问我道:「你应该会参加今晚学校所举办的毕业晚会的活动吧?」

我点了点头,「小佳也会来。」

「太棒了,看来我们可以一起写卡片和祈福许愿喔!」云凯微微一笑过後,彷佛突然想到了什麽,接着又问我,「那你下午打算要做些什麽?」

我沉思了一下这个他所问的问题,想到应该要去见见老师们和跟他们道别。因为他们对我们的教育之恩,我们是无以回报的,「应该是去找一下老师,跟教过我们的老师们道别吧,毕竟毕业以後应该就比较难有机会可以看到他们了。」

云凯点了点头,「那正好,我也想要去,我们一起走吧!」

我对云凯颔首後,到了下午我们就一起同行,分别向高中教过我们的老师们依依不舍地道别了。

在我们跟高中曾经教过我们的老师们都道别过後,我想起了国中的班导,他也是我必须要感谢和道别的人,他对我来说是一位对我很好又非常特别的老师,於是我对云凯说道:「先这样好了,我想要去跟国中教过我的老师们道别,我们国中是不同班的,我们先分别去找国中教过我们的老师,晚上再见面吧!」

云凯对我点了点头後,我们接着就分头去找国中教过我们的老师们和班导了。

之後,在我跟国中教过我的老师们都道别过後,最後我才走到国中班导的座位附近,用眼神寻找他,我在教职员办公室一看到他的背影,就走到了他身旁,想跟他道别。

当我走到班导身後,拍了拍他的肩,却没有想到他一转头看到我,先是愣了一下,然後就直接呛我道:「枫情,真是看不出来,原来你这麽有礼貌,还知道要跟老师道别。」

「呃……」气氛有点尴尬。我能把班导说的话当作是一种称赞还是一种赞美吗?

此时,听他这样说,我不禁在心里纳闷道:「我看起来就这麽不像会做这种事情的人吗?」

「好啦,不跟你开玩笑了。」班导猛然拉了一张在附近的椅子过来我身旁,「坐吧!」

等我坐下後,没有想到班导这个大男人却突然感性了起来,带着有点感伤的语气对我说道:「真没有想到,时间过得真快,转眼间你就高中毕业,即将就要离开这间学校了。」

「是阿,不过等我考上大学之後,有机会一定还会回来看看老师的。」

「你真的是一个非常重视感情的孩子。」班导突然叹了一口气,问我:「你知道为什麽在你国中的时候,当你跑到别的学校去揍情敌时,我没有责备你吗?」

其实,我直到现在常常回想起这件事都还是觉得一头雾水,於是向他表示不解地摇了摇头。

此时,班导看了摇着头的我一眼,而从他看向我的深邃眼神,让我察觉得出来他有很多的话想要说。

果不其然,班导开始道:「你也已经高中毕业,不是个孩子了,就让我跟你说一个故事吧。」

我向班导点了点头,专注地看着他。

这时,我的好奇心让我非常想要知道班导到底想要说什麽样的故事给我听。

班导看着充满期待的我,他闭起了眼,像是在回忆着什麽,许久後,才开始用很轻很柔但却带有点哀伤的语气,滔滔地道:「曾经有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在那个家庭中,丈夫非常地疼爱他的妻子。那个丈夫他也不强求什麽名利,觉得自己的这一生只要能够这样一直幸福美满下去就好了,毕竟平凡就是一种幸福,於是他选择当了国中的老师。直到有一天,当他的妻子爱上了比他更有钱的男人,想跟自己谈离婚时,他顿时觉得自己原本心中那个对爱情的信仰和对人生的价值观都突然崩裂了,因为他即将失去他最深爱的妻子。那个他深深爱着的女人。

他好恨自己当初为什麽什麽都没有做,试着挽回他的妻子也好,试着跑去揍那个夺走他婚姻的男人也罢。或许他当时只要有做些什麽,就可以救回这段感情、这场婚姻,但他当时什麽都没有做,只是默默地签字,同意离婚而已。因为他觉得在婚姻中只要有一人没有心在一起经营下去,就算再勉强双方继续过下去也已经失去了意义。

直到多年後,当他心爱的妻子回来找他,哭着告诉他,跟他在一起的日子,才是让她觉得过得最开心的日子,还怪他,为什麽当初什麽都没有做就同意离婚时,那个丈夫才开始怀疑自己当初是不是做错了什麽?

因为他曾经是多麽深爱她多麽地把她捧在手心,但她却背弃了他,残忍不带感情地脱离了他的世界,而他的痛当然也只有他自己才最清楚的知道。」这时,班导勾起了淡淡的苦笑,「但那段感情当然也早就回不去了……」

此时,我知道也听得出来,班导说的这个故事里的男主角,就是他自己本人,因为班导在说这个故事时,他的口气很慢很深也很重,让我听得出来,他的心情起伏很大。

这时我才知道。原来,班导还有这样如此伤痛的过去。

「所以那时你跑到校外去揍情敌後,当大家都在责备你时,」说到这,班导蓦地睁开了他的眼,直勾勾地看着我,「我的心里却感到有点敬佩你,因为你做了我这一辈子一直都很想做,但却不敢做的事。」

听班导这样说後,我摇了摇头,「但我还是做错了,我现在一直对於揍人那件事感到很自责,如果可以再让我选择一次,我绝对不会去打他,而是会做出跟老师相同的选择。或许什麽都不做,默默地接受事实,才不会伤害到更多的人。」

班导听完我说的话後,脸上显露出了一副感到欣慰的表情,对我说道:「你会说出这些话,就表示你已经长大了。」

班导说完这些话後,接着又说出让我直到多年後都还非常印象深刻的话语,「但不要忘记很多事情是没有正确答案的,尤其是人生,我曾教过你同一道题目可以有很多不同的解法,或许你永远不会知道最好的解决方式是什麽,也或许事隔多年之後,你才会发现你当初所做的选择其实就是最好的解决方式也说不定。」他用手摸了摸我的头,「每一种选择都是一种学习,不是吗?」

老师说的这些话,对当时还太过年轻太过无知太过天真的我来说,虽然听得懂其中一些道理:但真的很深奥,非常深奥,深奥到我听不太懂。

因为我的内心有很多问号。

很多事情直到事隔多年之後,真的就会有解答吗?多年之後,我真的有可能会发现在很多事情上,我当初所做的那个选择其实就是最好的解决方式吗?

而我一直到了多年之後,经历过了许多无奈许多沧桑许多伤痛,用自己的生命去体悟到了很多事情後,当我蓦然回首再看看自己以前所做的事情,才听得懂老师此时此刻所说的话中的涵义,但当我多年之後想回来找老师谈心时,老师却已经离开了。

後来,我还跟老师聊了好多好多。这时才猛然发觉,为什麽我以前从来都不知道原来跟老师聊天是如此让人开心的一件事?

我跟班导一直聊到直到我的手机响起来,发现小佳打电话给我,向我通知她已经到了我们学校时为止,我才跟班导依依不舍地道别。

在跟班导道别後,我离开了教职员办公室,往校门口的方向跑去,准备接小佳进来学校里面。

而就在我离开教职员办公室,匆匆忙忙地往校门口的方向跑过去的时候,有个跟我一样在跑步,感觉有点迷迷糊糊的女生往我这方向跑了过来,我虽然有看到她冲过来,想要闪避她,但她跑得速度实在是太快了,我无法躲避她,於是我们就很自然地直接对撞了起来。

可能是因为我们都跑得太快了,在她往我的胸口跟我对撞过後,我们之後还相继跌倒在地。

当我倒地,回过神後脑中第一件担心的事情就是跟我对撞的那个女生,她会不会受伤了?於是我连忙想站起身来,关心她的伤势。

「同学,你还好吗?」当我站了起来,正想要去察看她有没有受伤时,没有想到她听到我说的话後过不到半秒,她也急忙地站了起来,慌张地跟我说声,「对不起!」之後她就头也不回地快闪离开现场了。

此时,我看着她快速离去的背影,在心里纳闷道:「……是有没有这麽赶时间阿?」

但就在我从心里喊出这句话的同时,我才想到其实我也很赶时间阿。

小佳还在校门口等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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