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帝学园所有人都知道,当帝王迹部景吾心情不好的时候,他总会把自己关在学园最高处的学生会办公室里。而这个时候,最好不要有人去打搅他。
但知道归知道,并非每个人都会体谅到迹部的心情问题,留给他一方安静思索的空间。比如现在。
“部长,我请求你再给!户学长一次机会,将他留在正选队伍里吧。”站在迹部面前,凤长太郎深深弯着腰,以无比谦卑的态度和近乎哀求的语气为!户求情。
眉宇微蹙,深沈如海的蓝眸里漾起微微愠色,迹部将俯瞰校园的目光缓缓收回,在凤身上流连片刻,淡淡地道:“这是教练的决定,并非我能左右。”
“那就请部长和教练说一下吧。!户学长从战败那天开始,每天都透支着自己在训练。请你们看看他的决心,给他一次机会吧!”
微有些烦躁,迹部紧抿着唇,居高临下冷冷地看着凤写满哀求的双眼,直到对方在这样的凝视下微微瑟缩,他才无比冷淡的开口:“正选单打已经没有!户的位置了,你求我也没用。”
“够了,长太郎,不用为了我这麽卑微地向他求情。”伴随着一声怒吼,学生会办公室虚掩的门被猛地推开,!户铁青着一张脸站在门口,瞥过迹部时泛起嘲讽的冷笑。“有利用价值的时候就用,没利用价值的时候就一脚踢开,这不是迹部部长一向的处事原则吗?”
长眉微挑,迹部斜倚在窗前,手指习惯性地轻抚眼角的泪痣,唇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不恼,不怒,不反驳,他就这麽静静地回视着!户,看着对方在自己的目光下暴怒不已。
紧紧拉住向要冲上前去的!户,长太郎连声劝道:“!户学长,输的人就要除名正选,是冰帝一向的规矩,请不要怪责在部长身上。”
发出一声悲愤的冷笑,!户立在原地,指着迹部对凤道:“冰帝的规矩?谁不知道制定规矩的是他,谁不知道左右教练意思的也是他?你还要帮他说话吗?”
“没错,制定规矩的的确是本大爷,你有意见?啊嗯?”终於对这阵搅扰耳根清静的吵闹有些厌烦了,迹部单手撑在会议桌上,微扬着下颌,以一种睥睨天下的姿态俯视着!户,漠然冷哼:“但输了比赛的人是你吧,!户。”
优雅的唇微微抿直,看着!户张嘴想要反驳的样子,迹部继续冷笑:“你想说是本大爷故意把你安排来和橘对战吗?就算是真的,你敢说你没有因为对方是名不见经传的队伍,就掉以轻心吗?你既然这麽有决心,怎麽不去教练面前说这些话?”
被迹部一番话问得嗔目结舌,!户一时间不知如何反驳,反倒是凤双眼一亮。紧抓着!户剧烈颤抖的手,对着迹部感激地一鞠躬,他拉着!户快步离开。
“啧,真是个头脑简单的家夥。”喉间溢出低低的笑,迹部转眼看向窗外,轻声自语:“你还是会心软啊,迹部景吾。”
“你本来就不是铁石心肠的人,更何况你比谁都要了解!户,又何来心软一说呢,迹部。”温润的浅笑声从门外传来,忍足侑士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口,眼底有一丝笑谑。
微蹙着眉,迹部转身坐到专属於自己的位置。单手托腮,带着些许不悦瞪了忍足一眼,懒懒地问:“偷听了多久?”
很无辜地摊了摊手,忍足轻轻笑着,道:“听说迹部大人心情不是很好,过来看看有什麽可以帮忙的。”
“是吗?那这个交给你了。”随手拿起办公桌上的一叠厚厚的企划案扔到忍足面前,迹部淡淡地睨了一眼对方,转眼看向窗外。“你可以走了,本大爷想一个人清静清静。”
毫不在意迹部的冷淡,忍足翻看着企划案,随口问:“为什麽不告诉!户,你已经替他在教练面前求过很多次情了。”
“有必要吗?本大爷需要让人感激?”唇角带着张狂的笑意,迹部放松地靠回椅背,有些疲惫地阖眼,表示他不愿再在这个问题上多谈。
相识三年,忍足太了解这位迹部家的大少爷最不喜欢的就是被人看穿心中所想,也就心领神会地不再说什麽。
迳自将注意力集中到企划案上,快速阅读完毕,他微皱着眉看向那张即使面无表情,也掩饰不住高贵之气的脸,带着一丝不确定地道:“联合校庆?和青学?”
“不错的企划吧?本大爷做的。”睁眼,有些得意地看了看忍足些微惊讶的表情,迹部笑着起身。走到窗边,俯瞰着安静的校园,低沈的嗓音里有旁人无法理解的坚决:“本大爷要做的事,一定是华丽的大事。”
“时间很紧。”低头看了看排程,清澈的镜片後漆黑的眸子微有些不赞同地看向迹部,忍足道:“马上就是复活赛,接下来还有关东大赛,你抽得出时间?”
“本大爷从不做没把握的事,这点小事还难不倒我。”低低地笑着,深蓝色眼眸里飞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迹部轻哼:“不仅是网球部,就算整个冰帝,本大爷也要它成为全国第一。”
久久凝视着迹部线条优美的侧脸,忍足抿着唇没有吭声。他知道,只要这位帝王想做,没有他做不到的事情。网球如此,其他事情也如此。
良久的静默之後,忍足突然道:“说起青学我倒想起来了,今天是他们都大赛的最後一场,对战山吹。既然你心情不好,要不要去看看,顺便散心?”
“谁说本大爷心情不好了,啊嗯?”微恼地瞥了眼忍足,迹部想了想,还是拿起外套,边走边道:“本大爷是去观察敌情。”
唉,总是这麽心口不一,承认一下又不会死。忍不住腹诽,忍足起身与他一同走出学生会办公室,挥手道别:“那麽,就祝你成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