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椅子上倚靠着半开窗边,明明不是满月,但月亮的光线还是亮的惊人,没有任何光的黑暗房间内,仅有月光透过了窗在地上留下剪影。
每当回忆起往事,让我觉得最讽刺的莫过於,死亡的同时,即是我异能觉醒的时刻。
在死亡之後,我们全都处在无法思考的黑暗之中。
我跟在同车的同伴後头,毫无思考地麻木走向唯一的光源。
进入光源後,我们所见的并不是诗歌及壁画所歌颂,那无比优美令人平静的天国。
──而是未来。
如同告诉冥漾学长的事实,那是个悲伤、绝望的未来。
最敬爱的院长爷爷心力交瘁加上所爱的孩子们的死亡,让他倒了下来。
无人愿意接手的育幼院崩离了。流离失所的弟妹们,成为了憎恨这世界而活着的堕落者。
如果这是既定的命运的话,即使魂飞魄散,我们也要改变它!
我依循本能驱使异能,如同怪物般吞噬所有同伴的灵魂。卑微地跪求MyLord,以所有同伴的灵魂为代价换取我的苟活。
而祂,答应了。
把玩着在月光下闪烁光芒的十字项链,这武器是教团花了漫长时间才得到的血泪精华,仿照原世界的幻武兵器而制造的科技武器。
我待在守世界的时间,已经不多了。如同告诉冰炎殿下的事实一样,再过半年,我就得结束交换学生的身份。接着切断一切与守世界的连系,专心一致为了教团效力。
可能连家人都没办法见到几次面了吧。
迫使我做下这个决定的是从车祸後的死亡复苏,当时躺在病床上的我轻压着无法看清眼前事物的右眼,我明白了一件事。
这世界,没有实力,没有权力,就只能被当成弱肉强食、物竞天择下的牺牲者。
仅仅是奇蹟的复生并没有替事情带来任何改变。当下次发生同样的事情,我们依旧只能成为被金钱、权力打发的族群。
没有任何人会为我们这群孤儿哭泣,没有人。
那时的我站在寒风中,看着新立的十字墓碑,下定了决心。
洁白的墓碑刻划着我最深爱的同伴名字,他们的灵魂沉眠的地方却是我的体内。
从受创的右眼模糊望去,整片墓园满满都是白色的十字架,覆盖住了整片土地,就如同天堂一般。
天堂也是这麽美丽神圣吗?只是我们这些悖德的罪人永远无法踏进那里吧。
不过,那又如何。
我吞食了同伴的灵魂并苟延残喘活下来就是为了保护他们──我世上的至亲。我们珍爱他们甚於自己的一切,怎麽可能会让他们再体会到这种失去所有的痛苦呢?
这残破的身躯足够让我们保护这些雏鸟,直到他们能扬起翅膀,如同我一样,撑起责任守护下一批的雏鸟们。
惨痛的代价换回扭转命运的机会,而我也得到异常的强大力量,那是所有同伴的灵魂力量与神的气息。
曾经死过一次的我,能够复活的原因是神以自己的气息为媒介,将我的灵魂与身体连结起来。
由於残存於体内的神之气息,我比一般人更能明白神的存在,也能更轻易借到神的力量。教团将十字项链配置给我,也是因为神之气息能让这个武器在我手中发挥的比教团内任何一个人更好。
我不带感情地微笑一下。我现在的情况就像是曾经任务出现鬼门与枯骨的小镇一样(*注1),如同滴入油里的水珠,藏在充满神圣气息的外表下的腐坏内在。
不过没想到公会能这麽快就发现我体内腐败扭曲的灵魂,是因为在大竞技赛使用太多力量而露出马脚吗?但是都不重要了。
相对的,神之气息也是忠诚於那位神只的契约。
我无法使用其他神只的力量,也无法信仰其他的宗教、其他的神。一旦背叛而信仰其他的神祉,神之气息将被收回,失去连系身体与灵魂媒介的我就真的会成为一具屍体了。
看中我身上的力量,陈老做为仲介者,他引领我踏入以那位神只为尊的宗教组织。
这也是我曾告诉冥漾学长的原世界训练组识,只是这个组织只是培育出拥有异能并且忠心耿耿的死士罢了。
身为珍贵的超能者,我能享有权力以及丰厚的金钱做为回报。但是做为交换,我到死亡前,都将成为教团的刀剑。
只是每次借下神的力量之後,会抹煞掉一部份的灵魂与情感,为了减少这种磨耗,我努力的学习并自制阵法,以求在最小的消耗制造出强力的术法。
但是如同枪械会损耗子弹一样,有谁会为了保护终会损灭的刀剑而将之锁於柜呢?
为了寻找灭少灵魂损耗的办法,我完美的达成组织的训练,并且争取到前往守世界进修的时间。
这段自由进修的时间,我称之为死刑前的假释。
离开守世界、也是假释结束之後,我将弃绝我的本名与『卫无主』这个名字,成为只为赞扬MyLord而战斗的殉道者──『卫吾主』。
我没有任何怨言,仅仅是失去了自由而感到可惜。
仅管无法与家人和守世界的朋友共同欢笑着而感到痛苦……但我早已做好分离的心理准备。
我违反了必然死亡的命运之轨,复生的代价从来就不是免费。
仅管是如此惨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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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1)卷一里出现的小镇,就是利用自然精灵庇护的地域内设立了鬼门,成功地利用神圣气息藏住了鬼族的气息。
第四卷完结,真实之侧。
真相是残忍的,奇蹟必须付出代价。
魔法少女小圆中,能以一次的奇蹟改变命运,做为代价的是,将一辈子与魔女战斗着,在死後甚至将会沦为蕴出魔女的母体。
第四卷总算是说出「与命相违」和「卫无主(卫吾主)」的名字由来了。
违反了命运轨道,以及扞卫吾主之人。
这章是小初的自白,其实老人家本来打算让结局就这样了。小初只能活十几年的结局,注定至死都仅能效忠於组织而没有选择的自由。在临死前连最亲的家人都无法见到一面。
後来朋友的一句话让我顿悟了。「我觉得辛苦的孩子都该有HE(HappyEnding)。」
是呀,辛苦的孩子不该得到这样的结局…有时游戏仅差一个选项,HE就是变成BE,那麽就更改这个选项,把BE变为HE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