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幻想心瑀 — 穿越02

最後土方岁三还是紧跟在我们身後,他坚持要待在房门外,监视我的举动。

回到房内,我让山南敬助躺下,我则是将他的眼睛蒙上後我将他手提至眼前,仔细的看着他的伤口。

「嗯,果然是伤到韧带。」我从空间里拿出手术用的大灯,以及缝合用针线与酒精,还有促进细胞再生的治癒光线。

「那个……山南先生我要切开你的伤口了喔,因为没有多少麻醉剂,所以会痛请忍耐一下。」

「没有关系,你尽管动手。」

我将布团递给山南敬助,让他咬着以免等下咬到自己舌头後,我将染上酒精的棉花轻轻擦拭在微微癒合的伤口上,拿起手术刀细心的将癒合的伤口切开,将有些错位的筋脉用针线重新缝合,最後在拿起治癒光线慢慢照射着伤口,让它刺激伤口的细胞再生。

将线拆掉後,让治癒光线继续照射着直到伤口完全癒合,我望着额上已经布满细汗的山南敬助,拿起湿纸巾帮他擦拭。

「等它完全癒合就好,现在应该会有些痒,那是它在癒合,请先万不要抓它或是动到它。再来要注意的是虽然伤口好了,但是因为毕竟因为受过伤,你的脑会潜意识的害怕再伤到而行动,伤部会有些迟缓且无力,我会给你复健用的握力器,持续捏它恢复你的握力,就可以再度提刀了。」我看着他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癒合後松了口气,将治癒光线的照灯以及诸多工具收起,将遮掩他眼睛的布条卸下。

山南敬助望着他已经完全恢复、完全看不出受过伤的伤口,吃惊的表情溢於言表。我将握力器递给他,示范的捏了捏它「这就是握力器,等你可以这样完全握起後在换下一个,差不多这三着握力器你都可以很正常的将它握上後,你的握力就恢复了,等复健完成,恢复到尚未受伤前的状态。」

「记得要均衡饮食补充一下快速恢复的你身体营养,别再让你中意的队友担心了。」於是我起身,晃着发昏想睡的脑袋越过土方岁三往自己房间前进。

因为高度的注意力集中太过耗神,我完全就是一觉睡到第二天晚上。

也完全不知道山南敬助真的有遵守我们的约定,继续吊着手臂行动,且也回到饭厅与众人一起用餐。

也不知道因为看到众多夥伴的关心与明显的松口气表情,山南敬助自责他自己的同时,对我的感谢更是翻倍的上涨。

「话说瑀你居然睡了一整天,懒猪~」不知道为什麽跑来我房间赖着的冲田总司,手上拿着的是我的游戏机,不停的操弄。

「累啊,我现在也很累,我等下就要睡了。」我一把抢过我的游戏机收回,瞥了冲田总司一眼,直接下了逐客令。

「这麽无聊可以去练剑,巡逻或是找小千鹤玩啊。」

「说到小千鹤,她很担心你喔。担心你是不是感冒了。」

「我只是睡神上身……睡醒我再跟她说声,晚安总司,你也别太晚睡哈。」我接接将人推出房间,再重重地将门拉上。

因为早睡,於是在天还没有完全亮时我就醒来了。

我坐起身,从空间内再度放出我可爱又贴心的小助手,牠就叼着两只鸡陪我一起晃到厨房。

果然还没有人起床,整个屯所除了鸟鸣与露珠低落的细微轻响外只剩下均匀的呼吸声,我深呼了口气,将围裙系上後,从柴犬嘴里取下了那两只鸡开始进行拔毛清洗。

「除了一篓蛋外可以再帮我抓些兔子吗?狐狸也可以。要毛多的,我想做些围巾。」

「汪呜!」柴犬摇了摇牠蓬松的尾巴,领命後就将牠收入空间。

我从空间内拿出香菇、鱼虾、处理好的整盘豆腐、以及红萝卜,各自处理切丁切块甚至是磨成肉末。突然心念一动,我将柴犬放出空间,牠嘴上叼着四五只白色兔子以及一只狐狸,牠前脚勾着一篓的鸡蛋。

「小乖你最棒了!」我蹲下摸了摸柴犬的脑袋,牠拱了拱我的手,嘴巴一松的将嘴上的猎物全部放下。

「不过糟糕,我不敢扒皮啊……刚刚怎麽忘记了呢。」我苦笑地望着兔子与狐狸堆,正要起身站起时,柴犬对着门口斯牙裂嘴地低吼。

「唔啊!已经有人做了啊,早餐。」出现在门口的是睡眼惺忪的永仓新八以及原田左之助。

「早安,瑀。身体有好点了吗?」

「早安两位,如你所见活蹦乱跳。」看到两个现成的人手我开心一笑,「两位来的正好,

请帮我把这边的兔子与狐狸扒皮吧,要整张完整的喔!早餐交给我就行了。」

我笑咪咪地将篓里的蛋取出,放进兔子与狐狸,交给他们两位後将他们推出厨房。

「汪呜?」柴犬歪着头看着我将厨房门阖上後肩膀立刻垮下,牠跑来我脚边蹭了蹭。

「……吓死我了,大家都这样突然出现。」要是被看到我凭空把东西变不见或是变出来怎麽办。

很快的我就做好了一菜一汤,还有附带每人一份的鸡蛋蒸丸子还有水果沙拉一盘。原本是准备了做成三菜一汤,但是想想这不过是早餐後便作罢。

永仓新八与原田左之助也帮我把兔子与狐狸处理好,交给我後帮我把一盘盘的早餐端去饭厅。我将毛皮洗净後放入空间内风乾,兔肉与狐狸肉切片泡入酱汁内腌渍,打算晚上做成炸物,与刚刚准备好的食材一起成为我们的晚餐。

我将调制好的果酱淋上众多奶酪,一起放入空间内的冰箱储存。然後取出白萝卜磨成细泥,淋上些许的蜂蜜当作这顿早餐的甜点。

「哇喔~这里怎麽会有条狗啊?」

「呜!汪汪!!」

我回过头看着我家柴犬用毛茸茸的脑袋拱着冲田总司,与跟我撒娇时不一样,牠似乎是想把他推出去。然後就被冲田总司一个弯腰抱入怀里,还被捏住嘴巴不让牠咬人。

「你的?」

「嗯,放下那孩子。」我瞪着冲田总司眯着眼睛笑得很开心,戳玩着我家柴犬,「我是来跟你说大家都到了,就等你吃饭……走吧走吧!去问土方先生可不可以养~」说完冲田总司便咧着笑,转身走回饭厅。

「喂!总司!!」我连忙将做好的蜂蜜萝卜泥分成11份,放入大盘子内拿起,快步跟上。

等到我进入饭厅就看到冲田总司抓着我家柴犬的小爪子正在拍打土方岁三的脸,我家柴犬垂着脑袋瓜明显就是无奈,连尾巴也非常无力的垂着。

「……点心在这里。」我将萝卜泥分给众人,顺便从冲田总司手里救回我的宠物。

「啊!心君,可以问一下这是什麽吗?」近藤局长指着盘里的水果沙拉询问。

「这是水果沙拉,请第一个享用它,水果空腹吃对身体最好。」

「好吃!」早在端菜时就已经迫不及待想偷吃的永仓新八早就已经坐定,等大家坐下後立刻开动。

我坐在冲田总司与齐藤一中间,我轻轻地拍抚着趴在我腿上的柴犬。

「土方先生答应可以养这只狗呢,开心吧~」

「我主张食不语,冲田先生。」我目不视斜的盯着自己的碗,总觉得好像有点太多,我明明有准备一个分量最少的……

「啊咧?居然故意用敬语。而且有什麽关系嘛,你不是还没吃吗?」

「我说的是你啊,总司。」我将视线扫了一圈,

发现对面的雪村千鹤的饭菜明显比较少。

「不好意思,小千鹤!」我连忙对着对面招呼,「你旁边的两个傻大个把我要给我自己的分量放到你那去了,这样你吃得饱吗?我们交换回来吧?」

「哎!没、没关系的!而且我也已经吃过了……怎麽好意思。」雪村千鹤胀红着脸,充满不好意思的尴尬。

「我是没差呀,这麽可爱的妹子口水什麽的,是我占便宜呢。」我托着脸颊,似笑非笑的望着对面的雪村千鹤,看着她手足无措胀红着脸害羞的样子心情愉悦。

「那个……那个……心君……那个——」

「叫我瑀就可以了唷。」我眯起眼睛笑了。

啊啊,超可爱的~我捧颊。

「心君!这里可不是什麽让你调戏女孩子的地方!」土方岁三的脸色整个发黑,非常严肃的出声阻止。

「就是说啊瑀都有我了还这样到处拈花惹草~」

我无奈地看着冲田总司,所以说这梗究竟要玩多久?跟个异性勾勾搭搭成何体统。

最後我耸耸肩,「那小千鹤要是饿了要跟我说喔,做其他点心给你吃。」

「哎!?不公平~」

「闭嘴对面的!不就是你们搞错的吗。」我将一半的食物全部推给冲田总司後,低头跟自家柴犬吩咐,「他没吃完就咬他!」

「汪!」

「我吃的也不多啊~没有新八先生多呢~」冲田总司咬着筷子,伸手拍了拍柴犬的头。

「吃太少小心发育不良。」我将自己的份吃完後,起身离席。

「瑀你……」

「啊啊~瑀最近都这样。」冲田总司後仰着头,维持看着好友离去的姿势叹息。「一定是因为讨厌土方先生了!」

「少开这种玩笑,为什麽是讨厌我?」土方岁三眉头瞬间一抖,立刻反驳。

「这麽一说,岁回来前完全没有这样呢……是不是之前从饭厅被赶走感到不愉快了?」近藤局长摸着下巴,满脸都是担心「要不要道个歉什麽的。」

「连近藤先生也这样!」

「这是事实啊~啊!讨厌讨厌!都是被土方先生害的!」冲田总司站起身,伸了个懒腰就要离席,却突然感觉到某种重重的感觉。

低头一看,那只毛茸茸的狗一只爪子正踩在他脚上,漆黑有水汪汪的大眼睛盯着他看。「呜!」牠鼻子点了点饭菜,又用脑袋撞了撞他。

「看样子总司你不吃完牠不打算放你走呢。」井上源三郎看着一人一狗的互动,想到心瑀离开前的吩咐,他笑着提醒。

「开什麽玩笑~这又不是我的份。」

「总司没吃完吗?是吃不下了吗?身体不舒服?」听到动静而立刻关切的近藤局长微笑的对冲田总司鼓励,「吃慢点没有关系,但是不可以剩下喔总司。」

冲田总司脸色苍白的坐在走廊边,边逗弄那只害他被迫吞下几乎两倍分量早餐的帮凶犬,一边看齐藤一练剑。

雪村千鹤则卷着袖子在旁边洗衣。

「你有什麽想要说的吗?」齐藤一感觉到明显的视线後停下挥剑,语气十分淡漠地询问。

「不……那个,我在想什麽时候可以出去寻找家父,不知道可不可以外出……这样。」雪村千鹤担心又诚恳地询问。

「那不可能。」齐藤一说完便感受到女孩明显的失望,他接着说,「现在中暑的人太多,没有多余的人口可以给你分配护卫。」

「是吗……」

冲田总司停下搔弄柴犬的动作,看了眼低下头的雪村千鹤,他接口「虽然我们巡查外出时你可以请求同行,不过巡查可是要拚上性命,一不小心的话就会丧命。最起码,连自己的性命都不能守护的话可是不能带出去的啊。」

「我对保护自己还是很有自信的!」雪村千鹤立刻紧抿双唇地反驳,「以前也有在道场学习过的……」

「那麽我就来试验看看吧。」

毫无悬念的是齐藤一获胜,但是有了他的保证後,土方岁三便答应了雪村千鹤的外出许可。

「那个,冲田先生,这只狗狗要什麽时候带去还给心君呢?」雪村千鹤拿到土方岁三的外出同意,走出房间後才注意到那只不停地跟在冲田总司脚後跟後面的小狗。

「感觉这孩子好聪明,好像都听得懂我们在说什麽,而且很乖都不太叫。」雪村千鹤蹲下身摸了摸柴犬的柔顺的毛皮。

「说的也是~得在去巡逻前将牠还给瑀呢……」

「心君……最近到底怎麽了呢……」

「这个嘛,」冲田总司眯起眼睛「得问问他本人才知道呢。」

不知道为什麽,最近很心焦。

我感到焦虑了吗?不是已经打算随遇而安了吗?

长叹了口气,我将窗户关上,坐回墙边。

尽管我的家当几乎都在空间内一起带来,但却因为之前没有拍照的习惯没有相片可以让我怀念与回忆。

「那个……心君。」看着门外的剪影,我勾起抹笑。「请进。不是说叫我瑀就可以了吗,小千鹤。」

「那、那叫瑀哥哥呢?」雪村千鹤低着头,绯红染上她的耳廓,看起来真的非常可爱。

「可以的喔。」

然後雪村千鹤猛然的抬起头,脸上的潮红都还没退去,但是表情严肃地让我说不出逗弄的话。「瑀哥哥身体不舒服吗?那个……晚餐我帮忙做好吗?瑀哥哥不舒服就请休息吧?」

「没有的事,看到小千鹤整个人都好了呢。」我阖上眼睑,轻声回应。

「可是!」

「我没事的千鹤,我只是想到一个朋友而已,怀念、想念。尽管我们不可能再见到面了……」

「瑀哥哥……」雪村千鹤脸上挂满着担忧与想要安慰我的无措,我勾起笑容。

真是个好孩子。

「我没事,小千鹤你下午要跟总司他们去巡逻吧?」

见她点头後,

我开口,「不然这样好了,小千鹤帮忙买个丸子回来,嗯?吃了丸子我就会有精神了。」

「嗯!我一定帮瑀哥哥买回来!」

雪村千鹤脸上漾开抹笑容,她快速地起身,然後离去。

她的脚步刚走不久,我家柴犬就回来了,牠小跑步至我的旁边,伸出粉色的舌头舔了舔我的手。「嗯?总司有乖乖吃完吗?」

「汪!」

「呵……乖孩子。」我将柴犬抱至怀里,轻蹭。

「汪汪!」柴犬对着门外叫了两声,我抬起头「怎麽了吗?有人在外面?」

然後我起身,走到门口,望着空无一人的走廊。困惑地歪了歪头,然後戳了戳柴犬的小脑袋瓜「小捣蛋。」

就在我才刚把炸物装盘,正准备将最後的白饭添上时听见厨房外面传来的吵杂。

「喂!听说出事了!总司他们——」

「居然直接冲进去,真是拿总司没有办法呢……」

我探出头看着大家快步往大厅集合。

「喔瑀是你啊!看样子今天的晚餐很值得期待呢。」永仓新八嗅了空气,满脸的振奋,正要穿过我踏入厨房,似乎想看看究竟是什麽这麽香。

「新八!现在不是做这种事情的时候。」原田左之助一把揪住永仓新八的後颈往後拖住,强制将人带走。「瑀也快来集合,总司他们好像捅了什麽事的样子。」

我挥了挥手应声,但我还是将饭全部添完放置好,甚至一个人将所有的饭菜全部端进饭厅放好後才踏入大厅。

「真是成果斐然,不仅是收缴了所有藏着的武器弹药,没想到连长州特务的头目也给抓回来了。」

「真的~我们真走运。」

我看了一眼活像刚偷吃了鱼、笑得满脸愉悦的猫咪般的冲田总司,再转向满脸严肃的山南敬助和他仍然包着的手臂。

「这可不是什麽好笑的事情……」

注意到我的视线,山南敬助而对我细微地点了点头扯动嘴角,给了个笑後继续转头训话,「我们不就是收到了风声才决定放长线钓大鱼的吗。」

「你不觉得对不起岛田君跟山崎君吗。」藤堂平助指了指坐在他身後的两个陌生人。

「请不用在意我们。」

「虽然说是监视,但也渐渐陷入苦无对策的时候。多亏了冲田队长的行动我们才成功的抓到敌人的头目。」

「这只是结果论!……不过心君你打算站在那里多久呢?」山南敬助瞪了眼依旧冲田总司,

然後转向我。

我挥了挥手,「只是听说总司桶事了才来关切下好嘲笑他,现在看来好像挺普通,而且还是件好事。比起这个,这两位也要一起用餐吗?」

因为我还站着,只好用下巴点了点那两位陌生人。

身形比较娇小的那位眼神不悦地瞪了我一眼後转回去,「我们可以自己解决。比起这个我比较在意这位是?」

「他只是个厨子~」冲田总司笑嘻嘻地接了话,却反常地对我的白眼视若无睹。

以往他还会故意对我咧开一个欠揍的笑容。

「心君他只是个客人,一个不容小看的客人。」土方岁三也拉开了拉门走了进来,并且满脸严肃地坐下「是我批准雪村的外出许可,是我的责任。」

「土方先生,对方说了什麽吗?」

「……选择一个刮大风的日子,在京都纵火,并且趁机将天皇带去长州。」土方岁三严肃地扫了在场地大家一眼,然後沉默。

「在京都放火?」近藤局长终於开口。

「简单来说就是要诱拐天皇嘛,嘴上说尊王但其实根本一点都不尊敬嘛。」藤岛平助撇了撇嘴角,不屑对方自打嘴巴的情绪溢於言表。

「居然要在街道上放火,长州的脑子有什麽问题啊。」永仓新八捶了地板一拳,「伤害一般人民,这种行为还是武士应该做的吗……」

土方岁三轻咳了声,将大家的注意力拉回「因为古高被我们逮捕,他们开始焦急了,今晚应该也会召开集会商量对策。地点大概是四国屋或是池田屋其中一个。」

「通知番队与所司代。岁,招集队员。」近藤局长转头对着土方岁三吩咐,便起身离开。

「啊啊——看样子要空腹了,抱歉啊瑀,难得你做了那麽好吃的晚餐。」原田左之助起身,对我抱歉地苦笑,「要是饿了瑀就先吃吧。」

「反正你们只是晚点吃而已,路上小心。总司也——」

冲田总司将头用力地压在我的肩上,「叫我啊~?」

「……总司也是,千万小心。」我顿了下,接着刚刚被打断的语句。

「又不是第一次了,瑀总是爱瞎操心。」

「心君,耽误你一下好吗。」土方岁三突然走了过来,眼神认真地望着我。

「哎呀土方先生终於知道自己错了要来道歉了吗?」

「总司,整理一下就去集合。」土方岁三瞪了冲田总司一眼,完全无视他的玩笑,「我有正事要找他。」

冲田总司挑了挑眉,然後耸着肩膀离开。「土方先生真是太烦人了,小心继续被讨厌着喔~」

雪村千鹤也被藤堂平助带出大厅。整间房间就剩下我以及土方岁三两人。

「心君,我想麻烦你一件事情——」

我望着往两个方向离去的队伍,转回头对着站在我身旁的山南敬助小声地道歉。

「抱歉……都是我说要你继续,不然你就可以跟他们一起去了。」

「不要紧,的确屯所也需要守护,而且要是真有敌人,面对我时对方只会松懈,这样我可以赢得很轻松。」

我眨了眨眼,望着山南敬助。

我想我一直都误会了,尽管这人看起来就很腹黑很狐狸之类的,但那或许是针对外人的表象,我似乎犯了个我早就应该知道的错误。

不能用外表来判断一个人。

「嗯,抱歉。」我再度道歉,但是这是针对因为我的以貌取人。

「我想是我欠你一句道谢。」当然不知道我是为了什麽而道歉,以为我只是还没有释怀的山南敬助将话题一转,转到他的欣喜而不是遗憾,试图将我从情绪中带出。

但是因为完全没有陷在情绪里,我理智还是100%,运转力也是满分,他这一转的动机与理由我完全可以想到。

但我不是个看着过去的人,我更在乎现在与未来。

「谢谢,我没事的。我们先进去吃晚餐?还是真的要等他们?」

「先进屋吧。」

我们各自坐在自己的位置,却没有人动筷子。

摇曳的烛光与寂静的食堂让气氛更显得沉闷可怕,雪村千鹤用力地闭上眼睛,双手紧握着。「希望大家都平安回来……」

看着她发白的脸色我伸出手摸了摸她的头安抚,「大家都很强,放心。」

雪村千鹤仰起头看着我,然後抓住我的衣角,紧皱的眉心缓缓舒开。「是的……」

我将她的手牵起。直接感受到体温应该比较容易让人安心,我没有多想地就直接动作。

没有注意到低着头的雪村千鹤双颊正红的发烫。

刷——

拉门直接被打开,之前那个矮个子全身包里在黑色系的衣服内,他满脸严肃。

「总长,确定在池田屋。」

山南敬助捏了捏自己的眉心,叹了口气「……是我预料的失误。」

「现在立刻向前往四国屋的土方副长传递消息。」

「拜托了,现在片刻不能容缓。」山南敬助再度叹了口气,我没忽略他眼底的自责,

「还有雪村……你也跟山崎君一起前往。」

「咦?我、我也去吗?」

「总长,恕我冒昧。我认为自己一个人就能完成任务。」

「为了确保消息的传递,两个人比一个人多了道保障。」

「是,我明白了。」

山南敬助点了点头,然後询问雪村千鹤,「雪村你呢?会去吗?」

雪村千鹤眨了眨眼,正色,「是!」

看着两人快跑离去後,我转向山南敬助。

「山南先生一个人没问题吧?无聊的话记得多捏捏做握力器。」

「你也要去吗?」山南敬助举起他手上的握力器表示他有记得他的复健,或许是因为有明显的在恢复,他做的非常地勤奋。

我长叹了口气「土方先生说要是确定消息,要我前往支援……」

「心君的医术是我所知道的医师里面最高明的。」

「……千万话别说太满,小心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虽然我想说的是,那种没有足够情报的状况下,理所当然的推测,那不是山南敬助的错。至少山南敬助还有保险起见派了另一组。

我留下沉思的山南敬助,前往池田屋准备支援那些伤者。

寂静整洁的街道,远远的就可以看到池田屋前面破碎的门板以及躺在地上的屍体有多突兀。

还好那两个不是穿着天蓝色的羽织,我松了口气的同时加快了脚步,隐约已经可以听见厮杀与惨嚎声。

等到冲进池田屋时,在门口的是近藤局长,然後再来是永仓新八。两人身上都染个许多暗红,但看那流畅的动作显然不是他们自己的血。

那麽冲田总司跟藤岛平助两人呢?

「心君!你怎麽会来这里!危险!快退下!」近藤局长率先注意到我,他连忙间眼前的敌人们斩杀,退到我面前。

「土方先生要我来支援,两位有受伤吗?总司他们呢?」

「噢!不碍事!总司他们上楼去了。」永仓新八对我挥了挥手,我立刻注意到他手背上的刀伤。

我掏出止血粉抛向他,便往楼梯上面跑去「撒点在伤口上。别小看受伤这件事了!」

「等等!瑀小心敌——」

我流畅的将往我扑过来的敌人们一个个过肩摔後再他们跨间重重地补上一脚,趁着他们蜷在地上体验绝子绝孙的痛楚时我继续前进,没有理会目瞪口呆的永仓新八与近藤局长,我踏上二楼。

才往前一步就迎面飞过来个门板,同时出现的还有昏厥的藤堂平助。

「啧!」我看着流满他额头的鲜血,迅速拿出止血棉布还有药粉。

「瑀……你怎麽……快去,总司他……」

「闭嘴,我等下就去。」我用力的将藤堂平助头上的伤处撒上药粉捆好绷带,用力地紮紧。「等下晕眩感过去就可以站起来了,一个人没问题?千鹤他已经去找土方他们了,

再撑一下就好。」

「我没事……」藤堂平助将刀插入地板,藉此支撑他站起身,倔强又逞能的样子让人心疼。

「我知道了,辛苦了。」我站起身,摸了摸藤岛平助的脑袋,将手中的药瓶塞进他手里。「要是有敌人来,把这药粉洒向他。」

见他点头後,我转身朝着刚刚藤堂平助指的房间跑去。

总司……

你好歹是洗过髓的,尽管不完全但还是洗过的,最好不要受什麽重伤不然我会嘲笑你一辈子……

「总司!」

当我用力拉开拉门,看到的便是冲田总司与一个黄色头发,看起来跟外面那群乌合之众完全不同等级的对手缠斗在一起。

尽管有些狼狈,但是看起来行动还是流畅,而且没有受伤的样子。

我松了口气。

「喔?增援吗?」那人开口,有些黏腻的嗓音响起,他甩了甩刀刃冷冷的瞥过来一眼。

「我只是後勤的,请不用在意我。」如果不想被绝子绝孙踢的话。我眯起眼睛笑着。

「後退!瑀!」冲田总司收起总是挂在脸上的戏谑笑容,他只手挡在我前面。

「你的对手是我吧,可以请你不要对这孩子出手吗?」

我白了一眼。该死的,你才是孩子。

「有本事的话就来啊。」

「心瑀!」

「我才不需要总司的保护。总司你的任务是什麽你忘了吗?你外面的夥伴们都还在浴血奋战,你卡在这地方跟一个不是这次对手的人硬撑做什麽,先去支援其他人!然後好好想想这人既然不是长州人,那他为何在这。」我一口气地低声说完,便将冲田总司推出门外。

这人从头到尾都没有杀气,比较像是第三势力般的旁观着而已,那跟他浪费时间做什麽?

「那麽你打算怎麽做呢?」这人从头到尾都只是注视着我的动作,还有干涉也没有阻止,就只是似笑非笑地看着我把冲田总司推出房间。

「这个嘛,请你退走如何呢?」

「哼,废话就可以省下了。你们人类真奇怪,早就决定要做些什麽,却总是要说一堆还要找藉口。」

「并没有找藉口啊,我的确是单纯的想请你退走。如你所见我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商人。」

「不过不能否认。道德、天性,不过占最多的大概是自私。说到底,人类不过就是些利慾薰心,满脑子金钱权力的愚民。怎麽,说的好像你不是人类一样?」

大概因为我那『天杀的』的价值观让他惊愕到,他顿了好长一段时间才回复我。「……啊、我的确不是低贱的人类,我是鬼之一族。」然後他勾起笑容,「你这人类挺有趣的。报上名来,人类。」

「有句话是说『问别人名字要先报上自己的』。」

「可别惹恼我了啊,人类。给点颜色就开染房了吗。」

我耸耸肩,冷笑「给点阳光就灿烂这种事情我还不屑干。我叫心瑀,你呢?自视甚高的鬼族大人~」

「风间千景。」自称是鬼族的风间千景似乎被挑衅过头,

直接拔出腰间的刀子就要往我这边斩,我虽然不会空手夺白刃这种高超的技能,但是我有自信可以闪开。

但我忘记算到所谓的意外。

雪村千鹤猛然冲进两人之间,张大着手臂就要挡住快速落下的刀刃,我骂了声脏话,立刻抓住雪村千鹤的手腕往我身後扯。

温热的血液喷洒,我按住胸口重重的喘息。

操,干什麽脑热血,逞什麽能……

我在内心自我鄙视。

身後是担心到惨白着一张脸的雪村千鹤,她双手死死的揪住我的手臂。

「愚蠢。」风间千景皱着眉,满脸鄙视。

「哈、彼此彼此……嘶……」因为说话而扯动到伤处,我倒抽了口气。

「你真的是不怕死。」风间千景拧笑,将刀子一甩,然後收回。

「你不是中途有收刀吗,不然伤口不会只有这样。」我用力地压住还在出血的伤口,血红色染满的我前襟,雪村千鹤焦急地手忙脚乱,想要帮忙压住我伤口。我轻轻且无力地推拒开雪村千鹤的手,扯动脸颊挤了个笑安慰她。

「哼。」风间千景冷笑了声,没有否认也没有肯定。

「风间。」

不知道何时房间内多出了一道人影,背着月光还有失血的关系只能隐约看出对方的脑後梳着一条小辫子。

风间千景又哼了声,便跟那人一起跳出窗外然後消失在月光下。

「瑀……瑀哥哥……」雪村千鹤抿紧着下唇,脸色依旧苍白。

我瞥了眼自己的胸口,看着被刀子划开的束胸叹息。

得包紮还得再度绑好。

「千鹤,麻烦你帮我找新选组的来帮忙好吗,我有点晕。」

雪村千鹤妹妹虽然犹豫又担心,但马上起身答应「好的,瑀哥哥千万不要乱动喔。」

等雪村千鹤一转身离开瞬间我便拿出绷带,面对着墙壁解开衣襟与束胸,颤抖着双手将药粉洒上後用绷带用力地缠绕上去。

我用力眨着眼,晃着发昏的脑袋告诉自己,至少要完成这些,还要穿好衣服。

就在我凭着毅力将这些快速完成後,在我视线全黑前,我隐约听见有人的叫唤。

「瑀哥哥!」

「瑀!」

「心君!」

然後便是全面的黑暗。

等到我回复意识不知道已经过了多久,我颤抖着眼睑努力将眼睛睁开,辨识出身处的是自己房间後,便想要坐起身。

我发现身上的衣服换过了。

我瞪大眼睛,摸着身上的乾净衣服以及被更换过的绷带。「啊……」

虽然我也没有刻意隐瞒,不过还是被发现了吗?

「我把大家都支开後换的,不用担心。」

我转头望向不知道为什麽低着头,跪坐在我被窝边,完全看不到表情的雪村千鹤。

「我跟大家说有跟父亲大人学过一点兰学,请大家放心地交给我处理,并且保证你醒了就立刻跟他们说……」

「千鹤……」

「所以没有被发现,可以放心……瑀……瑀姐姐。」

「抱歉,千鹤……隐瞒了大家。」我愧疚地露出苦笑。

雪村千鹤摇了摇头,「没关系的,我也是男装打扮,只是扮的没有很好一下就被大家发现了而已。」

「哈哈,这只是表示我超像个男人而已……」我乾笑,但是当我注意到雪村千鹤依旧低着脑袋,我才发现不太对劲。「……千鹤?」

「土方先生跟大家都很担心,冲田先生似乎是很生气。他说你这医师自己都倒了是闹怎样。」

「呃……不可抗力?」我再度乾笑,这时雪村千鹤没有回应我,尴尬的沉默就这样在我们之间蔓延。

「千鹤?」

「……要是瑀哥哥是男生的话就好了。」

「我是男人婆嘛。」我耸耸肩的自嘲,但是雪村千鹤没有接话,她这才抬起头,脸上是泪痕,眼角的晶剔也再度滑落。

「千——」

「要是瑀哥哥是男生,尽管被拒绝我也还是有机会,但是……但是瑀哥哥是女孩子啊……」

我慌张地将痛哭失声地雪村千鹤拉入怀里,「抱歉……抱歉……」

随着胸口被泪水的染湿,感觉内心也有种名为愧疚的刺痛深深的蔓延。

从来没有想过会因为我的隐瞒而伤到一个人,也从来没有这麽愧疚的对待一个人……

我不停地低声道歉,因为我除了道歉,我这满胸的痛与愧疚也无处可以发泄。

「抱歉,千鹤……抱歉……我发誓我会把你当亲妹妹般的疼爱,我发誓……」

「我也发誓……我会努力把它改为对瑀哥哥的敬爱……像亲哥哥那样。」

等到雪村千鹤稍微平复後,我叹息。

「以後千鹤一定会遇到更好的男人,会守护你,疼爱你,支持你。」

「……真的会有吗?」

「当然了,千鹤这麽棒。」我摸了摸雪村千鹤的头,「啊……不过要把我的千鹤宝贝妹妹娶走要先过哥哥这关!」

然後雪村千鹤终於露出了我醒来到现在的第一个笑容。

「我去跟大家说瑀哥哥醒了。」雪村千鹤从我的怀里抬起头,她抹乾了脸上的泪痕,脸上的憔悴与坚强再度刺痛我的内心。

「嗯。」

「对了,我觉得瑀哥哥跟冲田先生很般配喔。」雪村千鹤突然回头,说了句牛头不对马嘴的话。

「为什麽扯到总司?而且谁跟他般配了。」

「因为我一直看着瑀哥哥你嘛……」

然後她便丢下一抹意昧深长的笑容离开。

我不大的房内坐满了新选组的干部们。

大家都坐在我的床舖旁边,满脸地担心与松口气。

除了冲田总司。

他远远的靠在墙边沉着脸色不知道在想什麽。

——瑀哥哥跟冲田先生很般配喔。

……

我摇了摇头,

把雪村千鹤刚刚说的话摇出我的脑海。

到底为什麽扯到冲田总司!?

「咳……」因为剧烈摇头扯动到伤口,因为被换过药,伤口没有如我预期的快速,它再度被我扯疼。

「你白痴啊,受伤就安分点扭什麽扭。」远处冲田总司不冷不热地嘲讽。

「总司!」土方岁三立刻低吼制止。并且转回头看着我,「心君这次真的麻烦你了,托你的福我们新选组几乎没有任何伤亡,但是却让你这客人受了重伤,真是对不住。」

「不会,这是我自己不小心。」

「不是的,瑀哥哥是为了保护我——」

「自己都保护不了逞什麽能,还一副你可以应付一样的把我推出去!」冲田总司立刻愤怒地站起身。

「总司!」

「抱歉啊心君,总司他太担心你了。」近藤局长苦笑着打了圆场。

「我才没有担心他!活该随便被砍死丢在哪随便去!要死还不如我砍死你算了!」说完冲田总司就要将腰间的刀刃拔出,却被旁边的齐藤一以及原田左之助成功制止。

我望着全身垄罩在愤怒与杀气中的冲田总司不由得勾起笑「放心总司,我没那麽容易死。让你担心了抱歉。」

「……谁管你!」冲田总司一甩头,直接将拉门拉开甩门出去。

闹别扭……噗呼。

於是我转回头看着依旧挤满我房间的众人,张口下了逐客令。「不好意思,我想休息了。」

「啊!当然当然,是我们唐突了。」近藤局长率先站起来,「那麽心君好好休息。」

我望着缓缓离去的队长们,转头看着还坐在我被窝旁的两人。

藤堂平助与永仓新八。

土方岁三回头看了两人一眼,便将拉门拉上。

「那个,我想说没有用到,就拿来还你。」藤堂平助率先开口,并且将我给他的毒粉交还给我。

我看着放在地上闪着银光的瓶子摇了摇头,「这已经给你了,以防不时之需吧。」然後我看向另一边也将瓶子拿出来的永仓新八,「抱歉……因为那天受伤的队士很多,不由得……等注意到的时候就只剩下这一点点了。」

大概是因为药性太好,让永仓新八知道这药的珍贵性,很明智的选择不多问,只是抱歉他使用过多。

「没关系我不介意,药本来就是给受伤的人用的,放你身上吧,你们每天生活在刀口上的比较需要带着。」

两人收下後,藤堂平助犹豫後再度开口,「瑀……总司他只是在自责他真的丢下你离开,他跟千鹤一样在责怪自己而已。希望你不要介怀他的方式。」

「我明白的,放心。」

看我真的没有介意後,两人才一起离开,我望着终於安静下来的房间,安心地闭上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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