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真醉了吗?几壶酒,够让她失了举措,身轻神荡,只能挨着这男人的臂膀,才能站稳吗?
啥时,她这麽不胜酒力了?
眼角瞥到月华姐投来的担忧目光,即刻收回心神,并深吸口气推开他。
她乾笑道:「御风大哥,你太瞧得起小弟了,十壶酒,已让小弟脚步轻浮了,看,还得让你拖着才站得稳呢。」
撇开他,她转身向月华。「月华姐,看来我不能帮你了。」
月华瞧她果然脚步不稳,眉头不禁轻蹙,转担心起好姐妹的安危。
「那你就在我的小楼暂宿一晚,别回府了。」
慕容芷才想说个好字,身後的夫余却一个箭步介入两人之中,并拉月华入怀,紧紧扣在自个儿怀里,睨着慕容芷的双眼爆出红丝。
「这次,我不会再留情。月华,如果你想让他好手好脚离开,我劝你还是别留他。」他忍得够久了,再憋下去,自己的女人铁定变成别人的。
慕容芷扯唇一笑。「夫余大哥,你对我,不该这麽敌视。」
「夫余,你放手,否则明月小楼将不再欢迎你来!」月华低斥,小脸为近身的男人体温而羞红。
「我说过,这次不会放你走了。」话落,抱着月华打算跃窗而走。
慕容芷立即挡去他的路。「夫余大哥,有话好说,强将人带走,於你而言,并无益处。」
「少罗嗦!」单手出击,让慕容芷猝不及防。
慕容芷手握软剑,却想他是月华心中所爱,伤不得,只好赤手应敌,但男人的力气本就比女人有劲,何况慕容芷稍有醉意,几招下来,她已明显处於弱势。
眼见夫余衮的拳头已揍向慕容芷,突然一股掌风逼至,破了夫余衮的拳势,夫余衮愕然,看向那悠哉喝酒,状似局外人一般的御风。
这兄弟,不是说要还他人情,助他夺回女人吗?此刻,怎会胳臂往外弯了?
「夫余,女人带走,别坏了我喝酒的雅兴。」御风眼也未抬,淡然出口。
「你…该死!」怒转眸,瞪向慕容芷。「慕容皇!你的命我早晚来取。」
话落,他破窗而出,带着不断挣扎与叫嚷的月华,往西面城门而走,慕容芷待追,手臂却遭人拉住。
她回眸。「拉我做什麽?」
「你不是对手,何必自找死路。」他看着她的神情,满含讽味,彷佛她是不自量力的家伙。
「就算这样,我也不该让他带走月华。」她用力甩开他的手,却被握得更紧。
她皱眉。「放手!」
他淡挑眉尾,没松手,反而使力让她跌进了怀里,这一跌,弄翻了顶上玉冠,一头如瀑发丝瞬间滑落,密密卷住了两人。
慕容芷俏脸胀红,想要挣脱起身,他却两手圈住她的腰身,低眼锁住她略显慌乱的双瞳。
「只要你挣脱,我不会再阻止你去送死。」他声调轻慢,一只大掌捉握着她的下颚,细细磨挲,极尽挑逗。
慕容芷心有不悦,为他的轻佻。
即将娶妻的他,怎能如此浪荡?若今日换作她人,他是否也如此对待?
眸渗冷意,她出手打掉他放肆的大掌,然手才伸到半空中,却遭他单手擒住,紧扣在身後。
接着,他微微倾身,靠近她的脸,一寸寸,温热的气息徐徐拂向她腮颊,更惹得她心慌意乱。
她不禁闭上眼,将脸撇开,不想让他乱了心绪。
瞅着她微颤的眼睫,他停住逼势,黑幽的瞳眸缓缓扫过她的脸、她的身,唇角慢慢拉开笑弧。
「抖成这德性,你还想去救人吗?」真真不自量力啊!
她蓦地睁眼,迎向那双不到尺尺的玩味黑瞳,脸色抹上难堪。
「你是故意的?」他真恶劣,竟利用男人的优势闹得她心慌意乱。
他撇撇嘴。「是又如何?」
倏而松手回座,他举杯就唇,那双魅人眸子不离她的眼,透着十足的坏坏笑意。
她气恼,狼狈起身。「我与你无怨,你何须看我笑话。」
这男人,嫁了他,她的日子肯定不好过。
只要见他的眼瞳一眼,她就会乱了分寸,失了抵抗能力。而他呢,只会凉凉地笑看她的无措,不见得会真心相对,也许,还会嗤笑她的无助,这样的夫婿,嫁得吗?
他低眸,瞅看手上精致的杯缘。「闲来没事,若能与美人交手一回,来此小楼便值得。」
他当她是玩物!
她怒染眉稍。「你太放肆了!」
他再度抬眼,举杯向她。「若不服气,就计较酒量如何?」
有多久没这麽轻松了?
打从荸荸儿死去,他便策马边疆,打通许多商路,利用忙碌冲散心里苦涩,为自己赚取大把银两,身体不倦,倒是一颗心疲乏的像个老头儿似的。
索性答应好友夫余衮来抢女人,却让他发现了个新鲜事,一个假扮男人的美丽女子,激起了前所未有的兴趣,逗她……反活络了沉寂的心湖,这倒是鲜了。
不由得,他多看了她一眼。
而这一眼蕴藏着许多赏味,其中最多的,是揶揄,看得慕容芷心里恼的很。
她自认豪气干云,不让须眉,此刻竟被当成烟花女子般戏弄,她岂会服气,於是瞪他一瞪,拾起地上玉冠,俐落束发,择他对面而坐。
她眯起眼,捞起地上几壶酒,置放桌面。
她向来千杯不醉,就算是喝它个几十壶都不怕失态,而今,可能是愁上心头,才喝十壶就让她神志飘离,若非他的恶行激起她的斗志,她又如何会完全清醒。
「你如此瞧不起女人,我会让你後悔,并向我赔不是。」说罢,她先行饮乾一壶。
他挑眉。「好个女中豪杰。那在下就不客气,同你计较计较了。夥计!」
他扬声喊,唤来夥计,要了十多坛酒。
两个人,就在这酒气袭人的厢房内,较劲起酒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