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日本是個女孩 — 05.相依為伴

自从早上依雪哭着被仆人领回房後,世君一整天再没看到过她,直到次日清晨早餐时才见她出现在餐桌上。只见她依旧是昨日的一身装扮,只是神色看上去略有憔悴,好像昨晚没有睡好。

“依雪,今天觉得可好些了?”华夫人关切的询问。

“多谢伯母的关心,我已经觉得好多了。”依雪微微颔首答道。

“如今你双亲不在身边,你大可把我们当作你的亲人,我和你伯父会像对我们的孩子一样好好照顾你的。”华夫人说罢看了看世君,似乎在留意自己的独子听到这番话心中是否有些不自在,而世君只是毫不在意的朝母亲笑了笑。

当问及依雪在家里还没完全学会识字时,华夫人的表情略有忧色,“字都识不多可怎麽读书呢,当务之急是先学认字,然後才能教你更多的学识。”

“那夫人打算怎麽办,是先单独教她识字还是直接让她与世君一起读书?”华家主问。

“我当然是希望让孩子们在一起读书,可是我讲的那些文章她一个识字不多的孩子能听得懂吗?”

“伯母!”这时依雪倏然开口道,“让我跟世君少爷一起读书吧!虽然我不怎麽识字,可一定会用心去学的。”

说罢她抬起视线目光真挚的望着华夫人,可华夫人还是有些犹豫。

而一旁的华家主则赞许的说:“真是志气可嘉,孺子可教啊!我看就依她吧,让孩子们在一起读书多好啊!”

听丈夫这麽说,华夫人才总算打消了迟疑,“那好吧,从今天起你就和世君一起在北书房念书。”

“谢谢伯母,谢谢伯父。”依雪脸上总算露出了一丝拨云见日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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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餐後不久,读书的时间到了。

世君与依雪随华夫人一道绕过正房来到後面的北书苑,苑内那高高耸立的藏书阁赫然映入眼帘,这是一座三层高的木质阁楼,最底层是一处宽敞的书房,名曰“北书房”。不同于正房里华家主的书房,华府收藏的数类繁多的各种经史典籍都林林总总的存放在藏书阁的楼上,每天上午华夫人便在这里教导世君的学习。

随後华夫人打开藏书阁的大门带他们进入一楼的书房,世君轻车熟驾的走到自己的书案前坐下,而依雪拿着书本坐在旁边一个空着的书案前。

之後,华夫人开始给孩子们讲授诗书,讲到关键处她总会关怀的询问依雪是否听懂。依雪有时会心的点点头,更多的时候则是无奈的摇摇头。尽管华夫人一再认真细致的给她讲解,可识字不多的她对书本上那些陌生的汉字始终有心无力,这也让华夫人有些一筹莫展。

依雪的神色逐渐黯然下来,对自己不禁一阵深深的失望,觉得自己辜负了父母对她的期许。

华夫人见状轻轻抚了抚她额前的头发,语重心长的勉慰道:“一开始没听懂没关系,等以後慢慢自然就会听懂了。”

上午的学习结束後,两个孩子走出阁楼,伫立在一处幽凉的树荫下目送着华夫人的背影渐渐远去。

“伯母一定对我很失望吧。”依雪有些自怨自哀的说。

“你多想了,母亲怎麽会对你失望呢。”世君劝慰她道。

“父母把我送来这里就是为了让我饱读诗书,将来做一个知书达礼的有用之人,可我却这麽没用……”

“别这麽灰心,你只是因为不太识字罢了,只要先把字认全,一切问题自然会迎刃而解的。”

“可是……”

看到依雪还是这麽消沉,世君於是自告奋勇的提议道:“也许我能尽一些微薄之力,虽然我书读得不太多,可教人识字还算绰绰有余,如果你愿意的话,以後就让我教你识字好了。”

世君的语气乾脆而笃定,饱含着质朴的诚挚之情。依雪听罢有些惊讶,睁大了眼睛看着他却没有回答。

世君面不改色的望着她,“我知道这个提议有些冒昧,不过如果你同意的话,我一定会尽我所学,全心全力去教你的。”

依雪犹疑了片刻,可看到世君真心诚意的样子,终於表示同意了。

世君把自己的这一决定回去告诉了母亲,好不容易才征得对他能力持怀疑态度的母亲的应允。从那之後,除了每天上午的读书时间,教依雪识字便成了世君打发余暇的最好“消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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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初旬一个天气晴和的下午,世君午睡後便独自来到後花园依雪居住的雪後苑。

走在雪後苑里的小径上,世君不时环顾着周围的景色。这座位於花园北端的别苑环境幽静、自然清雅。苑内的几处房屋大都为木制结构,地方虽然比世君居住的鸿鹄苑稍小了些,可苑内的景色却怡然美丽,与苑外的花园仿佛混然天成的融为了一体。

与鸿鹄苑不同的是,这里没有繁茂的竹林,只有一棵棵苍翠的云松和红叶初染的的枫树散布在苑内小径的两旁。明媚的阳光透过枫树的枝叶倾洒在地,投下的影子仿佛都带着一缕淡淡的绯红。

侍女阿薰正坐在屋前的门廊上修剪几盆花草,看到世君走来,忙起身施礼道:“世君少爷,您来了。”

“依雪小姐呢?”

“小姐还在午睡,要不我这就去把她叫醒?”

“啊……不用不用。”世君赶忙说道,“反正我也闲着没事,在这等她睡醒也不迟。”

於是他与阿薰一起坐在沿廊上,时而好奇的注视着她修剪花草,时而抬头望着廊檐下垂挂的竹帘随风轻轻拂动。阳光从帘缝中透过,被筛滤成一排排明暗有致的线条洒落而下,交织成一片柔和的光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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