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藏在記憶中 — #12-1

那天早上醒来看见姜安武在我的厨房里煎德国香肠和荷包蛋还能游刃有余喝着咖啡,我赞叹找男朋友就要找这款Hold得住厨房的。

如果我们是情侣,我就该悄悄溜进去从背後抱实了他,再用一把嗲得想抽死自己的做作嗓音撒撒娇什麽的,但他只是我的朋友,眼下最值得依靠的带把闺密,我不能吓跑他。

所以我冲回房间把乱七八糟的头发梳成电影女主角那种刚醒的大旁分,还换了件oversize的白衬衫,为了怕太挺没有生活感,还先揉一揉,下半身是重点,重点就是展现我完美到破表的修长双腿,所以不穿,再把牙给刷了,脸给抹了,眼屎抠了,对镜子里的自己眯起眼,做出刚睡醒的朦胧表情,看一看,嘴唇不够有气色,我就上了点唇蜜,嗯,搞定。

「你一大早在忙什麽?」

镜子里多了个人,姜安武一脸质疑盯着我手上的唇蜜。

我脸色一沉,把唇蜜扔进化妆台上的圆形盘子,剜了他一眼:「有你这样进女人房间不先知会一声的吗?」

「是你乒乒砰砰我才进来看看,况且你没关门。」姜安武又问:「今天不是礼拜天?你还要上班?」

我抽了几张卫生纸恨恨地擦掉唇蜜:「这是我家,关不关门我自己决定。」

擦完後我朝他走去,他退了几步:「你要干麽?」

「吃、早、餐。不然呢?给你跳段钢管舞?」

「那,穿件裤子吧。」

他的视线始终保持在我脸上,礼貌到我觉得自己这样大费周章制造刚起床那种慵懒中带性感,性感之余还风情万种的气质特别丢人,为什麽我没有瞬间移动到圣母峰的超能力?用不着在尿急的时候瞬间移动到厕所,只要去圣母峰就好,这要求不高啊!

後来我穿了一套最丑最居家的睡衣坐上餐桌,连头发都紮起来。我单脚翘在椅子上,用叉子猛戳荷包蛋,挺不是滋味的。

他平静道:「不要戳了,浪费食物。今天去哪?」

「你想去哪里?」我用刀子切下半块荷包蛋,半熟的蛋液流出来,天啊,我讨厌没熟的蛋。我把蛋从叉子上甩开,跟踩到狗屎甩鞋子一个样。

他用叉子叉走我的蛋送进嘴里:「为什麽你家没有筷子?你不是中国人吗?」

我爱理不理回:「你刀叉不也使得很上手,那麽计较干麽?」

他默默叉走剩下的蛋,喝完最後一口咖啡,那是短暂时间的事,我却在研究是阳光洒进来的角度还是我挑的咖啡杯,抑或我这张高格调的餐桌把他烘托的煞有其事的好看──也不想想他只是姜安武而已。

好吧!其实是他在这里,在我家这件事我觉得挺2D的,不如3D来得有现实感──我依旧在猜他为何跟男友查勤一样突然出现。

唯一的可能性是姜安武什麽都清楚了。

其实他不知道才奇怪,喝醉之後我的口风能紧到哪儿?我都能唱完整首《夜曲》了。

我悻悻然道:「姜安武,你老实说你不是来观光的吧。」

「你妹跟我说你毕了业也不回台湾,不知道在搞什麽鬼,说你从以前就常做些让人操心的决定,我就想如果你没有要回台湾,可以趁当兵前来纽约逛逛。」他回答得挺漫不经心的。

逛逛?难道纽约是淡水?

「你和我妹保持联络?」我瞪着他,很难解释我心中这股复杂的感觉。

姜安武略过我的问题:「你打算就此长住下来?」

我撇嘴:「目前是。」

「因为有关心的对象在这里?」他这时候看我的眼神特别敏锐。

我真的有被他实际上一刀毙命的错觉,我就不齿他这种揭人疮疤的方式。

「我喝醉时打给你说了什麽?不,不管说了什麽都无所谓,不准你再这样试探我、套我口风。对,我现在还在失恋的疗伤期,我可能偶尔觉得痛苦到想杀人放火,谁失恋不是这样?我现在挺享受这种感觉的,你别插手。」我语气特别霜雪,目的就是要冻死他,让他别再多嘴。

姜安武大概是冬天生的,不怕冷,从容的吃完德国香肠,道:「想到了。」

我皱眉瞧他,如果皱眉真的能夹死蚊子,就让我夹死全世界的蚊子,还大家一个清净的睡眠品质。

他说:「去中央公园吧。」

究竟谁才没头没脑?要去就去……就去你的中央公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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