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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墨采骑车一路狂飙到红幢砖瓦房,奔到走道上,冲上台阶,发狂地用力敲门,连叫着「阿旭!」。应门是臭脸邵凡,邵凡不费唇舌直让白墨采长驱而入。
白墨采从前廊冲到客厅,见到沙发上脸色苍白、眼下一圈发灰的东旭躺在东伶赤裸大腿上。
Fuck!现在已经入秋了!
「我家不欢迎闲杂人等。」东伶同样脸臭,漂亮的黑眸不悦,美的像希腊石雕。
「我来找阿旭。」白墨采不悦努了努嘴,硬把八婆吞入喉咙,瞪在东伶大腿上睡得香甜的阿旭,咬牙切齿:「阿旭起床了,石膏腿有什麽好躺。」
「比你的腿软,你的大腿真没用。」东伶嗤笑回呛。东旭稍微扭动肩膀,东伶轻柔抚摸东旭的银白头发,让浅眠的他再次进入梦乡。
「东旭起床了!!」邵凡像杀红眼大喊,嘴角僵硬。
东旭揉眼睛,抓了抓鸟巢头,眼皮像窗帘被风吹了起来又阖上,最後撑起身子,倦意尚未退去。
「小旭,你可以继续睡。」东伶双眸圆瞪邵凡。
「阿旭!」
本缓缓再次闭上眼帘的东旭,啪一声眼睛迅速张开,倏地离开东伶柔嫩的大腿,正襟坐危椅着沙发背,沙哑道:「墨采?」几分惊慌。
「干嘛一副偷腥被逮,我知道她是你姐。」白墨采声音仍流出浓浓的醋味:「你今天怎麽没来?」
「身体不适,白大哥允许我休假。」东旭转移视线。
撒谎都不会的笨蛋!
「有需要躺在东伶的大腿上?」白墨采没心打结。
「不然要你的腿──」东伶大火烧阿烧,话没说完被邵凡横抱起。
「我们有事解决。」邵凡垂头眯着眼,拨於两侧的头发无法掩盖银眼的凶狠,直接抱着东伶踏往房间。
「现在是白天,你们两个要挑时间啊!」东旭困窘。
「你担心自己,我也可以陪你睡。」白墨采缓缓走向东旭邪笑,坐在东旭隔壁。
「不。」摇头。
白墨采叹气:「不像你姐姐和大师兄那种不正经,我比较纯洁,我单纯陪你睡。」莞尔,心中泛起一阵苦涩。
「那就陪我吧,我需要睡眠。」东旭眼睛的光芒微弱。
东旭卧房里地面上的床垫铺着绯红色的床单和床罩,亮黄色的梳妆台上伶乱放着许多化妆品和梳妆品,猩红色的天鹅绒窗帘遮蔽窗户。
两人椅着床背,白墨采吃惊:「你的房间?」阿旭的眼光也变太多了。
「姐姐的,以前邵凡带女人回家,姐姐发现一气之下就霸占邵凡隔壁的房间。」东旭解释。
「难怪不像你的风格。」白墨采勾起笑弧,笑意的阳光却未融化眼角的寒雪。阿旭曾送给东伶价值连城的红玉镯。
「你在意东伶?」东旭不安。
「你放心,你们唯一像只有脸蛋,你比她好看太多。」白墨采眼角的冰霜融化许多。
「我是男人。」
「你在找藉口,」白墨采力道加大:「你害怕什麽?」事到如今你还想逃离我。
「白大哥已经告诉你,拜托不要假装一切没发生,太虚假了。」东旭再次避开灼热的目光,令白墨采只能看到头发,白墨采蹙眉。
「只是杀人。」
「不──不像杀人简单,我是残忍虐待光头,师傅从没教过我,」东旭声音激动:「光头尖叫、哀求我停止……可是我的手没停下来。」东旭声音变得更沙哑,多了鼻噎。
「很好。」
「哪里好!对方的血溅到地上……我剪掉光头的舌头,根本是恶魔所为,好恶心。」东旭握紧拳头。
白墨采愠怒,把东旭下颚抬起,与他对视:「我宁愿你残酷杀掉别人,也不愿你被人玷污,最後你的眼泪只能为我哭。」怒火流窜和浓浓的占有慾。
「为你哭,这不是好事。」东旭拭去泪水。
「那个男人不值得你落泪,」白墨采依旧抬起东旭的下颚,拉着少年贴在胸膛:「我不喜欢你为别的男人哭泣,有东伶就够了。」我发什麽神经!
「所以我可以为东伶掉眼泪。」东旭扳开白墨采桎梏的手。
「不要……」白墨采不愿意,僵硬几秒:「只有东伶可以,我强迫你,你也无法阻止你掉的泪水。」一个无名的怒火突然串烧上来快即破神经。阿旭泫然欲泣的脸阻止。
「姐姐和我有一样的脸孔,为什麽你讨厌她。」东旭注视。
「他不是你。」白墨采僵硬:「长的再像也不是你,即使你们都是男人或是女人,我也能认的出来那恶毒的婆娘!」排山倒海的怒火再也忍受不了从喉咙爆发。
「你就过姐姐杀人?非常残忍。」东旭凄惨一笑:「我也越来越像姐姐。」
我再也不是你纯洁无瑕的阿旭,你还会爱我?白墨采听出阿旭字里行间隐藏的话语。
「你永远是你,你从来不是故意伤人。」黑长发少年的怨气消失,温柔紧贴胸口的少年,轻拍他的背。
「我是,我想折磨那禽兽,残害我姐姐的畜牲,让东伶拥着噩梦入眠,我控制力道,折磨光头。」东旭声嘶力竭哭泣。
阿旭再宣泄。
「那就让他死,世界不是非黑即白,是灰色,别为你做的事情难过,你在做正确的事,为家人报仇。」白墨采用手指抹去阿旭滚烫的眼泪:「求你别哭了,你的眼泪太珍贵。」好痛。
「你不是说我只能为你哭?」
「我让你哭泣太多次,我还是想霸占你的泪水,但请尽量为我笑。」白墨采紧抱唯一爱过的男孩。阿旭隐在门扇後、无人的水池边、房间里痛哭的残影和声音浮现脑海,我都看到,我都发现,我鄙视,我漠视。深爱阿旭,为什麽总是惹他落泪。
「我剪掉别人的舌头。」
「不重要,世界只是少一个畜牲肮脏的嘴,落的更清静,就算你剪道我的舌头,我也爱你。」
东旭神色复杂看着近在咫尺的白墨采。
「你在怀疑我为什麽抛下你?」白墨采喉咙乾涩,我也不知道。
东旭瞪大眼睛:「你没变,但这是你第二次说爱我。」不甘置信。
「我可以再继续对你讲。」黑发少年的脸突然烫起来:「如果你想……听阿。」结巴。胸口的重量加重,白墨采低头叹气又发笑。心中却有一团迷雾浮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