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维一口气把手边能动用的资源全部都用光了,不管是跟阿辰一起认识的朋友也好,或是住在同一栋楼,平常只打招呼的同学,当然小猪那边更是不会放过,但是得到的答案全部都一样:没看到阿辰、不知道她的下落,下午的课她当然也没去上。
他最後终於只能告诉江爸跟江妈,阿辰失踪了;但是得到的回答却令他意外,阿辰有打电话回家,应该说打给江爷爷!在下午五点左右!
「她说了什麽?」该不会跟江爷爷讲明她是女生吧!
江妈说不清楚,只知道阿辰曾经打电话给爷爷。「爷爷在讲这件事情的时候只觉得有点意外,为什麽会在这个时间打这通电话,不过倒是没什麽异常。」电话那头的江妈顿了顿,反过来问:「阿维,你怎麽突然打电话过来问宇辰的事?今天星期天,你们没见面?」
不能跟江妈坦白他已经知道阿辰是女生的事实!莫维陪笑着说没有,他下午没跟阿辰见面,可能是跟女朋友出去玩之类的呼拢过去,赶紧挂上电话。
不管怎样,至少得知阿辰进一步的消息;但是仍不能安心,因为自从她拨了那通电话回家之後就又关掉手机了,现在她的电话还是打不通!莫维顿时陷入忧虑,就在这个时候,他的手机响了,原本想去洗手间的他立刻又折了回来,满怀希望的瞄了眼来电显示——是小猪!他劈头就问:「喂!是不是阿辰跟你连络了?」
哪知对方反呛他一句。「人就住在你隔壁耶!你都没掌握到行踪了,宇辰又怎麽可能会打给我?」
小猪可能还不知道阿辰的秘密,他讲话最好还是保留一点。「你是她女朋友耶!」
「你是她从小到大的好朋友耶;论交情,你跟她应该不比我差吧?我问你,你为什麽要急急忙忙找宇辰?」
莫维为之一窒,他该怎麽解释?偷看了阿辰的背包?「呃……这说来话长,又有点复杂。」
「没关系,我时间很多,可以听你慢慢讲。」……他为什麽现在才发现这女人讲话实在有够机车?而他当初还费了这麽大的劲去讨好她!
莫维欲言又止,最後他只能简单交代。「总之我们吵了一架,然後她一声不吭的就走了;手机也关机,我现在连络不到她,我怕她做傻事!」
电话那头突然沉默下来。「喂?小猪?朱靖柔?你还在吗?」
「你……你给我老实招来,你究竟哪里惹到宇辰了?」
「这是秘密!」
电话那头再度沉默。接着,小猪说了一句让他差点吓破胆的话。「喂!你该不会看了什麽不该看的吧?」
他有预感小猪或多或少知道了阿辰的秘密;看样子一时半刻讲不完。莫维用脖子夹着手机,大步冲进自己的浴室,拉开拉链。「你指的是哪方面不该看?」
「嗯……」这下子换她犹豫了?就在莫维大解放的当头,厕所响起一阵激烈的水花声响。「你!你居然把电话带进厕所里面听啊!你也小声一点好吗?」
莫维突然又觉得这女人真有趣。「你忘了我们当过三个月的男女朋友?小猪小姐。」那三个月除了最後一垒没踩上去之外,接吻、拥抱,甚至连澡也一起洗过了,听个上厕所的声音有什麽大不了的?
「脏死了你!」哦!原来她不只「那方面」的洁癖?「你快说!你跟宇辰究竟怎麽了?」
「我看我们停止彼此的试探吧,我真的很担心阿辰做傻事。」莫维简单洗了个手,重新掌握手机。「我说小猪,你知道一点阿辰的秘密吧?」
「你说的是哪方面的秘密?」还在装傻!
「我问你,你们……坦诚相见过吗?」
「有啊。」对头答得很爽快,「她毕竟是我男朋友。」
莫维撇了撇嘴,「你说谎,如果你真的跟阿辰坦诚相见,你才不会说她是『男朋友』。」
这回正中红心,他清楚的从话筒里听见小猪惊讶的抽气声。「你知道了?宇辰的……『身分』?」不愧是小猪,说话还是很含蓄;可见阿辰已经跟她分享了全部的秘密。
莫维很是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要不然阿辰怎麽会人间蒸发?她最大的秘密被我知道了。」
「你怎麽发现的?」
事到如今,也只能坦白。「就……我看了她背包里的东西一眼……」他愧疚的摸了摸鼻子。
接着是一串高声怒吼。「你!莫维你这不尊重别人隐私的家伙!你也太大胆了吧?居然跑去偷翻宇辰的背包!我真的是看错你了,我没有想到……你居然这麽不尊重朋友!她是你从小到大的朋友耶!你这笨蛋、白痴!」
「所以我真的很後悔自己看了那一眼!」他难过的揉着眼睛,「我现在只希望阿辰她平安无事!如果你知道阿辰的下落,请你告诉我,我想当面跟她道歉!」
不料,小猪的语气显得冰冷又无情。「我真的不知道宇辰人在哪里,天啊……莫维你真的是……你知道她为了不让你看穿她是女生这件事实,下了多少苦心吗?你知道她从小到大吃了多少苦头?她甚至还在小学时期被霸凌过耶!你居然偷看她的背包!你根本是背叛她啊!」
「小猪,我根本来不及对她说抱歉……她说她骗了我,可是我只觉得她一定有很多很多委屈想说,我根本没有要怪罪她,我只想好好跟她说对不起……你说的这些我都接受,但是现在的重点是我们要先找到她!」莫维说到激动处忍不住哽咽,他重重跌坐在床垫上,发泄似的捶了棉被几下。
接着电话那头是一阵长长的沉默;莫维知道她没挂电话,但还是忍不住喊了一声。「小猪?」
「你整个下午都在找她对不对?」他听见了她说话时略带鼻音,可见她刚刚也在哭。
「对!我找她找得快疯了!」
「我真的、真的、真的不知道她在哪里……」她叹息,是那种无能为力的失落。「她下午没有跟我联络,可能是因为不想泄漏行踪吧;想也知道,她不见了,你第一个一定是想说她会不会过来找我。」
「她电话关机了,不管怎麽样都打不通。」这表示阿辰是铁了心想从众人面前消失,而不是只单纯拒接他的电话。
然後他听见擤鼻涕的声音。「我看这样吧,你到水源街来,我们约个地方见面,先汇整一下你那边得到的消息,我们一起想想看她可能会去哪里,之後再一起去找她。」
「好,我们约在那边的便利商店碰头。」
他跟小猪见面,然後开着他的C200绕了附近几条重要的街道,一圈又一圈,他们甚至一度考虑要不要去跟警察报案!可想而知,他们一无所获;而他再度与江家联络时,发现他们也开始在找阿辰,只是结果就像他们一样联络不上。
一天过去了,两天……直到阿辰失踪的第三天,事情有了转折;之前才因为冠状动脉疾病做过手术的江爷爷,再度被推进了急诊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