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雪芃总是沉默,心中不断在想要如何解决袁秋丰的告白和误会,她对袁秋丰的关心完全是家人层面,当他是个弟弟的关怀,外加一点英雄情节,总想拯救那些水深火热的人,因为她自己过得很幸福,所以才有能力对别人好,这是熊妈告诉她的人生道理「施比受更有福」。可惜人们的自私,偶尔会想独占甚至曲解她无私的付出。
好人真难当。是她心中最後一句结论。
「想吃什麽?」卢常胜顾盼小吃店,没发现雪芃想事情想到恍神,往马路外围走去,回头公车头灯亮熀熀接近中,差点把他吓出一身冷汗,伸手把她拉向自己,皱眉大喊:「你在想什麽!这麽不专心……很危险耶!」
「嗯?你紧张什麽,公车司机有看到我,顶多按个喇叭我就闪给他过了。」
「就是有你这种心态!你又不是司机怎麽会知道他有看到你!」
「……你好凶喔。」雪芃倒是第一次看他这麽抓狂。
「有吗?」卢常胜别过头去,「哪有……」眼神不自在的飘忽,他也不了解自己为什麽突然抓狂……明明一直是个淡定人,不是吗?
「情人节都客满了,好像没地方吃消夜了吧。」雪芃显得有些疲惫。
「巷子里有一间谢绝情侣的咖啡馆可能没人。」卢常胜回想一下。
「那我们也进不去啊……蠢班代。」雪芃差点没白眼他。
「我们是情侣吗?」卢常胜惊讶的问,嘴角简直裂到太阳穴去。
「对喔,我们不是阿,只是看起来像而已!」雪芃拳头击掌心的恍然大悟,又喊:「走啊!往哪?」
「……这里啦。」卢常胜有些失落,但又感到雀跃,矛盾的拉着她往反方向走。
走进九弯十八拐的昏暗巷弄,甚至让雪芃开始感到不安,总算看见一抹招牌的光线,上面写着「黑天使咖啡馆」。
「欸?这里以前不之间抹茶色的温馨咖啡馆吗?怎麽变成这样了?」雪芃看里面装潢清一色黑漆漆,吧台却有个白到不行的店员。
「噢,这是今天我刚到藏乐的时候,蓉蓉给我一张传单唷!她说如果情人节没地方去,可以到这里……果然不太适合情侣约会耶……这种气氛。」卢常胜嘴里碎念,才看见雪芃已经推开大门,门上清脆的铃声很耳熟,分明是她之前去过的那间咖啡馆。
「请问……这里不是宁静咖啡馆吗?」雪芃问柜台一身白的混血儿店员,连名牌都写着「怀特」。
「呃,店长去度蜜月,把店暂时交给我们罗!」
「是喔!那……有什麽消夜吗?」
「有阿,新鲜现做焦糖苹果,如何?」
「……可以切开、去籽、附叉子吗?」雪芃忍不住提出这种任性的要求,突然掩嘴,发现自己竟然会把心声说出口,害羞的笑了。
「呵呵,可以啊!客制化嘛!」怀特浅浅一笑,似乎不太介意她的要求。
「那可以问问你们为什麽谢绝情侣……」
「因为情侣各自藏了许多秘密,要是踏进来,不小心把秘密说出口,是很容易分开的,我也是为了他们好!」雕像般唯美的混血店员跟蓉蓉似乎有一种共同点,就是有点神秘又莫名其妙……却不会让人想反驳他们神奇的话。
「对了……你认识一个跟你差不多白的女孩叫毛蓉蓉吗?」
「认识阿,我们是……远亲。」
「噢!」雪芃微笑心想:「原来如此!」
「请问你同学要点什麽呢?」
「……!」雪芃猜想一定是蓉蓉跟他说过卢常胜是同学,才又回话:「一样阿,焦糖苹果切片去籽,外加一壶热苹果红茶好了!」
「没问题!马上好。」
雪芃总算入座,卢常胜在她对面只是看着落地窗发呆,这片落地窗刚才从外面看不见店里的一切,从里面却能清楚的看到所有景象……包含情侣躲在巷弄热吻的画面。这会儿卢常胜才尴尬地收回视线,却发现雪芃早已盯着他观察许久。
「我点了焦糖苹果,你没意见吧?」雪芃从头到尾都只是想问这个,但又不好意思打扰到他想事情,更没有看到外面有情侣热吻的画面。
「没……没意见。」
「嗯。」雪芃拿起那张蓉蓉给的传单,仔细一看根本是手绘的,让她满心困惑。
随即门上铃声响起,又有一对男女走进来。
「吼,那些粉丝穷追不舍!穷追不舍啊!怀特快给我烧仙草!」
「烧……仙草?」雪芃闻声回头,黑色大衣帽子底下是蓉蓉,她身旁理所当然会被粉丝穷追不舍的帅哥就是……:「道明四!」
「雪芃……你们怎麽也在这?」颜至宇回头讶异的问。
「我请来的啊!情人节派对啦!」蓉蓉拿下黑帽,笑得开心。
「那些粉丝没追来了吗?」雪芃有些担心,要是追来也会连带发现她的踪迹……
「不会啦,他们才看不到这间店勒!」蓉蓉说完才发觉说错话了,连忙改口:「呃……就是门上挂休息中就没人知道有营业的意思,哈哈……」
「恩,那就好。」
「焦糖苹果切片去籽、苹果红茶!请慢用。」怀特微笑递上餐点,还顺便在蓉蓉面前放上一碗烧仙草。
「谢谢。」雪芃望了他一眼,帅哥她是见多了,也没什麽特别的感觉,就像观赏艺术品,过眼匆匆,毕竟她对文艺展不太有兴趣。
「嗯,冬天还是黑黑的烧仙草完美!」
「那道明四呢?你吃什麽?」
「我不饿。」
「给他一杯冰果汁!」蓉蓉往柜台喊。
「……冰的?」
「喔!他现在超火大的,只是你看不出来。」蓉蓉骄傲的说,只有他知道时常没表情的颜至宇心里在想什麽,看着雪芃八卦眼神发光,蓉蓉微笑解释:「本来好好跟我逛街,遇到几个粉丝跟踪,扑来要签名、合照什麽的啦!」
「喔,抱歉喔,是我害你变得更红。」雪芃有些惭愧,戳着苹果片说。
「你别听她瞎说啦……」颜至宇似乎不想带给身旁好友任何不快乐的情绪,还为此瞪了蓉蓉一眼。
「哼哼。」蓉蓉朝他冷哼两声,自顾自地端走她的微温烧仙草到别桌去,表示她的不满,颜至宇无奈只好跟在她身後。
再度留下这两人面面相觑,没发觉蓉蓉早已躲在里面往外偷看,刚刚不过是藉故离场,颜至宇在她身後摇摇头,笑说:「你想当爱神吗?」蓉蓉没所谓的挥手,继续偷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