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最後的最後 — 第二十三章

爱是颗星,在现实的光害里,

低头想找你,却只剩倒影。

我试着骗自己,有散也有聚,

只是想起了,再无人聆听,不如归去。

我不愿意舍弃,我的不甘心,

乱红的情绪,我自言自语⋯⋯

夕阳无尽,再看只会更伤心,

该死的回忆,拉长千万里。

全是想你。

苏打绿《说了再见以後》

思念总是在一个人的时候特别嚣张,

很多时候莫名的情绪油然而生。

会考完的日子,说无聊不无聊,说有趣不有趣,

看看小说,听听音乐,看看电影,打打篮球,

日子就这麽过了。

一切没甚麽改变,一切没甚麽转变。

「要不要听?」许湘仪拿着mp3和耳机问我

点点头,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接过单边耳机,趴着小睡一下。

外头下着雨,绵绵细雨,梅雨季节又到了啊…

没注意去听音乐,身体有些软绵绵的,轻柔的睡了,

已经很久没有像这样单纯的小睡了呢

也不知怎麽睡着的,感觉睡了很久,

意识在休眠之後变得清晰,彷佛闻到了一丝平时不常闻的味道

淡淡的清香,不像洗衣精,也不是香水,

让人平静心绪的味道,不刺鼻的舒适感包围着我….

闭着眼,大脑开始活跃,我却不急着睁眼,

还想在这味道里休息,还不想失去这不知名的感触,

“终於听见下雨的声音,於是我的世界被吵醒”

听出来是魏如昀唱的”听见下雨的声音”

这下着雨的天,配上这歌,还真匹配。

忍俊不禁扬起嘴角,发自内心的笑了

「醒了?」旁边有人这麽问

「恩但想再睡一下」还是继续赖在那

他笑了笑没再说话像是任我

「要换歌吗?」他问

「不要这首不错」

他还是低沉的笑了然後再也不说话

「段吉睿…?」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问问看

或许说出这问句,总有点期待吧

期待此刻是他,期待他如此这般。

「嗯?」应声认了

「段吉…睿?」真的是你吗?

别说我瞎,连喜欢两年的人的声音都分不出来,

不是分不出来,就只是无法相信,无法相信自己的幸运。

「嗯?」他笑的清脆

虽然闭着眼,还是看的见他脸颊上飞扬的小酒窝。

真希望每次喊你,你都会微笑着应声"恩"……

情绪飞扬着,跟着旋律起伏,

“发现你始终很好奇默默陪在我身边态度坚定”

这句我最喜欢的还没唱完,耳机硬生生拔了下来。

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外头滴滴答答的窗景,

「干嘛啊不继续」闷哼一声

「嘘」他的气息就在我身边彷佛很靠近

「嘘?」老师来了?就算老师来也没差啊…

都考完了,老师根本都不想管。

他没答话,我倏的转过头

很靠近,近在咫尺,

一吸一吐都控制着我的思绪,

「嘘…老师来了」用唇语一字一字说着,

“而我听见下雨的声音想起你用唇语说爱情”

歌词是这样写,不知怎了,这歌也太符合这意境

可惜,他不说爱情。

我点点头,从抽屉拿出白纸和黑笔,慢慢地写着

“怎麽是你坐我旁边?不是许湘仪吗?”递到他面前

他瞄了瞄提笔

“本来是她,後来是我”左撇子的他字迹很艺术我喜欢

我笑出声,所以你还是没回答我的问题啊

他扬眉挂着若有似无的浅笑,继续振笔

“因为她说她累了想睡,然後就把耳机丢给我走了”

皱眉,这个许湘仪要睡不会跟我起睡吗?

分明是故意的,好啊你,大冒险回家传亲亲贴图给国小初恋吧你!

“喔?然後你就那麽乖坐着跟我一起听?”

单纯只是想延续话题,不奢望甚麽触动心弦的回应

“不然呢??”他打了两个问号,整齐排列着真可爱

“谢谢”要是魏森,我一定会写”你妈啦!谢啦”

他沉默了很久,笔尖迟迟没有下,

是我句点他吗?感觉谢谢两个字太简短了点,太拘谨了点

我伸手想把纸拿回继续话题,他的手肘却紧压纸张,

抬头对我神秘的笑了笑,右手挡住我的视线,左手开始写着文字

整张脸都红了,段吉睿你可不可以不要对着我这样笑啊……

脸红成这样,妈啊,怎麽见那三个…

我尊重他,所以转过头瞥向窗外,

整个红辣辣,急速升温,超烫!

简萌甄快恢复正常体温,加油啊youcandoit!

他用笔盖戳戳我的肩,示意我回头

笨拙地回头,双眼发直盯着纸看,

哀,太紧张,结果完全不知道他写甚麽,

只看到三个字在那扭来扭去,跳起森巴…

尴尬的乾笑,妈啊镇定点!

揉揉双眼,定下心…

“没什麽”

这三个字花了我好久才看懂,

一半是个人因素,一半是因为那三个字有些模糊

像是橡皮擦擦过几十次才写下的痕迹,

心里不禁os那麽久才三个字,真是的,可以写写我喜欢你啊之类的

老师缓慢度过我两桌前,悠悠拿出小说开始看,

我转向他,他面向我,相视而笑。

他拿出耳机,一边塞到他耳里,一边塞到我耳里,

(这样描述真的很白痴,耳机不塞到耳里难道塞到嘴里吗?)

被他指尖轻拂过的耳,瞬间火红了耳根,逐渐扩张到耳垂…

离我远点,咬牙切齿的挣扎着,都你,害我超紧张。

「啊歌跑掉了…」他喃喃自语,低头翻着列表寻找下一首歌

鼓起勇气目不转睛盯着他侧脸

志气还是稚气,总是惹人疼爱…

「帅吧?」无俚头冒出这句,愣了一下

「我说,我很帅吧?」他还是浏览着歌单但却跟我谈话

「喔,有自信很好」哀明明想泰然说”当然~我眼光那麽好”…

「称赞一下会死是吗?」像是随口说说,在我心里听起来像是在意

「废话…」咕哝有点小声,他没听清楚一脸疑惑

废话,你当然帅。

对着他的疑惑,我笑着摇摇头。死也不说

「这首吧」不再追究,点了一首我没听过的歌

“猜猜哪一句藏着通关密语……命中注定谁叫我遇见你”

听起来是男女合唱,很甜蜜。

余光瞥见随着节奏自然地打着拍子,

很平静很祥和很温柔,莫名想要就这麽……

想跟你就这麽平淡的坐在一起

听听音乐聊聊天

想要跟你创造更多精采的回忆

你的酒窝灿烂我的梨窝

想要就一直这麽笑着延续下去

在说再见之前

在你还不知道我喜欢你之前

“就是喜欢你没有什麽道理就是喜欢你有点难以置信…”

“..命中注定我也只能够认命…”

「命中注定?」我猜着歌名

他摇摇头

「命中注定遇见你?」继续胡乱凑

他摇摇头

「通关密语?」

他还是摇头

「我的天使?」

「太远了」摇摇头

「还有甚麽啊….」我有些泄气

「想知道?」卖关子我最受不了了

恩恩恩恩我点头如捣蒜

「不告诉你」他欠扁的一个字一个字说

莫名怒火在心底燃烧

「齁…小气…」老娘自己去查啊却!

「fighting?」他憋着笑

「fighting!fighting!」我不甘示弱的瞪大眼睛

「wait!」看我任性他笑得更开心

「bye」帅帅转身老娘我…一定查出来给你看啊

「叫你等一下了还走?」单边耳机被他紧紧压住

他的手指紧紧按着我的耳朵,

我用眼神警告他快点告诉我歌名

要不然我就.......我也不到该怎麽办啊哭

「你要告诉我吗?」冷静地问

「嘘你知道现在是午休吗」他摇头认真地说

无言地看着他

「先休息?嗯?」

「我已经睡饱了」

「喔是吗?那我睡」

他倒头就睡,像个小孩单纯我喜欢

哀长长一个叹气,段吉睿啊……

怕动到耳机,我轻轻趴下,与他同高度。

睡着了?

他额前的刘海有些刺着眼睛

有股冲动想要替他拨开

举起手,不安地吞了口口水

放慢动作,尽可能轻柔的撩起发丝

再轻轻的疏到一旁,不自觉的扬起嘴角

我喜欢不知道被我喜欢着的你。

我以为他不知道,可惜那也只是我以为

他抽动嘴角,闭着眼,

我被他吓了一跳,弹回自己的安全距离,

怎麽办呢?装死吧!

赶紧闭上双眼,放慢呼吸装睡,

感觉他在我身旁晃了晃手,

感觉到他憋笑的呼吸,

「简萌甄?」我没回应

他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了决心

吐出…

「就是……喜欢你」

世界没有停止转动,我的心跳却莫名多了好几拍,

尾音还在我耳边环绕着,有些难以置信

喜欢你…喜欢我?

段吉睿喜欢我?

「你在告白吗?」我睁眼

因为兴奋感动,语气显得颤抖。

老天爷啊我盼望的终於轮到我了是吧

好幸福,被喜欢的人告白真的好幸福。

他红着脸欲言又止的模样让我更加害羞

「歌名」他终於说出他想说的

歌名?

「歌名?」就是喜欢你是歌名?

拜托不要点头。拜托说不是……

天塌了吗?

「恩」轰隆我的心墙瘫了剩下断垣残壁

男孩噗哧笑出声

「你该不会以为我喜欢你吧?」

女孩翻了翻白眼嘴硬

「以为喔」

男孩还是笑得灿烂,像是没甚麽

「是啊」

女孩还是不屑,其实是生自己的闷气

我红着脸逃离现场

哀他怎麽还可以泰然地说他自以为我以为他喜欢我啊?

等钟响了,我拖着身躯回教室,

整个狼狈啊真是丢脸…好不容易敢跟说话了好像又回到原点了呜呜

那三个听完整个经过,全部笑倒。

「真的假的啊哈哈哈哈」

「你是太缺乏爱是吗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没关系der,亲爱der时候未到」

「说不定他说的”是啊”是指他喜欢你是真的?」

诶?有可能齁?

「哈哈哈哈哈快笑死…」

然而这假设实在太渺茫,最後还是掩埋在笑声中,遗忘。

就是喜欢你,我就是喜欢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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