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我的守护军官们 — 惊魂之夜

“啊——”

她不留余力的大喊出声,十分凄厉。

舒然不想出声的,一点都不想,可是,真的好疼啊~~~~~

“尊下,您怎么了?!”卫兵紧张的问道。

“有......有蟑螂......”她说得咬牙切齿,感觉自己的皮肉好像已经被撕开,锐齿直深入骨头上,一下一下。

“蟑螂?那是什么?”卫兵再接再厉的续问。

“就是很.....很丑,怎么都弄不死的虫子!”舒然的声音已经开始走调了。

“我现在就叫人来帮您。”

“不要!”

她皱紧秀眉,鼻尖冒出细细的汗珠,望着自己的小臂流出的道道血迹,别过了眼。

“谁都不许进来,不要打扰我和执政官.......”不行,真的好痛。

“可是......”

“我说了我现在只想和烈蒙在一起,谁都不准打扰,我谁都不要见!”她拼尽力气喊,强烈的疼痛让她没有意识到脱口的话语中,引人误会的歧义。

卫兵果然安静了,随后传来远去的军靴哒哒音。

烈蒙被那种甜蜜的滋味迷惑了,人类的血,都这样美好吗,没有腥气,却更让人欲罢不能,明明是这样奇怪,还是想继续品尝......

他的眸色渐渐的恢复原样,凶狠的噬咬,变成了流连的允吸,甚至温柔的轻舔皮肉绽开的伤口。

舒然的身体触电的一僵,这比被咬时的惊恐更让她不知所措。

她强行抽回自己的手臂,望着他犹带几分迷惘不清的神色,问:“你.....没事了?”

这是一种混杂了基因微生物的毒药,一遇空气便会复苏,所以在取出子弹时,也是启动毒性的时候,他听过这种被称为“有生命”的毒药。

按说,他的症状应该过了清醒的阶段,可是......现在是怎么回事?

“没事了吗?”

女子的打量终于让他确定,自己已经.....清醒了。

唇齿还残留着某种清雅的芬芳,他抹下嘴角,是新鲜的血。

烈蒙抬头复看向舒然,在瞧见她的伤时,眼里起了点点波澜,他起身撕下床单的内衬,走回她身边,熟练的为其包扎好。

“知道你这种行为叫什么吗?”她脸色不佳的瞪他。

烈蒙看着她,说:“什么?”

“打个巴掌给个甜枣!”

她一生气,眼睛就会变得尤为晶亮,三分娇媚七分嗔怒。

“听起来不像是什么好话。”他也忽然来了逗她的兴致,坐到了她面前。

“做为赔偿,你必须给我月神之泪,还有放我走!”她趁机讹人。

他定定的审视她一会儿,道:“舒然小姐,你——要好好呆在我的身边。”

什、什么?

她还没反应过来,只见他迅捷的扑到自己,那张脸就旋到了眼前。

接着,接着......

满目的暗红带着金丝般的光泽包裹了他们,是烈蒙的赤翼。

又是一阵刺耳的子弹声,碰碰的打到墙上,碎了玻璃,惊心动魄。

她忽然同情起他,也觉的烈蒙其实真的很了不起,他一定不是第一次经历暗杀之类的事,如果不是为了保护她,那些侍卫足够抵御所有的刺客了。

那张纸条的用意也是在于此吧.....

黑暗之中,舒然能感受到脸上呼出的热气,感觉和那天湳蛰的似乎是不一样的......

“阁下!”龙迪的声音蓦然响起。

光明重新出现在舒然的瞳孔,它微微缩了一下,才映出了干才的“牢房”。

龙迪持枪出现在门外,一批军士紧挨在他的周围,个个神情肃穆,隐隐透着杀气。

“怎么样?”

烈蒙拉起舒然,淡淡的问向他。

龙迪脚跟一并,军靴发出了清脆的音质。

“她果然没有按耐住,被我们的埋伏捉个正着。”

这是什么情况?

舒然呆滞的望着生变的现实,脑子有点空白。

“嗯.....”

烈蒙的余光扫到女子苍白的脸色,说道:“你先送舒然小姐回去......”

“不必,我自己可以走。”

她缓过神后冷冷的回道,计中计吗,是啊,她该想到,这样聪明厉害的执政官,怎么可能坐以待毙,那自己所扮演的,只是个小丑的角色吗。

兽人始终猜不透人类心境的变化,尽管如执政官这样高位的兽人亦是不能全然通透。

烈蒙不明白她的怒气,也不能由她的性子来,还是让龙迪带她走。

“我用不着,你听不懂吗!”

她甩开众人,独身要离开。

“让我来送吧。”

铎克在门口出现,白军装上有稍许的血渍,面目也是幽幽凉凉,到底外面发生了什么,连他也被卷入了吗?

舒然被他直视的目光看得有点别扭,上次应该已经帮他理清情绪了,为什么他还是用这样的眼神看自己,若有似无,萦绕不散,却不怎么反感。

是虚荣心在作祟吗,她就是说不出拒绝救命恩人的话。

铎克将她护在怀里,一路走出军部署。

“这......”她惊得停住。

许多,许多的尸体倒在地上,有穿黑色军装的,也有穿白袍红带的,从军部署的门外台阶,弯弯曲曲的延伸到正中的圆形小广场。

他们大多维持死前的动作,匍匐、仰躺,死不瞑目或是满脸血污。

大滩大滩的暗色血液,粘稠在地上,也有缓慢流动最后与别处融在一起的.....然后,照出一轮,青色的圆月。

那种暖调的青色,给他们镀上了光怪陆离的纱衣。

她身子一软,倒在了铎克的胸前。

“跟我走.....”

她似乎想起谁,抓住他的衣袖。

“雪,他也参加了吗?”

铎克的眼眸迸出碎冰的锋芒,定在远处的某一点,慢慢张口:“不就在那里吗?”

舒然顺着他的视线看去——月光之下,一名制服军官站在尸体中间,缓步向他们走来。

不,那不是雪,是......许久不见的霁!

他单手拿着一把机枪,漠然的看着他们。

铎克从腰间抽出琉璃军刀,忽地一笑:“您这是要做什么?”

“留下她。”他言明目的。

“霁,铎克没有要伤害我......”她以为是场误会,说着要走下楼梯,却被铎克拽了回来。

霁的眼底暴怒骤起,抬起了机枪:“不要让我说第二遍,留下她!”

舒然终于发现了不对劲。

铎克张嘴欲言,可是舒然刚才在牢房受伤时的样子让他不忍说出男人的身份。

他能猜到,她是因为受骗才会生气,虽然他不认为烈蒙执政官哪里做错了,可是他不想她再因为欺骗露出那种失望的神情。

“留下她又能怎么样,你能为她做什么?”他说道。

霁的手握紧枪身,迟迟没有下一步动作。

“你们.....认识?”舒然在二人之间寻看几回,猜测道。

这时,军部署的10楼位置,猛然爆炸,轰隆的巨响,灾难般的袭击周围的物件,股股的黑烟漫进半空,伴着热浪和碎玻璃哗啦啦的掉了下来。

铎克推开她,让她免去了危险。

火球砸在地上,和那些尸体一起燃烧了。

“舒然......”

霁扶住她,火光打在他的脸上,变得不真实起来。

“快救人!”她正待转身,左臂一痛,才发现他扯住了自己。

“舒然,如果有一天你再见到我和雪,要装作不认识,知道了吗?”

“为什么?”

“听话,这是为你好。”

言语很柔和,与微风一起送到了耳畔。根本不是他会说的话,是告诫还是劝解?当时的舒然听得并不真切,如果那时她懂了该有多好,至少这一句,至少此时此刻,他真的是为她好,没有任何目的,但她明白的还是晚了,否则,她不会让他离开,这样,那些人的结局会不会是另外一种?

她还在奇怪,鼻尖忽的闻到不知从哪来的幽香,昏昏沉沉间,舒然闭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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