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小丑 — Ch.1 惡鄰(2)

我翘着脚坐在蓝白条纹相间的短版沙发上。

无奈的是我还必须低声下气的面对眼前这个人,不然就可能遭受被赶出去无家可归的风险。

他的声音从厨房里传了出来,「需要水吗?」

「好。」

我实在不懂得该如何面对这个人,虽然很恶劣但还是挺好心的让我进来他家里。

「你要让我睡你家吗?」我很直接的就开了口,「如果没有空房间的话我可以睡客厅就好。」

他没有说话只是从厨房里端了两杯水出来,接着自顾自地走进浴室里。

我真的越来越不懂他了。

「喂!」

我又喊了他一声。

忽然间,门铃响了,他的。

我走向前去,正要打开门时背後就传来了他的声音,「别动。」

他的眼神十分淡漠,一把拉过我的手臂、应该说是一把抓住我的手臂往後扔,接着将门打开。

「魏哲扬。」

一个同样淡漠的声音出现在门口。是个女人的声音。

我期待会有精彩的戏码在门被拉开之後,也许这个女人会发现我的存在并且开始歇斯底里。想到这边我不自觉笑了出来。

但没想到的是,他只是低下头,淡淡地说了一句,「别再来找我了。」

接着门关了。但并不是将那女人阻隔在外。

我看见那女人缓缓步入客厅,占据我刚才的位置。

我静静在一旁看着演着默剧的两人。

那女人从头到尾都没有看过我一眼,彷佛当我是空气。

她是个很美的人,无庸置疑。

只是紧皱着眉,不知道在烦恼什麽。

「你今晚不能留在这里。」

我不知道这句话是对谁说的,所以还是转过头去看了他,显然他是在对皱眉女说的。

皱眉女轻点了头,随後起身,这是她第一次看我,接着越过我拉开我身後的橱柜,熟练地从里面拿出一瓶酒。

淡黄色的酒,显然不是红酒。

「你还没扔了它们呢。」

皱眉女稍微纾展了眉头,微微扯开嘴角。

「没那个必要。」

叫魏哲扬的这个男人不知道从哪里生了两个酒杯,接着将瓶子里的酒装满两个杯子。

皱眉女举起酒杯,小啜了一口,而魏哲扬则是拿起酒杯直接一饮而尽。

连他也忽视我的存在。

「那我回去了。」在演完约莫一个钟头的默剧之後皱眉女终於起身。

他没有开口,也没有将头抬起来。

「别喝太多。」皱眉女又开口,似乎不晓得正是她先邀魏哲扬一起喝酒的,「记得你是魏哲扬,那个无论如何都不会脆弱的魏哲扬。」

然後她关上门。

留下静默的他,和完全置身事外的,我。

「你还好吗?」

他从刚到现在一句话也没说,这太诡异了,而我待在这个陌生的地方面对这个陌生的人更是无所适从。

「她是你女朋友吗?但是感觉你们的相处模式有点奇怪……」我疑惑地望着他,思考着刚才那个女人的行为,得不出结论的我只好开口,「我不知道你们究竟发生什麽事了,但希望你振作一点吧。」

下午的他虽然满可恶的,但看得出来他是个幽默的人,而现在的他低垂着头,完全不知道在想什麽。

说不定这个女人对他来说真的很重要吧。

他还是没有说话,只是为自己又添了一杯酒,一样是一饮而尽。

很快的,整瓶酒空了。

「她不是希望你别喝太多吗?」我说,「所以你还是别喝了吧……」

我伸手拿过他眼前的空酒瓶。

可是他忽然抬起头,轻笑了几声。

「我建议你现在只要闭上嘴巴就好。」他露出一个令我匪夷所思的表情,「心碎的男人什麽事都做得出来,尤其在有人心甘情愿为他疗伤的时候。」

「什麽?」

「呵呵。」

他勾起唇角轻笑,接着我感觉到身体离开地面,之後又重重被扔到床上,最後是一个巨大的黑影落到我的眼前。

就在我眼前,大概一公分的距离,是一张因为酒精而显得有些妖媚的俊脸。

他两手撑在我身躯上方,用食指轻画着我的唇,「你是故意的?还是真的这麽天真单纯?」

我没有说话,应该说是无法开口。

「我现在空虚寂寞觉得冷。」他说。

「所以……?」

「呵呵。」他又笑了,「所以你还是快点起来吧。」

他终於将身体移开我的视线范围内,而我坐起身。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耶。」

「什麽问题?嗯?」

「我去睡客厅罗。」

「原来是这个问题。」他又轻轻地笑了,「没关系,这张床就给你睡吧,回忆太满了。」

「什麽?」

「没事,你只要安静地待在这里就好。」他微笑地说道,「讨厌菸味的话,就不要开门。」

说完,他缓缓走出房间。

我坐在他的床沿,没有真的躺下就睡了,毕竟这还是他的房间。

他说的,回忆太满。

我想我大概知道是什麽意思,正因为知道而更不敢躺在这张床上了,谁知道这个精神不太正常的男人曾在这里做过什麽事。

叹了口气後,我一把抓过枕头,坐在地板上靠着他的床,终於还是闭上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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