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Can You Smile — Chapter 1 初遇的琴聲(4)*

後悔,这是我现在唯一能感觉到的情绪。

现在,我正双手环胸,不悦的瞪着柳妍静,她拿了一件衣服正准备试穿,因此并没有注意到我的目光。而她待的越久,我就越怀疑昨天的自己为什麽会蠢到答应她的请求。待她从更衣室出来,我抿唇问道:「柳妍静,你不是有事要找我帮忙?」我皱眉,「为什麽要带我来服饰店?」

她一脸恍然大悟,那十分刻意的表情让我看了想揍她几拳。「噢,那个啊。」她说,「早点提醒我不就好了吗?于晴瑛,还愣在那干嘛,走了啦!」她绕过我,下一秒却突然像想到什麽似的回头喊道:「喂,那件衣服先帮我包起来,等一下我会再过来付钱!」说罢便推开这家店的玻璃门,迳自走了出去。而我叹口气後便跟上。

柳妍静停在另一家店舖前,起初我还看不出来是什麽店,但在我透过落地窗看见那个在桌上闪烁的璀璨时,不禁一愣。「你逛完衣服後又要逛首饰?」

她翻翻白眼,「拜托,刚刚我只是突然想买件衣服好吗?这里才是我原本要来的店。」

「呃…...你找我来不会是要我帮你挑首饰吧?」

「不是帮我,」停顿几秒,「是帮我姐。」

「你姐?」

「嗯,」她耸耸肩,「几天後是她的生日,我实在不是很想自己挑礼物,所以就找你啊。」

「你......」当我很闲啊。

我才刚开口,柳妍静便不耐的打断我:「快点进去啦,还吵。」

店里的装潢很简单,简单到完全不像一家店,这让我很纳闷为什麽她要我在这里挑她姐的生日礼物。就我所知,柳妍静家里颇有钱的,不是应该要在更高级的地方买礼物吗?不过虽然我满腹疑惑,还是没有问出口,反正多问从来就不是于晴瑛的风格。

「你随便选哪个都可以。」柳妍静面无表情的对我说。

「喔。」瞥她一眼。

我绕了一圈,但我实在没看到什麽特别的设计,商品就像店里的装潢一样朴素,没有任何特别的地方。

「拜托你快点好不好?我都说随便了,为什麽还要挑那麽久?」此时,柳妍静的声音从我身後传来。我回头一看,只见她十分随性的坐在一张摆在墙角的板凳上,手托着脸,一脸不耐。我看得有些火大,因而愤愤不平的开口说道:「大不了你自己来嘛。而且别忘了,是你要我帮你的,凭什麽催我?」

我得到的回应只有柳妍静的轻哼。

无语的转转眼珠,我的眼角刚好瞥见在门外看见的那条项链,顺手一抓,递到她面前。「选好了,走吧。」她边瞪着我边站起身,接过项链後便大步走向柜台。

坐在柜台後的是一名年约四十的妇人,她现在正手撑着头,双眼紧闭的睡觉,甚至还发出鼾声。柳妍静翻个白眼,手敲着桌子,然後道:「喂,大婶,起来了,我们要结帐!」

妇人缓缓张开眼,神色中还带些茫然,但在她看见柳妍静怒意的脸时吓的往後。接着在看见柳妍静放在柜台上的项链时,露出了疑惑的表情。因此我无奈的将柳妍静刚才的话重复一次:「呃……我们要结帐。」

「喔……噢!」妇人从後方的柜子里抽出一个塑胶袋,胡乱的将项链放进去,她将袋子拿给柳妍静,挤出灿笑,「那……谢谢光临!」

柳妍静重重叹口气,「大婶,你还没告诉我这多少钱。」

妇人一愣,随後笑道:「对吼,我怎麽会忘了呢,瞧我这健忘的脑袋,哈哈哈…..」她见我和柳妍静都面无表情,略带尴尬的乾咳一声:「四、四十元,谢谢。」

付完钱、出了店,我和柳妍静皆不发一语的走在街上,直到我忍不住提问才打破沉默,「欸,你为什麽偏要找我帮你啊?你可以找吴茵、林佳羽、许筠筠、宋允乔……之类的,或甚至是李圣恩也可以呀,」我说了一些班上同学的名字,但事实上我连他们和柳妍静到底熟不熟都不清楚,「为什麽找我?」

「你很烦耶!」她瞪我一眼。

「哼,不说就不说嘛。」我也瞪她一眼。

一小时後,柳妍静突然说她想要吃点东西,於是我们两就到了一间普通的餐馆。打量店面几秒後,我赫然发现这间店离我住的地方很近。

今天的客人多到不可思议,我和柳妍静好不容易才找到位置坐,只是当我们一坐下,便发现了一个更大的问题--排队点餐。那排队的人潮多到数不清,看起来彷佛没有尽头,我看了一眼便觉得食慾全消,只想赶快离开。

「猜拳?」柳妍静突然出声,看来她也不想排队。

「我为什麽要听你的?」我啐了一声,「想想看,叫我来帮你的是你自己,然後说要来这里吃饭的也是你。所以反正你要嘛就自己去点,不然就乾脆别到这里来。」扯了一堆,唯一的重点却只有--我不想排队。

她翻翻白眼,「快--点--啦--」她伸出一只握着拳的手。

「不--要--」我无视她伸出的手。

但是,最後我还是在她的威胁利诱下有些烦躁的开口道:「好啦,烦死了,猜拳就猜拳嘛!」

柳妍静得意的笑了。

第一次,我出石头,她也是。第二次,我五指全都张开,只是很不巧的,她还是和我出一样的。我一咬牙,再试了第三次,这次我出的是剪刀,然後当我看见柳妍静比的数字七时,有些疑惑的蹙眉,随後才反应过来。

又、平、手、了!

「烦死了,你干嘛一直学我啊!」我忍不住爆发,我的声音不大,因此差点淹没在这吵杂的餐厅。

「是你学我!」她轻哼一声,双手怀胸,「反正大不了再试几次嘛!」

我不禁认为这段对话还真幼稚。

这一次,我们终於分出胜负。

我出布,她出剪刀。

「去吧!」她的得意洋洋的看着我,伸出食指,指向依然大排长龙的队伍。

「这不算,你慢出。」

「愿赌服输。」

我恼怒的起身,抄起放在桌角的菜单,用力摔到她面前。「快说,你要吃什麽!」

我烦躁的瞪着眼,拿出手机狂看时间。一分钟、两分钟、三分钟……

都排了那麽久为什麽队伍还是没有移动的迹象啦!

终於,在我第三十二次拿出手机准备在看时间时,有道声音从我头顶传来:「小姐,请问你要什麽?」

我猛地抬头,眼前这个人带着一顶棒球帽,帽沿压得很低,我看不见他的脸,仅能看见他嘴角噙的一抹淡淡微笑。

呃,等一下,柳妍静要我买什麽来着?

垂首思考了几秒,我才答:「那个、一个肉丝炒面和……咖哩饭?」尾音微微上扬,似是个疑问句。

「好。」他的嘴角浮出一抹笑意,但我实在不懂这有什麽好笑的。他把帽沿压得更低,然後便开始料理,但在他的手碰到纸碗时,突然一顿,「内用?还是外带?」

我抿起唇,「外带,谢谢。」我想起刚才柳妍静的要求。

「不客气。」

他把餐点递给我,并说,「总共是九十元。」

我拿出自己的钱包,皱着眉翻找着零钱,这时我感觉到後面有人轻推了我一下,便转过头,瞪了那人一眼。

「给你。」我一手把钱给他,另一手接过他已经举很久的餐点。

才转身走了几步,我撞到了一个人,导致钱包掉到地上。我忿忿的轻哼,弯身捡起,然後我便拎着餐点,气呼呼的走回座位。

「你真的很慢耶,要不要乾脆投胎去当乌龟算了?」我才刚坐下,柳妍静就对我抱怨。

「就叫你自己去排队啊,还嫌我慢?你是没长眼睛,还是没长脑?是没有看见那里排的人很多是不是?」

她对正在乱发脾气的我大皱眉头。没办法,排队排那麽久加上二度被人推,已经用光我那原本就只有一丁点的耐性。「你刚才是去吃炸药啊。」她翻白眼。

「大概是你给我吃的吧。」

「你知道吗?」她鄙夷的看着我,「你真的超级、超级没幽默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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