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业典礼几天後就是各个高中的新生报到日,我被唐唐死拖活拖地拉到了新学校正门口,抬头看着金属雕刻的校名,我发现我一点也不想进去。
於是我把双腿打开与肩同宽,像个小孩一样死赖在原地抵抗唐唐试图把我敲晕带走的暴力行径。不想进去就是不想进去。
在原地僵持十分钟後,唐唐突然松了捉住我的手。大概是体力消耗过大又或者是想在未曾谋面的新同学们面前留点形象,她站直了身体,理理衣服後就准备开始对我说之以理言之以情。
「不要再妄想了,陈曦曦你在考场的睡梦中就已经和第一志愿永远说了再见。」唐唐丢下一句话就转身大步地走向登记处,再也不搭理我。
刚刚的猜测通通错误,其实她只是被我闹得不耐烦了。
我当然也知道既定的事实无法被改变,可我就是心理平衡不了。但我这个人还有个优点叫做识相,於是我忍下了心里喧腾吵闹的杂音,灰溜溜地摸了摸鼻头,很知趣地移动了脚步跟上唐唐。
追没几步我忽然就停了下来,不是因为跟丢了唐唐,她还是走在我前面不远处,我只是不经意地瞥见了一个人,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他还是戴着金属框的眼镜。是温煦。
温煦?连我发尾的分岔都不相信他居然会出现在第二志愿。
我傻愣愣地盯着他缓缓向我走过来,他的身影背着光,朦朦胧胧地看不太清楚,像是被谁悄悄地晕上一层又一层偶像剧专用的柔焦,直接点说更像是过度使用的美肤相机模式,总之挺唯美的,有点梦幻。
瞧我把温煦形容得天使下凡似的,你就知道我受到的惊吓无可比拟。
直到他终於悠哉地踱到我面前,一颗大头把我眼前的光线都给挡得差不多时我才稍微醒了点,他看我有回神的趋势於是就默默地把手给抬了起来……。
眼镜蛇一样地迅速弹了我额头一记。
我横他一眼,摀着发疼的额头开口:「都已经不是同学了还出手,你无不无耻。」
温煦耸耸肩,斯文败类的样子让人想把他装袋丢进太平洋,再毒辣点我还压颗石头让他浮都浮不上来。
「你居然在第二志愿?」我甩甩头,一时间豁然开朗:「别担心我绝对不会笑你考不好的,你看看我不也是在这里了吗?我们同病相怜呀温煦同志。」
我脸面上摆出了悲天悯人的庄严表情,肚子里情不自禁地暗爽着原来不是只有我考差了呀……。
人的快乐一向都是建筑在别人的痛苦上,这是个残酷的世界,同学们谨记。
温煦八成看出了我心里在想着什麽,因为他斜睨我一眼後跨步就要走。
啧啧,今天到底是怎麽了,每个人见了我都是转个身就走人,想过我的感受吗真是的。
於是我立刻抓住了他的衣服。才走了一个唐唐,这个温煦就只能算他倒楣了。我怕孤单呀。
「你如果要站在这里不去注册的话我可不想陪你重考。」温煦拧眉,却难得地没嫌我烦。
「去去去,当然去。」有求於人总得低眉顺眼,我陪着笑脸。
我是真心感谢温煦的,他的出现抹平了我最後一点的不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