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相信李曜诚的话。
但有时事情不是我们想怎麽样就会怎麽样。
我本来想要辞了棠棠的家教,可是白宣誉说什麽都不肯,甚至让棠棠进来求我。
对着大人我还能说些道理或者谎言,但是对着一个什麽都不懂的五岁女孩儿,你怎麽跟她说清楚,说自己是因为不想跟她的家里牵扯过多,所以才要辞职。
尤其她又用一双可怜兮兮的明亮眼眸看着我的时候,那些该说的不该说的,全都让我咽进了肚子里。
我甚至同意每天下午都会来见她一面,陪她在院子里玩上一会儿。
白宣誉对此情况完全是乐见其成,於是我一脸挫败的对上他含笑眼眸时,真忍不住抱怨了几句。
「你拿个孩子当枪使,有没有良心?」
「这是好事,我需要愧疚吗?」他笑着问。
我坐在他面前,棠棠已经让保母领去睡午觉了,「我不明白,棠棠想要什麽样的老师没有,不是非得要我,我的钢琴甚至不是最好的。」
白宣誉像是早料到我会有这个问题,笑了笑。「你的气质像是舍妹。」
我怔愣一瞬,这几个意思?
又听见他说:「女孩儿还是要像妈妈的,小茹身体不好,不能常常陪着棠棠,我希望至少她的生命里有个像是她母亲的女性,让她能学习模仿。」
我笑出来,难怪他从来不苛求棠棠练琴,也不要求我。
原来我只是一个替身。
但这话说出来,我反而轻松了许多。
我一直担心白宣誉对我别有所求,而他求得是我付不起的,现在把话说清楚了,我心中的石头就放下来了。
「这样的话一小时八百,我还收的便宜了。」我打趣,「我这干得可不是钢琴老师。」
「那你想要多少?」他比出两只手指,「双倍?」
我笑出声,我哪里差这些钱。
「倒也不用,供个餐吧,我每次下课就直接过来,常常饿着肚子。」我说。「这附近又没有什麽店家,老吃超商我都腻了。」
白宣誉笑着颔首,「这福利应该的,让司机去接你吧,坐捷运哪有自家车子方便?」
我同意了。
这层膜没戳破之前,我们都还维持着自己的面具,他是个普通商人,我是个缺钱找家教的大学生。
一旦话说开,我们谁也不别扭了。
就是个司机,要不是不想让别人知道,我自己也有司机,我爸整天念我为什麽不让司机接送,但现在我老板要让人来接送我,我有什麽好不接受?同学看到我还能炫耀一番。
「不瞒你说,我早腻了捷运转车了。」我浅笑,靠上椅背,舒适的叹了口气。「这次谢谢你,谢永明那头似乎也进行的很顺利。」
「利益交换,不用说什麽谢不谢。」他摆摆手,「我挺喜欢李曜诚,有空可以让他来家里坐坐。」
「啊?」我眨了两下眼睛,我又不是女主人,凭甚麽带朋友过来?我急忙扯了个藉口,「那家伙说话没个正经,怕把棠棠带坏了。」
白宣誉但笑不语的看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