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遺落在青春裡,我們的愛 — Chapter7、我還想她(4)

庆功宴那天的早上,我接到了系主任的电话,叫陈恺杰先带夏雨泉去宴会场地并不需要等我後,我便急忙的骑往经济系的大楼。

系主任一个很和蔼的人,或许因为我上他的课时会比上其他课时认真,至少比上那糟老头的课时还来的好,所以系主任对於我多少有些印象。

「梁乐。」系主任看见我,脸上露出和煦的笑容,「抱歉让你跑这麽一趟,听说你们大四生今天还有庆功宴?」他语气里染上了一丝歉意,但又有了些揶揄。「小心不要玩太疯,顾好夏雨泉。」

「主任……」我无奈地看着系主任笑得开心,伸出手拿过一旁的咖啡递给他,「每次看见我都要说一样的话吗?」

「老人家的乐趣你们年轻人不懂。」他笑呵呵地接过我手中的杯子,啜了一口。「叫你过来其实是有重要的事情要跟你说。」系主任从抽屉拿出一份资料夹递给我,米白色的资料夹看起来很有质感,而上头的一长串英文让我不知所措。「我擅自将你的论文寄到了法国的Jeunesse,结果对方给了我回信。」

我看着手上的信封,有些害怕有些紧张,但更多的是惊喜。「主任你这样我可以告你的,你知道吗?」

「你这样叫恩将仇报。」主任瞪了我一眼,「你会知道Jeunesse这间公司在公开招募国外实习生吗?我还帮你找了一些文法错误,你没跪下感谢我就算了,还告我?」系主任哼了几声,又拿起咖啡喝了几口。「大概就是这样,你毕业证书拿到就可以去法国了。」

「去法国?!」我睁大双眼,错愕的看着系主任。「你是说我被国外的公司看中,所以我可以去实习?!」

系主任看了我一眼,似乎不了解我错愕的原因。「不然我刚刚跟你说的是废话吗?」他抬手拍了拍我略显僵硬的肩膀,「虽然对学生说这些话不太好,但梁乐,很多事情的价值你必须自己去衡量。」

我跟系主任告别之後,也没急着去庆功宴,反正是下午才开始的事情。我骑到图书馆,趁着中午时间人比较少,随手拿了一本书之後便窝到角落去。

是村上春树的《国境之南太阳之西》。我很喜欢里面的一句话——「非常遗憾的是,某些事物是不能往後退的。那一旦往前走之後,不管怎麽努力,都回不去了。如果那时候有什麽丝毫差错的话,就会以错误的样子凝固下来。」

我记得当初会知道这本书是因为林纭安跟我说的,中文系的人看的书都特不符合我的口味,就唯独这本书......或者该说,就这麽一句话深刻的烙印在我心上。

我叹了口气,看了一眼夏雨泉传过来的讯息,一阵深深的疲惫感袭上心头,我连回也没回便直接关掉萤幕。明明现在正在陆地上,怎麽会觉得我正在水里面,喘不过气。

电话声又不识时务的响了起来,在太过寂静的图书室里显得格格不入。我低头看见萤幕上显示的是夏雨泉的名字,愣了几秒之後我还是接起。

「喂?」

「梁乐你在哪?」她刻意讨好的语气此刻显得太过矫柔造作,我按了按聚在一起的眉间,张了张嘴,一时间却不知道该说些什麽。「大部分的人都到了,你要过来了吗?」

我看着偌大无人的图书馆,又低头看了眼还未看完的书。「再等会吧,我手边的事情用好我就过去,你跟陈恺杰先进去吧,不用等了。」

「好。」

挂了电话後,图书馆又恢复安静,只剩下我的呼吸声。我乾脆的躺在地板上,粗硬的毛毯抵在背上,让人感到麻痒,甚至有些不好受。

突然有个冲动想要打个曾经的那个她,只是想要跟她说说话,问问她最近好吗?为什麽会突然写信给我呢?很多很多的问题都藏在心底,想要问出口。在我们还未彻底走远之前,好好地将心里面的话讲给她听。

因为还是朋友吧,在心底的某个深处是这样认为的。

唇边勾起一个弧度,甩甩头,我还是放弃这念头。我们就该停在这了,无法迈进也无法後退的界线,一个模糊却让人看得清的距离。

我站起身,将《国境之南太阳之西》放回原本的位置,走出图书馆。关上门的同时,也关上了一室的灿烂。

该留在过去的,就留着吧,没必要再继续背负着到未来。

当我骑着机车来到庆功宴现场,外头早已停满了机车。我看见蓝夜星站在外头,打着哆嗦,我拧起眉毛,走向她。「学妹怎麽不穿外套?」就算是初秋,晚上还是带了点凉意。我脱下身上的外套递给她,「先穿着吧,等等进了会场再还我就好了。」

「欸可是……」蓝夜星错愕的看着我,迟迟没有伸出手接过我递给她的外套。「雨泉学姊不会说什麽吗?」

听见蓝夜星的问话,我呆愣了一下,但看见她又忍不住的颤抖,还是将外套强硬的塞到她的手中。「她没有那麽容易吃醋,学妹你还是穿上吧。」注意到蓝夜星张开嘴又想说些什麽时,我又开口,「我是你的直属学长,别忘了。」

「喔、喔。」

跟蓝夜星问清楚包厢号码之後,我打电话给夏雨泉,但电话却是陈恺杰接起的。「喂?夏雨泉呢?」从电话那头传来的除了陈恺杰低哑的声音还有吵闹的音乐声响。「你们怎麽那麽吵?」

「大四的又另外开了一间KTV包厢……」他的语气里有深深的无奈,「蓝夜星给你的包厢号码是有大三生,你过去讲一下话就可以来大四这边了。」他顿了一下,像是想到什麽又突然开口,「喔对,今天系主任会来。」

那死老头。我之前说他和蔼全是屁话。我在心里将系主任狠狠骂了一遍,想起还放在我机车後座的米白色纸袋,还有上头用草书写成的秀丽英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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