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哥,走啦走啦──」小时候的我使命拉着大哥哥的手往某个方向奔跑着。
「什麽?走?要去哪里啊?」
「大龙猫睡觉的地方啊!」我裂嘴笑着:「我跟辰辰发现的哦!」
拉着满脸都是问号的大哥哥,好不容易才到达了目的。
「不好吧?这是别人家欸!你进去要干麽?」
「有人说在这里看到龙猫啊!你看。」我指了指那棵大榕树,「龙猫就着在那里面哦。」
「所以你要爬墙?不行不行,不可以。」
「唉呦~~拜托啦!」一旁小时候的徐宥辰也开始拜托着。
「拜托嘛~~」
最後,受不了我们这两只小鬼的缠功,那时的大哥哥只好答应了。
但,也因此发生了悲剧。
「当时的意外,我觉得我必须负起很大的责任,当时你爸妈见我是国中生,觉得我有能力保护着身为小孩的你们,所以才很放心地让你跟着我玩,会造成那样的结果,我很遗憾也很自责,有的时候……」
「老师。」我打断了他,「事情都过去了,都已经十几年了,而且你看──」边说着我边拉起我的裤管给他看当时受伤的部位,「伤口现在已经好啦!虽然有点疤痕,但若没仔细看的话是看不出来的。」我笑了笑。
玮翔老师看着我,神情复杂,我也解读不出他此时的心情。
「……说实话,这也是我一直不敢让老师知道我是当时那小女孩的原因之一。」我说:「我就是怕老师会觉得自责、内疚,然後开始不开心起来,因为老师给我的感觉……就是那种不管发生了什麽事情,把过错都往自己的身上担。但那件意外,是我自己爱玩,所以也不能全怪你,更别说要你负起什麽责任了。」
我双眼注视着玮翔老师,他看着我,然後浅笑。
「回家吧。」
微风迎向了我们,我们俩始终一直沉默着,沉默中,只有脚特车滚轮的声音。
看着眼前那缓缓流逝而去的风景,又想起了好多事情。
想到了小时候与大哥哥初次见面与转学来到这里後与老师第一次见面的情形……
『先生,请等一下!』
『你是在叫我吗?』
『对,不好意思……』
『有什麽事吗?』
『玮翔老师,你的学生在这里。』
『嗨,我们又见面了。』
也想到了小时候与徐宥辰在溪边玩乐与转学来再次见到他的情形……
『欸柯苡晴。』
『干麽?』
『你忘记我了吗?』
从发现玮翔老师是小时候的大哥哥之後自己那乱掉的思绪。
『对啊,我不是有跟你说过我小时候很喜欢来这座桥吗?大概是在我国中还国小的时候,有段时间时常看到一位小女孩全身玩到脏兮兮的,她手上常拿着一片大叶子,说什麽……』
那夹带着开心、兴奋、紧张,以及难过、不知所措、矛盾的心情变化。
好多好多的曾经与过去,此时像纪录片一样,一幕一幕的在我脑海里播放着。
『阿星……那你知道,我为什麽会喜欢老师吗?』
『我会喜欢他,并不是因为他是我的老师,只是因为……只是他是小时候的大哥哥……』
想到这,心里突然涌起了一股悸动。
我不知道自己怎麽一回事,突然,想把那藏在角落的秘密给摊开,突然觉得就这样让老师知道也无所谓……
「老师。」轻唤的同时,我不自觉抓紧了他的衣角。
「嗯?」他不回头,脚步依旧轻快踩着脚踏车。
我看着玮翔老师的後脑,语气平平淡淡的像是在聊天一样,「老师不是曾经以为我和徐宥辰在交往吗?」
「是啊,但你说没有不是吗?还说你跟他是不可能的。」
「嗯……」我渐渐垂下眼,目光看着自己的双脚。
「怎麽突然讲到这个?」
「我之所以会那样说,是因为……」我咽了咽口水,此时双颊突然觉得燥热,连声音都不自觉的抖动。
「因为什麽?」
「……因为我喜欢的人……是老师。」我小声地说着。
紧接着是脚踏车突然的刹车,我整个因为惯性而往前倾撞上了玮翔老师背上,下一秒抬起头来,对上眼的是一脸呆愣讶异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