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自私,总是会先想到我自己,而忽略了重要的人的幸福。」*
我跟邱得磊急急忙忙的叫了一台计程车,赶去医院。
「小爱她,突然从病房里消失。因为她没有父母,所以我不知道要联络谁因此才会联络邱先生你。我真的不知道她为甚麽会不见真的……」
照顾小爱的那个护士紧张到泪都用飙的,我看了小爱的病房。四处翻了翻,真的不见。小爱真的不见了。
「小爱她不见之前有什麽徵兆吗?还是她听到了什麽不好的……」邱得磊话才刚问,另一个护士就阿了一声。
「难道她听到了我们的对话?」那个护士喃喃自语,「什麽对话?」邱得磊抓着那个护士的肩膀着急的问。
「就是我们正好聊到……那个两年前去世的病患徐莉茉,也是小爱视网膜的捐赠者。该不会被小爱听到了?」那个护士说完,阿磊就咒骂一句话:「该死。」
所以小爱的眼睛,是莉茉的眼睛。一定是这样,小爱把莉茉当作亲人一样,没想到自己能重见光明却是用莉茉的生命换来的,年纪还这麽小的她一定无法接受阿!毕竟曾经失去过亲人,怎麽能再失去第二次呢?
我跟邱得磊两个人冲去警察局,一进到警察局里头的警察都被我们两个惊慌的表情震慑住了。
「请问有什麽事情吗?」
「可以麻烦调阅一下这附近的监视器吗?」邱得磊气喘吁吁的问,幸好我们遇到一个不慌不忙的警察,他问我们,「是可以。但是发生什麽事情了吗?」
「有一个女孩自己从医院跑了出来,现在找不到人。」警察听闻後,皱起眉头惊觉大事真的不妙,他带领我们走到查阅监视器的房间。我跟邱得磊两个人仔细的观察每一个医院附近的监视地点。
最後我们在六点多那里看到小爱在医院附近的公车站搭上某一台公车,而她坐着那台公车坐到了一个地方。
那个地方,是一个郊区已经荒废很久的海生馆。
我跟邱得磊坐计程车来到那家海生馆,果然站在海生馆的外面就看到了小爱一个人玩着沙子。
「小爱。」我叫喊着小爱的名字,小爱抬起头看到我们露出欣喜的表情但只有几秒钟马上就黯淡下来。
我跟邱得磊两个人互看一眼後,默默的走到小爱的後面。
「小米姐姐,阿磊哥哥……你们干嘛要来阿?」小爱嘀咕着,我拍拍小爱的背说:「因为我们听到你从医院跑出来,所以很慌张出来找你,然後发现你在这里……」
小爱没有回话,还是低着头玩着自己的沙,我发现沙子开始出现水的痕迹。
小爱她哭了。我发觉到这一点後,温柔的搂住小爱然後对她轻语道:「为甚麽要从医院跑出来呢?」被我这麽一问,小爱从默默掉眼泪,变成嚎啕大哭。
「因为……因为我知道了莉茉姐姐为甚麽会不见的原因,要是如果知道莉茉姐姐会不见我也不想要这双用莉茉姐姐性命换来的眼睛。」小爱躺在我的怀里哭喊,「爸爸妈妈离开我後,唯一待我像亲人的就是莉茉姐姐。莉茉姐姐还跟我说,会一辈子陪在我身边当我的姐姐。但是、但是莉茉姐姐却不守信用……这样我还有要活下去的动力吗?」听到最後一句话,我正打算开口纠正小爱的想法时,阿磊比我先早一步说出来。
「小爱!」因为这道吼声,让小爱瞬间抬起头望着原本不发一语的阿磊,「不准这麽说,当初是莉茉姐姐自己决定要把眼睛给你的。因为莉茉姐姐希望你能重新看见美好的世界,甚至比她看到更多不一样的东西。莉茉姐姐虽然食言了,可是她最後有说希望这双眼睛给你,然後帮她完成很多她没有办法完成的事情,看见她很多没有办法看见的事物。你怎麽能就这样说活不下去呢?」
被阿磊这麽一说,小爱的眼泪虽流着但是她却笑出来,她两只手擦着眼泪说:「原来是这样……对不起,莉茉姐姐……」
阿磊蹲了下来,由於晚上很少灯光可是我依旧看到阿磊眼角的泪光,「小爱,请你一定要连同莉茉姐姐的那一份努力的活下去,知道吗?」
阿磊握住小爱的手,小爱也紧紧回握然後用力的对着阿磊点头。
我们三个人就这样,在海生馆外面拥抱着、安慰着彼此。
我望向夜空,此刻夜空上充满着很多闪亮的星星。
邱得磊背着睡着的小爱,而我走在他们旁边。
想到刚刚小爱说的话,心里难免会感到悲伤……
「小爱,为甚麽你会要来海生馆呢?是因为想要去海生馆吗?」在小爱还没睡着之前,我不经意的脱口问她。
「嗯,我想要去海生馆。」
「可是那边不是荒废了吗?怎麽会去那里,而且晚上会很危险……」
「因为那里是我和爸爸妈妈最後去的地方,在我失明之前爸爸妈妈带我到那里玩,看很多的鱼。然後回程的时候就出了车祸,所以对我来说那里是跟唯一对爸爸妈妈的记忆最印象深刻的地方。」
「我,因为从小就有爸妈疼爱着、呵护着真的不能想像没有爸爸妈妈的生活,何况是还这麽小的孩子。」我说,阿磊温柔的看我一眼後,然後漾起淡淡的笑容。
「因为爸爸在我很小的时候就离开,所以我对他的印象并没有很深。但是每当我看到别人家都有爸爸陪着自己玩的时候,我就会很希望能够有个爸爸陪在我的身边即使只有一天也好。」阿磊的眼睛望着远远的前方,没有一个固定的地方就是远远的前方。
「虽然没有爸爸,可是我都会跟我说我还有一个妈妈。而且妈妈真的很爱我,因此当我那时候看到她为了病倒的时候我真的很害怕。害怕我又会失去妈妈,不过幸好只是一般的贫血没有甚麽大碍,还因为这样认识到了一个很好的男人。」
说到这里,阿磊的眼睛里闪烁的我看不懂情绪的光芒,「咦?」
「那个男人正好是帮我妈看病的医生,然後两个人就这样熟识起来开始交往。我妈当时也有顾及到我,但是我不希望因为我而耽误了我妈下半辈子的幸福。只要妈妈永远都记得爸爸就好了……」
「嗯。」我不知道我该回什麽,突然阿磊停下脚步用若有所思的表情看着我。
「怎麽了吗?」我问,他对我笑然後开口说:「只是现在有一件事情正烦恼着我。」
「什麽事情呢?我能帮上忙吗?」
他对我摇头,然後露出一个有点哀伤的表情说:「就是我妈要跟那个男人再婚,然後那个男人好像希望我能够走他的後路当一位医生。」
「那很好阿?干嘛要露出这麽哀伤的表情阿?」我对他笑着说,这一个片刻就只有我一个人的笑声。
这时,我的第六感告诉我阿磊接下来说出口的话,会是一个很悲伤的消息。
「是很好阿,我妈也希望我能够走他的後路。不过要是如果真的决定的话,我可能今天高中毕业就要去国外进修有名医学系。」
「国外?会很久吗?」我的微笑慢慢僵住,没有办法继续上扬只能维持那个弧度。
「五年,最少要五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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